七月仲夏,慕云回到阔别三个月之久的海江市,先去吴娟妈妈的住处,朱儿手脚乱蹬着喊妈妈,一声声啼叫,直把慕云叫得肝肠欲断。
慕云拥着朱儿,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朱儿伏在慕云肩上哭得稀哩哗哗,吴娟妈过来逗她,她都不理,慕云两手抚着朱儿的后背,“朱儿乖,这不见到妈妈了吗?不哭啊”我手伸过去,“爸爸抱”,朱儿摇着小手,“要妈妈,要妈妈”。
慕云决定把朱儿抱回家,在路上哄她哄了很久,买玩具买吃的,快到住处,朱儿在慕云怀里沉沉地睡了下去,快到家了慕云低语护呵着,“朱儿,要到家了”。慕云和朱儿先走,我在后面拿着两母女的行李和玩具。
慕云打开房门,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曾经和我父亲惺惺相惜的小巢。我要接过朱儿,朱儿却拍我的手叫我拿开,慕云反倒亲朱儿,一副责备的口语:“朱儿不行,伟儿是爸爸哟,爸爸哟”。朱儿一进房她吵吵要我抱,我示意双手不抱,朱儿咯咯乱笑,“爸爸,爸爸”。我猛亲朱儿,“这才乖”。
天蒙蒙地亮,我起得比较早,下床为母女煮一道爱心早餐,慕云睡得酣甜,朱儿也发出轻微呼呼声,我笑着,她们母女,等你们醒来就有我亲手奉上的美味了。
如果每一天维持有多好,在早餐桌上,看着暖暖的亲情洋溢的幸福感觉,可是当天我被首长的电话告之要去西部一趟,时间要多久还没定,慕云醒来后听到这个消息,症症地望着我,朱儿也在看我,我捏着她的小脸,“宝贝,爸爸不要多久就回来!”
慕云把朱儿放在摇车里,给我收拾行李,我来到她面前,对她说,“我来吧,慕云”。
送我到门口,我对朱儿亲了好两口,慕云两只黑如秋水的眼睛望着我,告诉说,“外面好好保重,伟”,男人没有一步三回头,慕云摇起右手和我挥别,朱儿也轻摇着小手臂.
在信中,慕云告诉她去护幼中心任教,白天在那上班,晚上去一家大排挡当服务员,朱儿白天随她带着一同上班;晚上由吴娟来接送到吴娟妈妈家住;第二天慕云又从吴娟妈妈家里把朱儿接上,吴娟妈妈对她说,“慕云,你太辛苦了”慕云在一个清晨的霞光照耀下,露绽一笑,“年轻不努力工作,老了不能工作”吴娟妈妈叹气,“这孩子”。
那样的日子坚持二个月,中秋渐近,我的思乡之情越来越强烈,有任务在身,我把所有的情怀都付诸在西部乡民热情洋溢的大家庭里。
他们谈起朱儿以及慕云并且和慕云通话,一个老阿妈颤动地说话:“慕云,你何时回来看我们呀,我们都在想念你呀!”
电话中慕云笑着又抽泣,“我也想,我也是想大家。你们好吗?”老阿妈抹着眼珠,“是,好,好,好,好的”。
接着轮到我说话,我离席走出大门,牧门的大门,只是意识上的帘子,外面风呼啦啦地刮。
“慕云,我想你和朱儿了,朱儿睡了吗?”
“睡了”
慕云问我:“伟,你知道亲人间的离散是什么吗?”
“不知道。”
“思念”
我在我们过往坐过的土堆上,什么时候,老阿妈提了一盏灯出来,她放到我身边。“想家了吗?”我应道:“想”。
天上的繁星明亮,慕云说,近几天朱儿蹬床踢被,她最初以为孩子换地方表现的异常,带她去医院看,医院说她发烧,要注意观察,朱儿一哭起来,就闹着要我,直说:我要爸爸,等爸爸回来.
是啊,我也想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