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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春天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

我怔怔的看着旁边的一对小情侣卿卿我我,脑子里却是乱乱的。

昨晚,两个热心的人把我送到了一个叫做派出所的地方,我能感受的到那个地方有一丝正气。

七岁的时候,我端着书楼一本很厚的书跑去找师傅:师傅师傅,这两个字我不认识唉。

师傅盖上锅盖,拍了拍手,瞥了一眼我所指的两个字:哦,正气,这两个字念正气。

气还有正斜之分?正的,是不是很好看啊,和广场上那把巨剑一样正,划分天地,一线之间?

师傅敲打了一下我的头,说:正邪之分,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正邪?

我认真的看了书上所写,说:正气者,存于天地之间,生于正义和道德的积累,发于心而形于外。有《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停!停!停!书上是这么说的?酸腐,酸腐,实在是酸腐!和你蒸的馒头一样酸!肯定是你那糊涂的太上师祖著的此书。这书你不必看了,正气暗合天地大道,融于山河日月虽然没有错,但扯的太远,文人的笔法而已。每个人对正气的理解不同,就和那大道一样,铭于心即可。你毕竟是我昆仑弟子,倘若有****见到了,自会认得那正气,到那时多加体悟一番也不晚。此时只是纸上谈兵,空谈而已。

我将师傅的话牢记,又问道:纸上谈兵是什么意思?师傅,师傅,你怎么不说话了?师傅,师傅,你去哪里啊?

师傅步伐匆匆,说道:小兔崽子,别跟着我,馒头快熟了,你把馒头收了。

师傅习惯称呼我做小兔崽子,所以那个叫做警察的人问我叫什么的时候,我想了想说:萧屠哉。萧何的萧,屠夫的屠,快哉快哉的哉。

你家是哪里的?

昆……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那个叫做警察的大叔狐疑的盯着我。

我一脸认真。

身份证号,记着呢吗?

我摇摇头。

大叔又盯着我的脸看了看:萧屠哉(低声一句好怪的名字),你这一身古人的衣服,还带着假发,该不会是拍戏的时候摔坏了脑袋吧?这样,我让人查下最近一个月记录在案的剧组,让他们协助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你先卸妆吧,穿这样也不方便,我看咱俩身材一样,你先穿我所里的旧衣服吧。我说你还没吃饭吧,打算吃什么,我带你吃点……咦,你这头发是真的……

大叔话很多,听的我很困。大叔是个好人,他带着我去剪了发,在街边吃了很好吃的面条——虽然面条的油味道不对,但大叔和老板夫妻盛情难却,我也就没有点破。放下碗筷,我听着大叔和老板夫妇不停的絮叨,从孩子说到了上学,说到了生活苦涩;他们自嘲但却坦然,三人热闹的不像话。

大叔饭量很大,吃完第四碗,才不好意思的说:身上钱不够了,先吃四碗吧。

那个中年男人连忙说道:没关系,没关系,钱不够以后带来便是,大家都是熟人,没关系,没关系。

中年妇女也在一边附和。

他们说的是真心话,我能感觉的出来。

……

帮着中年夫妻打扫收拾好桌椅碗筷还有地上的垃圾,大叔、我与那对中年夫妇道了别。

略微有些昏暗的灯光下,中年男人身子一沉一沉的登着三轮车,中年妇女在一旁推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迈,使劲迈,沉默不语。

我能看到他们吐出的气团,那一团团白色的气。

你毕竟是我昆仑弟子,倘若有****见到了,自会认得那正气,到那时多加体悟一番也不晚……

我有些不确定,喃喃自语:这是正气?

大叔听到了,问道:什么,你说什么?怎么吃饱了说话声音反而小了?

我回过神,忙道:他们真幸福。

大叔不以为然,似笑非笑:幸福,你怎么就知道他们幸福,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幸福?有家不能回,有两双老人不能尽孝,有一双儿女不能得见,蜗居一隅,这个城市的繁华离不开他们,但他们却没有沾到一点的繁华。

大叔说完,看我呆呆不语,哈哈一笑:怎么样,我刚才演的像不像,像不像电视剧里那些发牢骚的男主?

我道:大叔……

恩?

没什么。我转身,步伐匆匆,向着派出所走去。

我说,小兄弟,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刚才想说什么?说话说半截会吊死我胃口的啊。唉,小兄弟,等我下。

路上,一个电话让大叔兴奋异常。他告诉我,他老婆要生了,得马上去医院。他会让同事替他值班的,让我先在值班室等候。

大叔骑着一辆破旧自行车高高兴兴的走了,去见他的孩子。他说,他喜欢女孩。

春寒料峭,但值班室很暖和。

大叔给我留下一个叫做收音机的东西,让我打发无聊时间。收音机我听了,很是感动。没有想到现在医生的医术如此精湛,很多听上去很难治的病,都被他们几个疗程的药给治好了。

实在无聊,我盘膝而坐,放开神识。

大叔现在应该很高兴,想到他走的时候挤成一团的小脸,我心下便会一暖。

神识很快找到了大叔,不过……

大叔的自行车路过一个小胡同,恰逢此时,小胡同传出女子呼喊的救命声,大叔笑容顿敛。摔下自行车便冲了进去。

四个一脸病态的青年,正在欺负凌辱一个少女。

住手!大叔抬手怒指,开口怒喝。

那姑娘的呼喊声愈发的大了,夹杂的哭泣声。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一个青年吐了一口痰,咒骂一声,让大叔滚到一边去,别多管闲事。

我是警察!大叔亮出身份。

两个青年相互对视,脸露几分狠厉,合身向着大叔扑去,各自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我暗道不好,一步跨出,消失在了值班室,值班室的门吱呀吱呀的发出悲鸣,晃来晃去。

……

大叔右手捂着肚子,死死的盯着另外两个青年。他的脚下,之前两个手持匕首的青年已然倒地不起,喉咙处不停的涌着血——他们俩面露恐惧与痛苦。

那少女见状,突然大叫:杀人啦!疯了一般的撞开呆在了原地的另外两人,光着屁股便跑了。

杀人啦,警察杀人啦!另外两个青年醒悟过来,朝着四下大喊了几嗓子,转身便跑,却一头撞到了我身上。

大叔一惊:小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倒地的两个青年连忙起身,掏出匕首,一左一右向我刺来。

我对大叔说:医院在哪,我送你去医院。

一抬手,两个圆滚滚的东西飞撞到了胡同的墙上。两具尸体颓然跪到了地上。

……

大叔进了抢救室。

而我寻到了妇产科。

一个老太太对一个老头说:大军怎么还没到,手机也打不通。儿媳妇一会出来看不到他,得是什么滋味。

老头有些不耐烦: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刚才在我眼前来回晃,现在又叨叨个没完没了。儿子是警察,说不定是因为工作耽误了也说不定呢。坐下,老实呆着。

老太太听话的做到了老头子胖子,面带焦急,实在忍不住: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老头一瞪,怒道:什么男孩女孩,当然是男孩,闭上你的乌鸦嘴。

产房传来一个妇人痛苦的咒骂:大军,你这个王八蛋,老娘在这里辛辛苦苦生孩子,你他娘的跑哪里去了?啊……

紧接着,婴儿的啼哭声传来。

门外的老头和老太太紧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们的手机同时响了。

我看不下去了,大叔的情况我很清楚,所以我看不下去。

我离开了医院。

正气者,存于天地之间,生于正义和道德的积累,发于心而形于外。有《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不知走了多久,抬头,我看到一对小情侣在卿卿我我。

我开口道:不早了,早点回去吧。晚上外面危险。

女的抬头,见我站在他们跟前,尖叫一声,连忙将头埋到男生怀里。二人连忙起身,那男生斜了我一眼,便和他的女伴离开了。

第二天,我来到医院,以大叔朋友的身份,送了一枚昆仑山上的玉佩给他女儿。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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