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才是第一

一声呵斥之后，太玄眼中的沧桑就消失了。“怎么回事？”太玄看着周围几个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老头疑惑地问道。“你还问我们怎么回事，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雷道德没好气地答道，敢情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真不知道。”太玄如同拨浪鼓一般地摇头。雷万寒叹息了一声，“刚刚小墨想攻击你，被你一声呵斥，便倒在地上不敢动弹。”“让我想想。”太玄将一根手指含在口中作思索状，然后猛一拍手，“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当时一害怕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等我反应过来你们就这样看着我。”“你确定？”几个老头狐疑地看着太玄，想来一个五岁的孩子在面对墨日蝙蝠时多半会像他说的这样。令人费解的是，他如何喝倒身为四阶妖兽且修为达到半步化丹境的墨日蝙蝠的。貌似只有妖界所谓的血脉威压才能造成这种情况，莫非……剩下的四个人包括雷万寒在内都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雷天圣。“看什么看，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雷天圣的老脸涨得通红，自己居然被这群家伙怀疑了。于是乎，雷天圣很生气地吼了一句，“老夫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老夫本人，包括这孩子的母亲都是人类。”“我们没有怀疑您，怀疑您不就是在怀疑我们自己吗？”四人连忙赔礼。“爹爹，爹爹，我突然有个想法。”太玄忽然叫了起来，手里拎着浑身颤抖的墨日蝙蝠。看到雷万寒，墨日蝙蝠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口中发出阵阵悲鸣。“玄儿，先把小墨放下来吧，它之前也不是故意的。”雷万寒心中不忍，连忙说道。“给你。”太玄点点头把墨日蝙蝠交到雷万寒手里，然后又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把自己的突发奇想说了一遍。“我发现，只要我一靠近墨日蝙蝠，它的身体就会不停颤抖，那么会不会其他的妖兽也是这样呢？”“小家伙，别妄想了，你以为自己是神兽亲子还是妖王转世啊。”雷道德笑道。“可以试一下。”雷天圣捋着胡须，目光深邃地看着太玄。雷天圣此话一出，雷万寒便反驳道，“这怎么行呢？他还这么小，身上又没有半点修为，父亲我怕到时候……”“是啊，天圣老祖，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其他三人也纷纷反对。“玄儿他是我儿子，我对他的关心绝对在你们之上，这一点你们平日都是看到的。。”这是雷天圣说的第一句话。四人想了想，平日里哪怕这个小祖宗摔上一跤，天圣老祖都会心痛不已，怎么忍心让他以身犯险呢？“你们这是关心则乱。凭着我们的修为，面对几个聚灵境的妖兽，就算玄儿有什么危险也能在瞬间救援，根本不会出现纰漏。”这是雷天圣说的第二句话。貌似是这样，四人都点点头。以他们本源境的修为，若是救不了一个在聚灵境面前遇险的孩子，那他们简直可以去死了，这一节他们有百分百的信心。“你们想想，以玄儿的性子，他想做的事情我们能拦住吗？与其让他以后偷偷犯险，还不如让他在我们眼皮底下犯险。”这是雷天圣说的第三句话。听了这句话，联想太玄以前的所作所为，四人都生出这样的想法：不愧是这个小祖宗的父亲，分析得太精辟了。“既然如此，那我们都同意了。”四人点点头。虽然他不是我们的孩子，但我们想要守护他的心是一样的。正是这个小家伙，给我们腐朽的身躯带来生机，带来欢乐。雷天圣温和地问道：“玄儿，敢不敢上竞技场？”“有何不敢，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太玄得意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准备好了。”雷天圣伸出手掌，一团无形的气流便出现在太玄脚下，载着他稳稳落在竞技场上。人高的铁笼随之出现，正是雷家天骄们遭遇过的赤甲猿。“虽然站在看台上时不怎么害怕，可真正轮到自己时，这种压迫感却让人不舒服。”太玄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可心就是不争气地跳个不停。赤甲猿先前受过不少委屈，现在看到又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还是这么一个小不点，岂能不喜。这样的猎物，若是不要，简直是对不起自己的肚子。刚出铁笼，赤甲猿便张牙舞爪的朝着太玄扑来。好快。在太玄眼中，那就是一道快到极致的赤影，想要做出反应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眼看着赤甲猿冲到离太玄只有半寸的地方，太玄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玄儿。”雷天圣全身的修为蓄势待发。“滚开。”就在赤甲猿碰到太玄身体的一刹那，太玄的眼中的青稚与迷茫再次被沧桑所取代。赤甲猿十分不堪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都看到了吗？”雷天圣沉声问道。四人倒吸了一口气，只是两个字而已，有那么生猛吗？“这是我做的吗？”太玄先是一阵疑惑，然后高兴的笑了。“谁也不知道玄儿刚刚做了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喝倒了赤甲猿，就像之前的墨日蝙蝠一样。”雷天圣的目光越发深邃，他想起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接触的人与事，以及他获得的机缘。不只是他，当时他们五个人都在场。“你们还记得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吗？”雷万寒捏紧拳头，“怎么可能忘记？”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感受过那样的屈辱。那两个人实在太强，他们五个人拼尽全力也不是人家一个人的对手。“我还记得，那一天是玄儿出生的日子。就在玄儿降生后不久，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雷天圣追忆道，“我还记得那个老者手持拂尘对我说，他家主上想看看我的孩子，希望我能够应允。我看他们气度非凡，不像一般人，便答应了。可谁想，他口中的主上，也就是那个年轻人在看了玄儿之后很强势地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他说：这个孩子只能叫太玄，不能叫别的名字，也不能冠以家族的姓氏。我当时听了勃然大怒，便与他们动起手来。”“父亲说得不错，遇到这种事无论是谁都不能忍受，可那手持拂尘的老者不费吹灰之力便击败父亲与我等，接着还威胁我们，若是不按他家主上说的做，就要雷家毁于顷刻之间。”“自己的孩子却不能跟自己姓，这是何等的悲哀，可是我却没有办法，谁让我不只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家族的老祖的。”雷天圣叹息了一声，眼中充满不忿与哀伤，“那个年轻人又说，让我们好好对待玄儿，不可让他受半点委屈。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再然后，那个手持拂尘的老者在父亲身上拍了一下，父亲的修为生生涨了一截，脱离了寿元将尽的危机。可是他也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说让我们不用谢他，他只是不希望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失去父亲。”“能做到这一步，这个人至少是仙变境，可是他们的所作所为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最后是他们走时说的那几句话。九转不灭，八极无仙。修行千载，终为一堆白骨。也许你们不相信，但就在不久之前，玄儿在阁中阁看到一部功法，名字就叫九转不灭。”“您是说……”“我也不敢确定，不过那两个人的话定有其深意，毕竟从上古时代结束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仙人了。”“爹爹，爹爹，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我都快等不及啦。”太玄欢快的叫声打断雷天圣的思绪。也对，不管他叫什么，那都是自己的孩子。看着太玄高兴的样子，刚刚还愁云惨淡的五个人此刻也都打起精神。紧接着出现在竞技场上的是天青角蠎，身怀蛟蠎血脉，情况却也没好到哪里去。太玄一声呵斥，它便匍匐在地上，不敢动弹。海东青、乾元豹、鬼蚁……总共半盏茶的功夫，前十关的妖兽都被太玄一句话放倒，加上之前的墨日蝙蝠，太玄已经是本次闯关中的第一人了。不，应当说是雷家有史以来的第一人，试看谁能有这样的速度和这样的威力。在场的人里还从未有人见过如太玄这般神异的，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活了几百岁的人，单凭阅历，就是相当惊人的。所有离去的天骄，一定都想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第一已经换人了。如果他们不曾离开，这个时候最悲愤的一定是雷君臣。不公平，这不公平啊。搞定前十关的妖兽，太玄感到意犹未尽，便又向后十关进军，生生闯过了最后一关，自此创下一个无人超越的新纪录。雷家历史上最年轻的、修为最低的、用时最少的、闯过二十关的人诞生了。看台上的五个人早已经惊得连眼珠都快迸出来。最后，雷道德痴痴地说出几个字来：“这才是第一。”其余四人下意识地点点头。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