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到现在也没搞清这是个什么地方,只能朝着不远处的村落走去,一路上碰到几个正在劳作的弟子,看到宁夕这不属于本派宗门的道服,都露出紧张的神色,但是也没人上前搭话,顶多就是远远的看着……
宁夕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好得上前走到一个怯生生的年轻人身前,开口问道:
“兄台,这里……是属于遏阳宗什么地方?”
“这…这…是遏阳宗辅门驻地,不知大哥有何贵干?”
宁夕嘴角一哆嗦,转了一大圈,把我弄到辅门来了,行啊,还真会安排。
看到身前还再紧张的这个年轻人,赶紧拍拍他的肩膀:
“小兄弟不用紧张,我是其他宗门来此办事的,暂且住在这里,你忙你的去吧。”
待看到这个年轻弟子一溜烟跑掉,这才起身继续向着村落走去。
宁夕心中完全摸透遏阳宗的用意,芊羽韩林两位内门弟子都是金丹期修为,方师叔更是金丹后期,林立师兄虽然是假丹期修为但是至少比自己强,思来想去也就我这个假丹中期的菜鸟,最容易被穿小鞋使绊子了,所以才把自己弄到这辅门中来,想以此羞辱我……
不过别人碰到这待遇可能气得要死,可宁夕却是另一种心境,因为他就是从辅门升上来的,故而对这辅门从来就没有什么歧视之意,反而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想通了这一切,宁夕心情反而轻松了起来,一路哼着小曲,也不管周围的眼光,仿佛回到了自己当初在辅门的时光。
进入村庄之后,才返现这驻地比起象山宗的辅门驻地可大多了,而且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些做买卖的小商铺,宁夕反正也不急着休息,便在这村落里四处闲逛起来。
这驻地地方挺大,人却不多,想来现在正是工作的时间段,所以街上才稀稀拉拉几个人,宁夕走着走着,突然来了一个体型高大的弟子行至自己身前,对着自己行了一礼。
正当宁夕纳闷的时候,对方开口说道:“敢问这位道友就是象山宗来的使者吧?我是这辅门驻地的负责人,薛礼,这几日就有我来招待您了,此处物资不是很充裕,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道友海涵。”说完便再次弯腰行礼。
宁夕上前一步扶起他来,看着他紧张的神色,叹了一口气:
“不是第一次接这种差事了吧?”
“额,的确不是第一次了……”
“我估计,这差事也是让你里外不是人吧,把有嫌隙的外宗之人安排到辅门驻地,碰到脾气不好的,估计还得大闹一番,这烂摊子也得你收拾,而宗门的安排,你一个辅门弟子也没资格说三道四,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还得陪着笑脸跟外宗的人道歉,哎,你也真够不容易的。”
这薛礼听完宁夕所言,一脸吃惊,随即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感动的神色,也确如宁夕所言,遏阳宗不得不接待交恶的宗门修士时,便会挑几个软柿子安在辅门居住处羞辱一下,来到此地的修士要么是大吵大闹,要么是对负责接待的薛礼百般刁难,两边他都惹不起,也就只能忍气吞声。
而今日碰到的这个象山宗来的修士,一开口,便是如此与众不同,不但没有发火,而且还如此理解自己……
“我刚才还再纳闷怎么周围许多辅门弟子看到我露出紧张的神色,估计就是以前曾经有过其他宗门弟子在此处拿辅门弟子撒火的先例吧,这才看到又来个外门之人就人心惶惶的。”
“哎,正如道友所言,你知道,我们辅门弟子不受重视,就算受到些委屈,宗门中也未必会管,而像您这样如此大度的修士……在下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嗨,什么大度不大度的,甭管辅门外门内门,都是修士,都是人,我也没觉得修为高就高人一等,修为高怎么了,我表面上惹不起你,背地里还不能骂你了?你也甭道友道友的了,直接叫我宁夕就行。”
薛礼也是第一碰到宁夕这样的性格,顿时也是心生好感,不再拘谨起来。
“宁道友真是性情中人,薛礼自愧不如。不过……今后几日宁道友在门中行走时,还是要小心一些,总会有些别有用心之人使绊子的。”
“哈哈,没事,我早习惯了,不过,薛兄,咱们两宗好歹算是有旧怨呐,你这么跟我说好么?”
“宁道友以诚待我,我自然也要待之以诚,所谓旧怨,本来就年月久远,再说这里只是辅门,并不受门中重视,所以这里对什么仇怨旧怨的也就并不十分在乎了。”
“哦,这么回事,对了,我正好也有点事情想跟薛兄请教一下。”
“什么请教不请教的,但说无妨。”
“贵门中是有个叫司马清的前辈吧?敢问如何才能见到他?”
“司马清前辈?确有此人,他乃是我们门中太上长老,修为高深,常年不过问宗门中的一切事物,宗门之中也一直都是掌门和另一位元婴期长老在打理,不过听闻他脾气执拗古怪,不好相处。”
“这么说你们遏阳宗有三位元婴期修士啊,还真是厉害……”
“额,还有一个,其实是四位……”
“……”
宁夕对这些情况的确是不太了解,路上也没仔细听方巡介绍,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来了,这才知道为啥人家遏阳宗现在是南境第一大宗,好家伙,四位元婴期修士,想想象山宗就孤零零一个掌门……
“这么说来,这个司马清前辈也是很难相见了?”
“不瞒你说,我都没见过这位长老啥样,不知道宁道友找司马前辈所为何事啊?”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事情想咨询咨询,我再想想办法吧”宁夕随口答道。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倒是有个亲传弟子,名叫徐子明,你倒是可也从他身上想想办法。”
宁夕眼前一亮,好歹是有了一丝希望,有了这条信息,也终于不像狗咬刺猬无从下口了。
“那薛兄是否知道他有何喜好?”
“好色……”
“……”宁夕又被噎了半晌,心想这都什么人啊,师傅犟驴徒弟好色……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没有再继续探讨这个话题,两人亦步亦趋,聊着闲话,在这驻地转了一圈,宁夕也对遏阳宗有了更深入点的了解。
“宁道友,前面就是你休息的住处,我就不打扰您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旁边就是我的住处,随时吩咐便是。”
宁夕拱拱手,与薛礼道别,毕竟人家是辅门的负责人,事情还多着呢,不能一直陪着自己闲聊天。
迈入这个黑色院门的小院,宁夕扫视一圈,此地虽然不算很大,也并不奢华,但好在干净整洁,宁夕对这住处也并没有多大要求,当年自己在辅门那时候,住的不比现在烂多了。
宁夕坐在静室之中托着下巴想了一会,一切都还是未知,也想不出什么幺蛾子,还是明日之后再做考虑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宁夕便推门而出,其实此时离约定时间还早,只不过宁夕初到这遏阳宗,感觉颇为新鲜,想多看看。
昨日送他来此的那个弟子给了他一块通行玉牌,其中便标识出了集合的地点,而且其中还有简略的地图,地图信息比较模糊,而且其中许多区域还明确标识出禁止他们入内。
现在这个辅门驻地,已经在遏阳宗边缘地区了,昨日也都看了个差不多,宁夕想了想,便招出丹炉。御器而起,朝着玉牌中的标记方向,慢悠悠的飞去,反正也不着急。
随着宁夕越来越深入内部,也逐渐看到些御器而行的修士,只不过别的修士远远看到一个黑色的丹炉飞过来,无不吓了一跳,还以为这是什么通了灵的法宝,近了一看上面还抱着个修士,再一看不是本门的道服,便已心中了然,无不露出嘲弄的神色。
宁夕反正也已经习惯了,对他人的眼光浑不在意,飞行间,他看到了前面的一座山坡的空地上,聚集着许多的遏阳宗弟子,隐约中仿佛还有人在斗法,顿时好奇心大起,朝哪个方向飞去。
他一个外宗弟子,直接露面,说不定又得被他们嘴上损一顿。虽然宁夕不在乎,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降落在山坡高处的密林中,离着不远,能看清状况还能不被发现。
宁夕找了块干净的青石,坐在上面,向着那群遏阳宗弟子看去。
中间的空地上,的确是有三名弟子斗法,不是混战,而是两人一起对战一人。而空地两侧,分别站着两伙弟子,一多一少,宁夕盯着看了一会,顿时觉得这斗法看起来很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