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尾一家阴暗的不起眼的小房子里,男人脸色苍白的蜷缩在木板床上,尽管屋子里的温度降到冰点,但汗水还是浸湿了他的头发,也浸透了身上的黑色T恤衫。男人大约是做了噩梦,表情极度惊恐,嘴里也不住叫喊着着:“Help!Help!Helpme!”
门外守门的几个男人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嘴里叼着烟,一脸猥琐的讨论着,这条巷子里哪家的女人身材最好。
屋里的男人身子开始抽搐着,渐渐地抽搐地速度也越来越快,突然间,脖子像是被什么掐住了,男人苍白的脸涨的通红,隐隐有些发紫,最后男人的脖子一歪,唇角流出乌黑的血液。
第二天得到消息的蒋调兴冲冲地跑到江舟摇的卧室:“摇摇,干得好!”
江舟摇收拾衣服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恩……他死了?”
“对,听说是在梦里被活生生吓死的。”蒋调笑得妖娆:“真是给调姐我出了口恶气,差点把我这活色生香的小脸蛋毁了,我可是要留着勾引我哥的,摇摇,没想到你那阴阳眼还有点用处啊,这招是不是印心教给你的?叫什么梦魇术对吧,我听印心说过。”
江舟摇从柜子里拉出行李箱,一边将叠好的衣服放进行李箱,一边随口应着:“恩……”
蒋调见她拉出行李箱,这才意识到江舟摇貌似不是在收拾房间,而是在打包行李,有些生气地问:“摇摇你收拾行李干什么?你要离家出走?”
“不是,我要去小叔家住?”
蒋调眉毛一挑:“江楼朝?”
“恩”这双鞋子才刚买来,带着,这双高跟鞋是自己最喜欢的,带着,这双是限量款,带着……
“他强迫你了?住我这里不好吗?”
江舟摇停下收拾东西的手,看着蒋调一字一句说“不是,是我自己要求的,我觉得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这样不好。”
蒋调脸诡异的红起来,随即又恢复正常,小手一挥,一脸傲气:“他不会介意的!”
江舟摇不想理她,不介意吗?如果他每天看自己眼神不是那么幽怨会更有说服力。
蒋调看江舟摇的反应,显然也想到了自己大哥这几天对摇摇不是很友好,只好让步:“行吧,你记得每星期回来看我一次,算了,每个月吧,我又接了个新案子,我怕你来找我我也没空陪你,要是江楼朝敢欺负你,你就打电话告诉我,调姐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江舟摇脑补出清冷矜贵的江小叔被蒋调用小皮鞭抽着,跪下唱《征服》的情景,随即摇摇头,蒋调要是真的杀到江小叔家门前,估计连门都还没进去就被扔出去喂狗了。想到这,江舟摇这才点头,这才是江小叔的画风嘛。
蒋调看着江舟摇一会摇头一会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能敲了下江舟摇的额头:“听见没?”
江舟摇隔着齐刘海揉了揉自己被敲痛的额头:“好了,知道了,你来我房里这么长时间,客厅那位又要吃醋了。”
蒋调这才离开了房间。
江舟摇继续收拾着剩下的东西,这双高跟鞋鞋是印心送她的十八岁礼物,也要放进行李箱,咦……箱子放不开了,江舟摇把衣服全都拿出来,只留了几件换洗的贴身衣物,把原本PK掉的许多高跟鞋又重新塞在行李箱里,至于衣服?再买,护肤品?再买,相信小叔不会这么吝啬这点小钱的。
把行李重新置换一遍后,江舟摇显然满意了许多。江舟摇已经打听好了,江小叔家住半山别墅,既没有电梯坏掉的困扰,还不用爬楼梯,简直不能再赞。更重要的是,半山别墅啊,如果她没记错,M国的军事基地貌似就在那里,在军方的眼皮子底下建别墅,不是无知那就是背后的势力真的让他无畏了,也怪不得江舟摇查不到江楼朝在M国的任何消息。
江舟摇走到阳台,看着M国夜色下的霓虹闪烁,低低叫了一声:“小笙。”
一道黑色的影子凭空出现在房间里,然后一下跃进江楼朝怀里,懒洋洋的抬了抬爪子,算是打了个招呼。
江舟摇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黑猫光滑柔顺的毛皮:“小笙,干得好。”这次报仇自然不是江舟摇做的,也不是什么梦魇术,她被绑架那天清楚地看见那个男人身后有好几个黑影跟着,他这些年杀的人不少,有不少亡魂想要他的命,她本想召几个亡魂让他们帮忙的,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能力,上次招魂虽然成功,但最后仍是体力不支。于是就想起还在宠物店的小笙,她一出医院就问江楼朝要了地址,去宠物店接了小笙回来。小笙也是介于亡灵和妖灵之间的东西,想要谁不怎么愉快地死去,还是很简单的。
怀里的黑猫嘴巴一张一合,却发出了细细的女孩子的声音:“我在那个男人梦里的时候,顺便查探了下他的记忆,发现他的记忆有一部分是空白的。”
又是空白的记忆?是巧合?江舟摇陷入沉思,想起自己晕倒前看到卖花小女孩没有瞳孔的眸子,那么,这也许不是普通的报复事件了。那个人,竟然真的跟到M国来了!
那就意味着,背后那个人的势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她羸弱的体制,注定着无法像她的穿越小说一样,可以独自战斗,可以无所顾忌,可以面对面将伤害自己的人踩在脚下,可以建立自己的帝国。还有,时间不够,她没有时间再去一步一步经营,那个人,不会让她有喘息的机会,一旦放松,就是万劫不复。
她不够漂亮,不够聪明,她能依仗的不过是她活了三世的经验而已。
而现在,她想紧紧抓住江楼朝这根稻草,不仅因为他是那个漏洞,还因为,他拥有可以和黑暗处那个人匹敌的势力,那是她穷极一生也仰望不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