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绿贞也知道南知青现在气恼,那名丫鬟纵使胆大,但终究是个丫鬟,心不够细。水绿贞立马抓住了舒落的漏洞说“你家小姐若出手又会怎么样?那不如在座的各位来打个赌,若这位小姐赢了,胜酬归你和支持你的人;若丞相家的五小姐赢了,胜酬就归我们知青和支持者。怎么样?”
南执衣没有说话,看着众人纷纷把注下到了南知青那里,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只要没人给她下注,那胜酬就全是她的了。
其实这个结果她是猜得到的,明眼人都知道南知青是丞相府的小姐,刚才水绿贞也说了,南知青是她们中的佼佼者。而对于南执衣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把注下到她那里?还是下给南知青比较保险。
“姑娘,这是我家世子下给这位姑娘的三百两。”突然下来一个小斯,端着三百两走上来。
南执衣恨恨地看了小斯一眼,刚才她阻止了南执暮给她下注,不就是为了要全部赌金吗?现在押给南知青的就有一千两,那个劳什子世子一来,岂不是就只剩五百两了?
众人纷纷觉得那个世子是不是下错了,但看小斯一脸镇静,才知道没下错赌注,纷纷惋惜。
“姑娘,我家世子让我下来下赌注,还让我问问,你家小姐姓甚名谁。”小斯从容不迫的看着舒落。
舒落得了南执暮的指令,有些得意地答“我家小姐姓南名执衣。是名副其实的帝君亲封的‘天下第一才女’。”
这下诗雅轩的众人凌乱了,传闻中一首诗词惊艳天下,一幅笔墨丹青敛尽风华,一袭蓝衣便成为了东凌神话的天下第一才女南执衣,让人们踏破丞相府的门槛只求一见,现在正出现在了诗雅轩。
就连水绿贞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居然是南执衣?怎么可能,为什么刚才南知青没有告诉她?她不知道的是,南知青为了她的面子,什么都可以抛弃。
众人疑问间,南执衣早已摘下帷帽,踏上诗雅轩的大台,手中拿着蘸着墨汁的狼毫笔,寻思着写什么好。
粲然一笑,南执衣自信地下笔,眼里既有狂傲又有讽刺,浑身弥漫着孤傲的气息。
诗雅轩的人眼里皆是震惊,刚才南执衣带着帷帽,现在她站上台人们才看清她的样子与不可一世的气质。深蓝色的织锦缎子与银线勾边的祥云更衬出她身上的气场与浑然天成的气质,与生俱来的傲气凌神,精致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像是亲和又像疏离,让人琢磨不透。
而阁楼上的夜修耀看着光芒万丈敛尽风华的南执衣嘴角勾起一丝邪肆的笑。对面的白衣男子眼神依旧淡淡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棋局上,显然对这场闹剧并不在意。
夜修耀一袭红色妖娆纱衣,邪魅的丹凤眼上挑,锦袍袖带,眼里尽是玩世不恭之色。能把这么妖娆邪肆的红衣穿的行云流水的也怕只有这个瑞王爷家的小世子了。
如果说云王宋久锡是东凌国的外姓王爷,那夜修耀的父亲就是实打实的帝君兄弟了。所以说,他夜修耀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
这夜修耀在帝京的名声可不太好,这不刚刚被他的瑞王父亲派出去历练回来,一去刚刚好,就是七年。
“这小妮子倒是变了不少。”某世子淡淡地开口,南执衣和他离开帝京之前相比,确实变了不少。
他离开之时南执衣不过八九岁,脸上还有些稚嫩,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已经有些倾国倾城的雏形了,一首《归来赋》明艳天下,眼中却还有些怯意,总逃不过懦弱一词。
现在的南执衣眼中却是狂妄与自负,还有什么?还有俯瞰天下的霸气与不屑!这是何等女子,她身上的气质便让人觉得她高人一等,那种气场是与生俱来的,也是浑然天成的。
而此刻南执衣的诗也做完了: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豪放不羁的狂草,神气充旺,跌宕生姿,张扬的字体飞白直下,由实至虚,顿挫分明,虽是当众挥毫却镇定自若,一看就能分出胜负。
“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女’,能写出这么豪迈不羁的诗。”
“啧啧,这才是天下第一才女的风采!”
“真是神来之笔啊!比当年的《归来赋》还要惊艳!”
……
议论声依旧不断,南执衣宠辱不惊地走下台,淡淡地呷了一口碧螺春,接过舒落递过来的帷帽就要走。
“南小姐,这是您的胜酬。”诗雅轩的老板走上来,把五百两递上来。
舒落连忙接了过去。
众人也不觉得可惜,花点银子就可以一睹天下第一才女的风采,他们求之不得!
最无奈的就是南执衣了,本来是一千两的,现在活活变成了五百两,任谁也高兴不起来啊。
“走吧。”南执暮上前,眼中尽是赞赏之色。他已经看到了南执衣的不耐烦,再下去估计就要生气了。
南执衣淡淡的点点头,为了避免在诗雅轩的人纠缠,南执暮出来说话是最简单的了,既然是南执暮开口,他们自然也不好让南执衣留下来。只是可惜了,南执衣这一走,不知要等多久才能一睹她的风采了。
南执衣和南执暮并排走出了诗雅轩,两个人皆气质出众引人瞩目,像脱离世俗的谪仙,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屑。
诗雅轩雅间
红衣肆意的邪魅世子手执黑子,犹豫不决,嘴角苦涩的笑。
对面的绝色男子淡定地品着茶,把他的举棋不定全看在眼里。
“算了算了,我输了!”夜修耀愤愤地把手中的黑子往棋盘上狠狠一扔,不甘心地说。
白衣华缎的男子淡淡地笑,目光如炬,看着楼下南执衣消失的背影,眼里看不出什么的情愫,让人看不懂。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白衣男子细细琢磨着这句话,冥妃,但愿你不要辜负你的野心。
夜修耀却没有再纠结棋局,眼看南执衣和南执暮已经出去了,二话不说就起身,几个箭步追了出去。
“啧啧,离开了七年不知道南执衣那小妮子想不想本世子。”
话音未落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可见夜修耀这几年功夫见长。
夜修耀一声招呼都不打地离开,只独留那袭白衣看着一盘棋局淡淡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