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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脏不见了

从罗中镇赶到此处,最快也要三个小时,好在汪剑几次深入罗布泊,地方领导都非常熟悉,接到电话,不敢延误当即出警,两辆沙漠警车卷起一阵黄尘,朝汪剑所在位置赶去。

这边,汪剑安排敖军等人,将七名嫌疑人的鞋带解下来,每个人反绑双手,使他们行动上受到制约。

汪剑十分清楚,在这广袤的荒漠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还是谨慎为妙,更何况对方身带附有剧毒的子弹,在没有彻底查清他们的真实身份之前,自己不能掉以轻心。至于这样对待他们是否合法,暂时也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了。

东方明将黄羊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随即一屁股坐到旁边,眼睛死死地瞪着那个黄胖子,满脸的怒火。欧阳雪和范香凝挨着东方明坐下,守护着黄羊,不停叹息。

敖军端着枪,围着七个嫌疑人走来走去,眼神里满是成就感。

汪剑正对着嫌疑人坐下,一边仔细观察,一边心里默默计算着出警警员此时的位置。

肖教授将许教授拉到一边,两人小声嘀咕了阵,向汪剑走过来。

“汪处,正前方60米左右,应该就是余纯顺墓地。”肖教授告诉汪剑。

“嗯,我也看出来了。”汪剑点点头。

“那,我们几个能不能先去找找?”肖教授试探着。

“不行,必须统一行动。”汪剑语气不容置疑。在当地警方到来之前,谁也无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他必须谨慎。

肖教授沉默两秒钟,大概也觉得汪剑讲的有道理,随即挨着汪剑坐下,一起监督面前的七个嫌疑人。没多久,许教授也走了过来,三人坐成一排。

阳光火辣辣地照在头上,十四个人谁也不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终于,下午一点半左右,两辆沙漠警车从南边疾驰而来,稳稳地停在几个人面前。车上跳下来五名警察和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小伙子。

汪剑几个人连忙站起身。

走在最前面的一名中年警官径直走到汪剑面前,恭恭敬敬敬了个礼:

“首长好!”

“大家好!情况在电话里已经介绍过了,你们处理吧。”汪剑很直接。

“是。”领头的巩姓警官随即安排同来的几名警察,就地展开审讯。

穿迷彩服的小伙子主动介绍,他姓王,是楼兰保护站工作人员,一周前刚回镇上办事,今天正好坐着出警的车辆一同回来。

保护站小王听说了黄羊的事情后有些惊讶,他告诉大家,其实湖心至保护站这一段几乎没有黄羊的踪影,一个月前,不知从哪儿跑来一只野黄羊,先后已经带了两批迷路的探险者来到保护站,据说,他们都是在湖心附近失去方向(GPS失灵),后来跟着这只黄羊,一路跟到保护站才获救的。

小王走进黄羊尸体,蹲下身,仔细观察一阵后,缓缓走向汪剑,忧伤地说:

“就是它,它的鼻子上方有一块黄色印记,与头部灰白色的毛发形成鲜明对比,我对它的这个特点印象非常深刻。”

听到这里,所有人心头一沉,一下子沉默不语。没想到,救人的黄羊,这次得到的不是被救者的感恩,相反,刚刚脱离险境的被救者,瞬间变成了行凶者,肆无忌惮地向他们的救护神射出罪恶的子弹,实在是丧尽天良,猪狗不如啊!

东方明蹭地站起来,朝几米外的黄胖子走过去。

欧阳雪知道他想干什么,几步冲到前头,挡住去路。

“你给我让开,这个畜生,老子要活剥了他。”东方明用手推开欧阳雪,手指黄胖子,咬牙切齿。

汪剑见情势不对,也及时冲过去堵住了东方明。

“小明,冷静点,警方会依法办案的,他会得到应有处罚的。”

许教授和范香凝也走上来劝说着。

肖教授和敖军坐在原地未动,说实话,三人内心深处真心希望东方明出手,将开枪的两人好好收拾一顿。

见汪剑挡在自己前方,东方明无奈地咬咬嘴唇,恨恨地坐回原地。

下午三点,经过一个小时的初审,案情基本有点眉目,部分口供真实性需回派出所进一步核实。

巩警官将车辆和几名嫌疑人做了简单调整:

三名主要男嫌疑人,被安排在一号警车车厢,一名警察开车,两名警察看守:

两名女性嫌疑人各驾驶一辆路虎,跟在一号警车后面;

剩下的一男一女嫌疑人被安排在二号警车车厢,由一名警察开车;

排在队尾的是另一辆路虎,黄羊的尸体也被放在这辆车的后备箱,由一名警察开车。

巩警官告别小分队一行,五辆车排成一列,朝罗布泊镇方向驶去。

“汪处,咱们先填填肚子吧,饿死我了。”范香凝可能真顶不住了。

敖军爬上二号车厢,找来几瓶罐头,又丢给每人一个苹果,包括保护站小王,一会儿他还要坐小分队的车回到保护站。

“开枪的几个家伙,真不是东西。”敖军边吃边骂。

“谁说不是呢,忘恩负义,会遭天谴的。”范香凝也很激动。

因为余纯顺墓地离这儿不过60米,匆忙解决完午餐后,几个人直接走了过去。

余纯顺是徒步旅行家,在国内多处探险都大获成功,但是在罗布泊却因为找不到补给点而遇难。余纯顺是在最热的6月挑战徒步穿越罗布泊,任何人不带补给是不可能徒步穿越的,他提前跟随着沙漠车走过一遍罗布泊,在几个地方预埋了补给,之后,在不带GPS的情况下,计划靠自己多年识路能力从一个补给点走向下一个补给点,直到穿越出去。不幸的是,在穿越中,到了一个岔口他没有转弯,错过一个路口,在体力耗尽的情况下,他脱光衣服,头朝家乡上海方向,将自己的生命终结在了旅行的途中。

一个徒步全国的英雄就这样埋藏在这片不毛之地,长年在此安息了。看得出来,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痛。许教授随身带着一瓶酒,那是他专门从北京带来的,轻轻倒在余纯顺墓碑旁,算是一种特殊的祭拜。汪剑组织大家整整齐齐站成一排,向着余墓深深鞠躬,以表达对这位民间英雄的崇拜与敬重。

仪式完成后,汪剑开始分工,先从墓地着手,逐一检查,争取不放过一片瓦,一块砖,或者一个烟盒。

余纯顺墓地其实有两处,一处是他遇难的地方,一处是后来者给他立的纪念碑。

敖军来到纪念碑处,冲着余纯顺头像连连作揖:

“余老师,对不住啊,我们要在这儿找点东西,您别见怪啊,要怪就怪那个老K,是他让我们来的。”絮絮叨叨念完,看看头像,余老师还是一脸笑容,这才大着胆子搬开碑边的一块砖头,小心地查看着。

那边的范香凝更搞笑,手里拿着空酒瓶,舌头都捋不直了:

“余余,余,余老师,别,别瞪我啊,我,我,我找图……”

欧阳雪也是一脸严肃,每翻开一块瓦砾,都要冲余墓弯一下腰,嘴里不停滴喊着“罪过,罪过。”

汪剑,许教授,肖教授,东方明排成一排,沿余纯顺遇难地至纪念碑之间,逐一翻找着地面上的每一处可疑目标。

保护站小王也不知道他们在寻找什么,又帮不上什么忙,呆呆地望着南方出神。

也就半小时,南边扬起一阵漫天的黄尘,一列车队朝余纯顺墓狂奔而来。

小王连忙将情况告知正专心在地上忙碌的汪剑。

“汪处,情形有些不对呢。”肖教授站起身,提醒汪剑。

“是啊,气势有点凶猛。”许教授也看出来了。

“兵来将挡。”东方明吐出几个字,握紧手里的枪,子弹上膛。

“准备战斗!”汪剑一声令下。

那边敖军、欧阳雪和范香凝也站起身,做好迎战准备。

车队慢慢靠近,透过望远镜,汪剑发现有点像巩警官一行,特征比较明显,两辆大卡警车,三辆白色越野车。

头车终于呼啸而至,一个急刹车,从车上跳下几个人来,正是巩警官一行。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汪剑心里咯噔一下!

巩警官气喘吁吁跑到汪剑面前,敬了个礼后,上气不接下气报告:

“首长,不好了,嫌疑人死了......死了两个,瘫......瘫了一个。”

汪剑安抚了一下巩警官的情绪,看得出,巩警官急促中露着惊恐:

“别着急,巩警官,来,喝点水,慢慢说是怎么回事!”

巩警官这才说出了事发经过。

原来,巩警官一行离开后十五分钟左右,一号沙漠车的黄胖子和另一名叫吴东平的嫌疑人突然额头上冷汗直流,二人大喊大叫,捂着左胸口直喊疼的难受,巩警官开始还以为二人是在使诈,想借机逃跑,未予理会。不到一分钟,二人“扑通”一声,直接倒在了车厢里,似乎没了叫喊的力气,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见两人确实不像是装病的样子,巩警官招呼停车。

走上前一看,两位警官差点晕了过去:解开黄胖子的衣服发现,其左胸口处有一个直径约十公分的圆孔直穿后背,圆孔非常整齐,就像是被一把圆形利器瞬间切割穿一样,伤口见不到一丝血迹,移开黄胖子的身体发现,他的屁股下面有一个拳头大小、桃型形状的肉球,肉球上,赫然爬行着一条五公分左右的乳白色蛆虫,此时正将嘴巴深埋在肉球里,津津有味地吮吸着,看样子,这是它难得的美餐。

那肉球可不是普通的球!

正是刚刚离开人体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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