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雨停了。”
长亭之外,几步之遥,一人独立。
身后走来一人,手中握着一把伞,然而已用不着。
那人回首,道:“徵明,怎么了?”
握着伞的手,暗自收紧。
“公子,徵明方才,遇见扶庭公子了。”
“……扶庭公子?”
“公子……便是郓公子啊。”
郓……扶庭?
那是谁?
应该……记得?
“公子,您怎么……”
“徵明,我们回罢。”
徵明一愣:“嗳?公子,不去了么?”
公子笑道:“此行已无功,去也是枉然。”
徵明虽有迟疑,但毕竟公子的话,他无可说。
“那,公子,我们便回罢。”
霎时间,大雨倾盆。
徵明急忙打开伞,为公子遮去风雨。
口中抱怨道:“究竟是甚么天……”
公子却轻轻一叹,道:“徵明,你却不知。”
——你不知,这是……他在怨我啊。
呵——
【——你是?
——郓,我是郓。
“……我,唤我一声扶庭罢……”】
————
落叶纷纷,破雨惊池水。
荆原在池边,负手而立,衣上不沾湿。
一人推门而出,一眼便望见池边的人。
脚步一顿,回身拿起一把伞,便转过脚步,走了过去。
荆原抬首,望见萤蓝的伞面,侧首,看到撑伞的人。
“啊,是你……”
刘虞颔首,道:“荆公子,雨势大了,何不避上一避?”
荆原笑道:“这雨于我来说,不过尔尔,不会伤身,刘虞不必记怀。”
刘虞闻言,神情变了一变,荆原显然是察觉到了。
“怎么?”
“啊,无事……”
——刘虞啊……
——什么?
——你,为何要伤酒聆?
——……酒聆?
——嗯。
——酒聆,是谁?
——你……
怎么是,不记得了?
【——荆原。
——你是?
——你如今,是在做什么?
——甚么?
——酒聆之事,你不必再问。
——何……
——你不知道?
——……
——酒聆她,早已身亡。
——甚么?
——听一句……
——你如何知晓?
——呵……】
————
叩门声起。
花命在屋内,应了一声:“进来罢。”
有人推门入,花命侧首而视,笑意凝住。
“你……”
来人款款而入,口中道:“花命。”
“……袖浼。”
“看来,花命还记得。”
花命早已站起身,与之相对,凛凛之色。
“你怎么……来了?”
——或者是,你是如何,寻到的?
袖浼微微一笑,道:“花命,你还是这般……”
——不欢迎我啊……
“你……”
袖浼缓缓走近,轻轻一语:“你瘦了。”
——看来,当初让你离开,真是不该啊……
“你!”
袖浼道:“吾如汝师一般,幻为女,不过是为……罢了……”
——同吾离开。
袖浼伸出手去,长指轻点花命肩头,花命便只觉一阵异香,没了知觉。
分明是,许久之前,相同的——
却,全无防备。
是,忘了么?
忘了?
————
“花命!”
池悦走进院门,房门紧闭,这个时辰——
又一声“花命”,无人应声。
池悦推开房门,日光大盛,屋内静悄悄。
却,没有一个人。
花命……
你,又去了哪里?
又是……不辞而别?
你怎么……
————
——风停了。
——是啊。
——雨也停了。
——嗯。
——你,可听到了?
——什么?
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