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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遇见八零后》

话说狼狗王叫嚣着奔来,若猛虎出笼,地动山摇。似矫鹰振翅,山河失色。那张血盆大口,仿佛能吞吐浩瀚日月。那双犀利眼睛,简直能秒杀朗朗青天。

白龙狗依然如故,不急不慢,与上次相比,最多只是透过弥漫风雪,眯了一眼狼狗王。我和申思已是把心提到嗓子眼了,老牛两眼放光,一脸惊悚。嘴巴张成O型。狼狗王步步为营、脚步稳健,直僵僵冲过来。

北风呜咽,天地死寂,白雪凄美,画面静谧。我似乎看见一片片雪花缓缓落下,洋洋洒洒,了无无绪。

这一刻,天地间只有一种声音,那声音像是马匹踏过草原,疾风吹过麦田,我知道这就是狼狗王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我无法描述这声音是清脆或是刺耳。因为狼狗王绝非等闲之辈。这一场江湖决斗,必定会惊天动地,鬼哭狼嚎。

狂风乍起,乌云密布,白雪狂飞,狼狗王一脸阴沉,步步惊心。近了,近了。我不敢眨眼,关注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只见狼狗王突地凭空一跃,约有半米来高。

我知道这或许是狼狗王在保存实力,养精蓄锐,或许这只是一次试探,不然它不可能跳那么低。亦或许,这是狼狗王根本没把身材矮小的白龙狗放在眼里,只是玩弄一下而已。

但是,我知道,凭着狼狗王那健硕的身躯,凭着这半米的高度,加上惯性,也足以压垮白龙狗那幼小的身板。再看白龙狗,居然还无动于衷。正在我纳闷间,突然,只见白龙狗向前一跃,电光火石一般急速,霹雳闪电一般迅猛。

这一跃不要紧,正跃到狼狗王身下。估计狼狗王的计划是凌空一个饿虎扑食,将白龙狗生吞活剥。可没料到,白龙狗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使其计划全部落空,而此刻狼狗王正在空中飞翔,想换招数,却得等到下地才行。

可悲的是,白龙狗不会再给它机会了,只见白龙狗兀自站起,前蹄像一把尖刀一样,直直划向上空,不偏不倚,正中狼狗王的脖子下侧,我似乎看见白龙狗的利爪银光闪闪,宛若一把钢刀。

“嗷-嚎”一声悲怆的惨叫,令人毛骨悚然,那声音似江流入海,泰山塌陷。我和申思不明真相,赶紧寻找白龙狗。只见白龙狗顺势落下,纹丝不动,右蹄鲜血淋漓,画面血腥。

再看狼狗王,已零碎得不成模样,摔在路边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息,心肝脾肺肾,摔得个七零八碎,满地零件。再细看时,只见狼狗王从脖子到尻尾处仿佛被巨斧狠狠砍一下,传说中开肠破肚,大概就是这样吧。

这时,我们才悟出白龙狗的招数,不禁拍手叫好,暗暗称奇。看来这天上神物果然不是吹的,真有两下子工夫。老牛见势不妙,连滚带爬,哭爹喊娘,摔了好几跤,跑回家去了。

狼狗王真气已倒腾干净,鲜血灌了一路,很快又被冰雪稀释,变成淡红,这个打遍十八里无敌手的英雄已是直僵僵躺在路边,再也没有了昔日神勇。

一阵风来,路面雪花随风起舞,翩然美丽。白杨树上几片树叶很快被被风卷起,匆匆离去,像是不忍看这悲惨画面。

“白龙狗…太血腥了吧”申思喃喃自语,像是受了惊吓,又像是得了魔障。白龙狗淡淡地看了一眼狼狗王的尸体说:“最讨厌嚣张的狗了,啥眼神啊!”答非所问,似乎不大要紧。关键是这恶名昭著的狼狗王居然有今天,估计是它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

打了胜仗,我们都很高兴,这时雪略微小了一些,风也淡了不少。申思也从魔障中走出来了,要回家去了。我便和白龙狗一同回家,一路有说有笑,格外欢喜。

我问:“白龙狗,你如此神勇,在狗界是不是数一数二的?”白龙狗洋洋得意:“数一数二谈不上,不过从没遇到过对手。”我巴结道:“那你岂不是狗界的王者喽!”白龙狗一脸愠色:“其实,我很不喜欢这身板,我在天上是白龙,下界却投成了狗胎。沾染了不少狗的德行,真是可惜了了。”说罢,哈哈大笑,空气里弥漫着兴奋的气息。

“回家想吃什么?”我问道。白龙狗一脸欢喜:“骨头吧,还是那玩意香,虽然我在天上只是吞云吐雨,喝着仙露琼浆,可有了这狗体,顿觉人间食物,也颇具滋味。”白龙狗说完便哈哈大笑,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颇具无聊,因为是冬天,天寒地冻,我们便很少出去活动,更多时间是缩在教室里。申思虽然捣蛋,但也没闯什么祸端,只是和白龙狗一样,一味地讨好女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到底想干嘛。

冬春春来,春暖花开。草长莺飞,四季轮回。我们依然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老师每天都在黑板上写满密密麻麻的东西,课本上我们也做了不少笔记,可是似乎没有人会想着把这些知识装入脑海,更多的是都在等待,等待下课铃声。

每当下课铃响起的时候,我们便像鸟儿离巢一般兴奋,像离弦的箭一般到室外游戏。踢球、打弹子、折纸飞机……申思这家伙与众不同,他最喜欢干的事是调戏女生,用他自己的话说:“调戏女生里有无限的乐趣。”

我一直很鄙视他这种龌龊的行为,好好的一个男子汉。居然围着一群女生屁股后面转,真是没有出息。可申思乐此不疲,鞍前马后,忙个不歇。当然,最让我恶心的是那帮女生装模作样,忸怩作态,屁大的事尖叫不已,没有半点出息。

好再申思脾气好,怎么说都不生气。好再申思还算义气,在女生那寻罢开心,很快又来和我们玩耍。我曾为此愤愤不平,申思总是说:“调戏女孩有乐子,你不懂。”

那年春末,正是麦子成熟的季节,大片大片的麦子像是头戴铠甲的战士,一排一排,一片一片,威武且美丽。那天大课间,陶云儿拿着一颗杏子在吃,杏子青中泛黄,黄中透红,一看便知是酸甜清脆的那一种麦黄杏,看得我口水直流。

“哪来的?”我咽了一下口水问。“隔壁班在杏山偷的,给了我一个。”陶云儿一边啃杏,一边回答。我即刻明白好事来临。因为杏树满山,正是我和申思大显身手的机会。

杏山村距下庄村不过两里地,那村子人喜欢种植果树,尤其喜种杏树。麦子成熟季节,放眼望去,满山杏子随风摇曳,空气里也酸酸甜甜。杏山村杏子多,品种也多,有麦黄杏、红头杏、鹅蛋杏……

麦黄杏最脆,成熟最早,咬上一口,杏子便“啪”的一声脆成两半,酸中带甜,甜中带香,可口极了。红头杏最甜,以其头部微红而得名,我还记得杏山村老后面的山腰上两棵歪脖子杏树结得最好吃,也是我的最爱。其实我一向不喜欢鹅蛋杏,虽然它粒大肉满,颇为诱人,但我总觉得嚼在嘴里柴柴的,没有味道,申思那厮倒是独爱鹅蛋杏,口味与众不同。

我还记得去年麦熟时节,申思带领全班男生,浩浩荡荡,雄赳赳、气昂昂,挎着书包上杏山。到了杏山,四下无人,真是天赐良机。申思一声令下,我们像猴子一样爬到树上,吃完这棵吃那棵,尝完那棵尝这棵,想怎么摘便怎么摘,不好吃的杏子便拿来作玻璃弹子打仗,一边一队,喊着嘹亮的口号,向“敌人”发动无数次进攻。

后来,夕阳西下,满地残杏伤枝,狼藉无比,我们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每个人书包都鼓鼓满满,不少同学口袋裂开,现在回想,彼年彼月,令人神往,令人羡慕。

正想着,申思来了。“申思,中午去杏山!”我得意洋洋地说。“去那干啥?”申思随口就说,也就在那零点零一秒,申思眼放光芒,注视着我,与我异口同声:“偷杏!”然后我们相视大笑。申思马上动员其他人去了,我就知道这家伙德行,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

那天中午,骄阳似火,大地灼热。在申思的动员下,班级的全部男生,还有部分女生加入了浩浩荡荡的偷杏大军,白龙狗当然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白色的小肉球来回乱窜,小屁股不时在队伍里扭来扭去,不知道是不是勾引那帮女生。

我们把书本扔在教室,拎着空空的书包,唱着高昂的战歌,向杏山奔去。一路上,大家兴奋不已,说笑的,吵闹的,唱歌的、蹦跳的,似乎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一场手到擒来的胜利,每个人都眉飞色舞,激情澎湃,等待着那个欢愉时刻的到来。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我觉得好像没走多久,杏山就出现在眼前。

“大家静一静”,申思像个出色的指挥家一样,大手一挥,队伍顷刻安静下来。只见申思站在一个小疙瘩上说:“大家不要说话,我去探探敌情。”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有如此缜密的思维,令我刮目。我分明看见几个女生含羞带娇,羡慕崇拜地看着申思。

申思似乎也很享受这种目光,大摇大摆地刺探敌情去了。约摸半支烟功夫,申思回来了,嘴里叼着一个杏树枝,枝头挂满了黄橙橙的杏子,摇摇欲坠,煞是可爱。

几个女生哇哇乱叫,连声叫着扔过去,申思神采飞扬,不可一世,将杏枝随手一扔,惊起一阵尖叫。白龙狗穿针引线,不失时地闹腾起来,惹得女生又是一阵嗔叫。

“兄弟们,老子探过了,没人!哈哈!”申思一声阴阳怪气地吼叫,男生们一哄而散,冲着那茂密的、黄橙橙的杏树林冲去,像是狼入羊群,或是群猴摘桃,一下子四散不见。树上顷刻间爬满了黑黑的脑袋瓜,叫着、嚷着、乐着。

几个女生忸怩作态,装腔作势,喊申思过来帮忙。申思当然满心欢喜,连连答应,眉开眼笑,撸起袖子,甩开膀子,准备大展身手。

“老子等你们好久了!小杂碎!都给我围住!”一声厉喝让人震悚不已。我寻声望去,不由得暗暗叫苦。只见一大队成年人呈扇形将我们半包围,个个手拿木棍,目露凶光。为首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络腮胡,一身肌肉,步伐矫健。一边指着我们,一边喊道:“给我抓住,捆起来,狠狠打!”

……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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