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执衣冷冷一笑,挑眉看向南知秀和南知青,含笑说“啧啧,妹妹身上的月光丝缎不知比我身上的破衣裳缎好上几倍呢,我这件衣服是七年前大姐穿过送过来给我的了,这不,都几年了,破旧衣裳罢了。”南执衣说着,扯了扯洗的发白的深蓝色锦缎,说的极其委屈,让人心疼。
这衣服倒不是她大姐送过来的,大小姐不问世事,为人淡漠,不喜欢对她们姐妹的恩怨插一脚,更不要说为她送衣服了。不过依南执衣这些年在相府的地位,穿小姐们穿过的衣服也不是不可能,她们自然也信了。
南执衣看着南知秀的脸色越发难看,心里暗笑,表面上还是隐藏的极好,还不忘给云王夹菜,讨好地说“云王殿下,这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吃的清汤鱼片,您尝尝。不过,好像就只有清汤,没有鱼片……”
宋久锡挑眉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吃了南执衣夹来的萝卜,绕有兴趣地说“哦?丞相府嫡小姐的晚膳,本王今天算是见识了。”
南知秀的脸色瞬间黑的更猪肝似得,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南知青,南知青立刻会意了,她有姐姐护着,会输给一个病秧子不成,更何况大哥一向疼她,她又岂会怕南执衣。
“三姐这就是说笑了,难不成丞相府会苛待你一个嫡出小姐不成?三姐的意思,我相府苛待嫡女,独宠庶女?这个名头三姐可担当得起?”南知青夹珠带炮地说,言辞犀利,完全不给南执衣插嘴的机会。
南执衣依旧柔柔弱弱的样子,甚至有些畏惧南知青凌厉的目光,委委屈屈地看着南执暮,声音哽咽着说“哥……执衣怕……”南执衣是不是发出一声抽泣,眼神也凄楚可人,娇娇弱弱的病美人形象。
南知青和南知秀一下子蒙了,她们以为南执衣会尖酸刻薄地和她们回嘴,这样南知秀在云王殿下心里的形象又升华了,倒是南执衣,只能当一个刁难妹妹恶毒嫡姐,没想到南执衣反咬她们一口!南执衣本来就绝色倾城,现在掉几颗金豆豆,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试问那个男子抵挡得住?
南执暮轻轻地拍着南执衣的背安慰着,脸色铁青,南知秀从没见过南执暮这么阴沉着脸过,仿佛来自地狱的死亡的气息。云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南执衣的眼神里一览无余的全是疼惜。秀越发气恼,却只能咬碎一口银牙和血吞,南执衣这个贱人!没见过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当着她们的面勾引云王殿下!就连一向疼她的大哥也偏心于她!
南执暮和云王都是聪明人,她们当着南执衣嫡长兄和当今的云王殿下的面都敢这么欺负南执衣,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苛待南执衣呢。
“三姐,都是自家姐妹,知青不过和你开开玩笑。”南知秀将愤恨死死压住,理了理垂下的碎发,谄媚地向南执衣讨好的笑着说,话落又转过身指着南知青训斥道“死丫头!刚才怎么和三姐说话呢,还不快向三姐赔礼道歉,没规矩!”
南知青被斥责了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毕竟这里还有云王和大哥,不好发作,南知秀这时候斥责她分明就是打她的脸来保全自己!但南知秀毕竟是她的姐姐,都怪南执衣这个病秧子,要死的人了还这么爱折腾幺蛾子!
没办法,南知青只能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大礼,向南执衣道歉“三姐,今天是知青唐突了,知青不懂事,望姐姐大人有大量勿要怪罪。”
南执衣微微一笑,这样就想过去了吗?可没那么简单!
南执衣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用又委屈又和气的声音说到“我是姐姐,自然不会和自己的妹妹计较,既然两位妹妹来了,就坐下来同我们一起用晚膳吧。”
南知青和南知秀的脸一下子黑了下了,南执衣旁边做的是谁?倾世才华,惊世风华的云王殿下!能和他同桌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他旁边还坐着南执衣,她们才不信南执衣如此好心请她们一起入座。
不过很快她们就想明白了,因为桌上一桌冷掉僵硬的剩菜,南执衣邀她们入座分明就是在嘲讽相府,嘲讽她们,更是嘲讽她们的娘亲!因为相府后院的开支一直是她们的娘亲掌管的,所以她们才在相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们认为,总有一天,她们的娘亲是会被父亲扶正的,那她们就是嫡女了。
南知秀犹豫地看向云王,云王看都没有看她们,自顾自地夹了块萝卜吃着,放进嘴的时候,宋久锡明显皱了一下眉,却硬是吃了下去。那可是权倾天下的云王殿下,什么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没有吃过,现在让他吃不干不净的剩菜明明就是对他的折辱!
南知秀见风使舵,眼尖地说“三姐,这剩菜剩饭岂是拿来招待云王殿下的?这馊菜馊饭你吃可以,我们可不能奉陪了?”
南执衣眉头一挑,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她吃得怎么她们就吃不得了?!呵,南执衣刚要反驳,便被宋久锡抢了去。
云王殿下眼睛不眨一下地吃了口青菜,嘲讽地说“怎么?本王能吃,相府的千金就吃不得了?相府的千金倒是娇贵。”
宋久锡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与不屑。这青菜一点油腥也没有,煮的又苦又涩,这小丫头这些年来能吃得下这些,他打死也不信。想起她牙尖嘴利的样子,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