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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退敌

第二日一早英国人就开始了进攻。几千藏民对住山下的几百英军,还有工事防卫,所以并不担心。谭嗣同不想自己的精锐加入无畏的攻守,并没有派人参与。战争虽然激烈,但英国人冲锋了几次,很难突破防线。一直到了中午,敌方欢声大作,他们的大炮终于来了。并且全部主力似乎都已经赶来了。竟然有三四千人的规模。

城堡建在山顶,背后是悬崖,三面对敌。英国人拉来了十几门火炮,一起开火,藏人没有重型武器还击,只能硬生生被炸。一轮炮火过后,英军开始新一轮冲锋。几千个洋人一起往山下扑上来了。他们枪火厉害,很快撕破了防线,许多英国人从炸开的缺口涌入了第一道工事。几千人顿时混战在一块。

谭嗣同要谭勇带着枪手依然不动,自己带了武林义士打开城门一起冲向敌阵。几百个武功高强的生力军如狼入羊群,只管砍杀,混乱中英国人的枪火也失去优势,近身搏斗自然不如这些每日在江湖上打滚的英雄豪杰。几个冲刺,英国人已经死伤无数,暂时缓了攻势。

可源源不断的洋人继续从各个缺口冲上来了。这道防线显然已经守不住了,谭嗣同趁敌人士气稍泄,带着武林豪杰断后,连忙指挥藏民们撤入了城堡。

城墙上巨弩强弓,抛石机齐发,挡住了洋人攻城的脚步。

几千个洋人都已经攻到了半山腰。他们也不急着冲锋,忙着把大炮设到了第一道岩石防线。显然他们要轰城了。

一米宽的城墙不是那么好轰垮的,只是敌人全部是火器,谭嗣同只剩下谭勇的亲兵队还有火器,藏民却只有梭镖弓箭,射程完全不能和子弹相比,敌人一开火,大家便只能卧倒躲避,双方人数似乎相当,战斗力却显而易见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这仗该怎么打下去呢。

大炮已经开始轰炸,宗山城三面都被炮火笼罩。广场上到处都是火光,箭楼许多被炸的倾塌,城里房屋有的已经着火,一片狼藉。许多人被炮火碎片炸到,纷纷受伤倒下。但坚固的城墙巍然伫立,大炮也不能撼动分毫。藏民武士躲在城垛下都坚守这岗位,无一人胆怯。

英军子弹不停的倾泻,火力压制的大家抬不起头来。敌人开始攻城了。无数云梯架起,在火力支援下,英军纷纷往城墙上爬来。

谭嗣同调谭勇的亲兵队全力防守城门不能失守,其他豪杰分散到各处协防。一有英国人爬上城墙,便赶尽杀绝。城墙上刀光剑影,子弹横飞。近身肉搏是江湖人最拿手的,但有爬上城垛的洋人都被砍杀。城墙上血肉横飞,敌我交错舍命厮杀。如此几个回合,互相都有伤亡,但英国人始终攻不上城墙。战事正胶着间,忽然敌人侧翼骚动,一队人马从山下杀了上来,是白居寺的僧人们来支援了。

白居寺有三千僧侣,黄教,红教,苯教都在一个寺里和谐共处,这也是佛门的一个奇迹。可见岗巴活佛的威信和影响力在藏南是如何之高。寺庙庞大,本来就有护卫队,如今更是同仇敌忾,组织了一支队伍来保卫家园。岗巴活佛本来早要调他们来守城,谭嗣同却留着这支生力军在山下,就等危急时来当援兵。这对人杀来,守城的压力顿缓,英国人不得不分兵拒敌。他们的火力厉害,僧人们一时无法冲上山来。

忽然又有一支队伍从敌人后方杀过来。冲在前面的身影灵活,在敌阵里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后面跟着一个小女孩也是不让须眉。谭嗣同见了眉开眼笑。知道是燕子李三带着广东的援军到了。黄飞鸿在军营里当教官已久,行军打仗自然学了不少,他率领众人锐不可当,瞬间便撕破了洋人的后方。后面居然还有步枪支援,那些人枪法不比英国人差,不刻便杀到了山腰。

英国人腹背受敌,阵脚大乱。谭嗣同见机不可失,指挥打开城门,率领几百人冲了出来,冲入英军阵里猛杀。

三面夹击,山坡上血流成河,英国人再顾不得攻城。丢盔弃甲往山下撤退。三路人马在半山回合,收复了第一道防线。还缴获了洋人来不及撤走的许多大炮。

李三,黄飞鸿,梁赞,赖忠等都过来和谭嗣同打招呼,只有于金凤见林黑儿与谭嗣同两人甚是亲密,心中冷落,只和师兄同行,懒得搭理谭嗣同。一干好朋友分开了一年了,如今又聚到了一起。大家自然兴高采烈。让谭嗣同想不到的是张之洞不敢私自调动部队,却给每一个来援藏的英雄赠送了一支他兵工厂新造的步枪。这可是雪中送炭呀。把枪支送给民间武装,也是重罪,这张之洞如此爱护之心,让谭嗣同深为感动。

顾不得叙旧,谭嗣同先指挥布防。他要藏民把炸开的巨石围墙先堵好缺口。把敌人留下的大炮调转方向对准山下。可惜敌人留下的弹药不多了。但也能威慑山下。又要黄飞鸿赖忠带来的人手就地帮藏民协助防守这一道防线,毕竟他们是生力军,又有枪支,可以和敌人抗衡。他们的力量比藏民们只能挨打要强了许多。安排好防线后,大家一起回到山上。

英国人退到山下,重新布置了兵力,又组织了几次冲锋,但广州来的勇士都武功高强,还有火力压制,远射近砍,硬是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如今人手已经比英国人占多,且多了许多战斗力极强的好手。还有了枪支火力。英国人也全部被吸引来了宗山,一切如谭嗣同计划,只等冷从峰的消息了。

原来从俘虏那里知道了英国人的兵力和战略目的后,谭嗣同就制定了一个计划。隆吐山只能防守,不能重创敌军。且自己不能带人永久的留守在隆吐山拒敌。要以绝后患,只有让英国人觉得进攻西藏得不偿失。他要诱敌深入,把洋人引到宗山来决战。打残这支英军,让他们知道厉害,暂时断了侵略西藏的念头。

他便设计要把英国人主力全部拖在宗山,这里山高城坚,且有广大的藏民支持,可以坚守。然后等隆吐山兵力空虚,埋伏在大山里的冷从峰就去偷袭已经空虚的隆吐山。只要隆吐山碉楼得手,英国人后援已断,没有了供给,没有了弹药支援,腹背受敌,拖上几天,饿也要饿死这些洋鬼子。冻也能冻惨这些强盗。当然计划不只这些,白居寺的援兵就是后手,黄飞鸿的援兵在计划之内,但没料到来的如此之快。解围原本是指望文硕说服****从拉萨派援兵来的。从宗山到布达拉宫只有三百多里了,****如果要保全自己,不可能不派人来援。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文硕的人还没有来。当然,解围只是第一步。谭嗣同还有后手,就在今晚,他要大败英国人。

到了半夜,一只雪豹风驰电掣往山上冲来。杜心五回来了,他兴奋的告诉谭嗣同,隆吐山失而复得了。英国人只留了一小队人手驻守后防,他们料不到战斗力极弱的中国人还敢抄他们后路。被哥老会的兄弟一个偷袭,就全军覆没了。冷从峰正在那里加强防线,按谭嗣同吩咐设计圈套,坐等英国人溃退。

“心五豹子腿快,洋人还不知道后防失守,要把这个消息让英国人知道,乱他军心。”谭嗣同说,正思量如何去办,唐绍仪说:“我在外国留过学,可以到阵前用他们的语言去喊话。”

“那就好,时机到了,我们等的就是此刻。岗巴活佛,你马上要所有藏民兄弟做好准备,等信号灯亮,你们全部往山下进攻。所有汉地来的支援义士,都随我去地道等候。”

原来城堡依山而建,城里建筑多随地势或砌墙,或搭木架,地下并非实地,而是蜿蜒曲折,一直可以通往山下。这种设计一来可以通风,二来就是有了暗道,以备应急之用。这是藏地很多城堡的秘密,岗巴活佛并无藏私,那日都告诉了谭嗣同。谭嗣同也依此做了设计。

到了半山防线,唐绍仪拿着扩音喇叭叽里咕噜不知道喊了什么。只见英军帐篷灯火纷纷亮起,军营里到处一片骚乱。

这时忽然一阵低沉的兽声四处传来。几百只黑黝黝深毛巨头的恶狗仿佛从地狱里突然钻了出来,铺天盖地窜进了敌营,远远一种野兽般的音调忽高忽低传来。是江夜的声音。

这猛兽甚是凶猛,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分为几路冲入敌营,见人便咬,都是扑上去一口咬住喉管再不松口。英国人哪里见过如此凶恶的狗,长得像魔鬼,黑暗里巨眼像幽灵,竟然比狼还要凶残。来不及反应,许多人已经喉断身亡。一片枪响,许多猛狗被打死,可余下的毫不惧怕,依然凶狠上前。不死不休的追着英国人不放。

原来这是藏族人专门为了对付恶狼而饲养的一种恶狗,叫做藏獒。这狗长得像恶魔一般的头颅,鬼脸獠牙,特别凶猛,连野兽也不畏惧,虎豹也敢撕咬,却对主人特别忠心。养这样一只狗便可以守护几百只的羊群。江夜是驯兽高手,连鳄鱼都可以驯服,自然调教这些忠犬不在话下。那****随谭嗣同到宗山审讯俘虏,见寺里喂养了许多这种猛犬,便来了兴趣,岗巴活佛说藏地人民家家都有饲养,便马上要活佛把这些藏獒全部征调过来,只几日便把它们训练成了一支杀伤力恐怖的军队,这倒是谭嗣同意外的收获。这黑夜里被这样一群魔鬼一样的猛兽突袭,英国人如何不慌。

杜心五耐不住寂寞,骑着雪豹也加入了野兽军团。这豹子左冲右突,在敌群里乱撕狂咬,心五开心得不亦乐乎。

这时夜空升起三颗耀眼的信号弹。几千个藏族猛士手持利箭,或拿长矛,如开闸洪水般从山上冲了下来。英国人只得调转枪口向山上迎战。黄飞鸿的步枪队在前面开路,像楔子一样插入了敌阵,藏民跟随其后,漫山遍野的杀了过来,两军顿时混战在一起。

谭嗣同带着武功最好的一对人手已经从暗道下山,绕到了敌人背后,从后面冲进敌营,只管放火杀人。敌人帐篷纷纷燃起熊熊大火,军械库,军粮处纷纷到处爆炸声噼里啪啦。这群人战斗力最强,近身搏杀无一不是以一当十,英国人挡之则死,近身便亡。谭嗣同与林黑儿冲在队伍最前面,两人仿佛回到了福建海上,广州码头,联袂而往,所向披靡。

多次联手,两人心意相通,互为照应,比以前对敌更是默契,但见谭嗣同白衣飘飘,林黑儿黄裙翻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在敌人的千军万马里如入无人之境。众人皆被激励,无不奋勇向前,只杀的洋人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两人见敌人队伍里一个军官模样的正在竭力组织抵挡。

擒贼先擒王,谭嗣同硬抢了过去,此时的谭嗣同连遇奇遇,武功已和当年陈近南相当,寻常英军哪里挡得住他,一把七星剑泼风般舞动,敌寇纷纷让路,不刻就杀到那军官面前。那货见势不妙,举枪便射,不等他勾响扳机,谭嗣同宝剑掷去,已经把他钉死在地上。

英国人刚知道后路被绝,又被恶狗乱咬一顿,山上几千人又冲乱了队形,再被谭嗣同精锐从背后偷袭,杀了主将,再也没有了斗志。士兵只管四散逃窜,往隆吐山方向纷纷败退。

颓势一定,剩下的军官们再不敢挣扎,带了卫队也开始撤退。这支英军从欧洲杀到亚洲,自然并不是无能平庸之辈,只是早就听说西藏是神灵之地,不可亵渎。如今被魔鬼一样的野兽冲击,心里濒临崩溃。再加上谭嗣同调度有方,被冲乱了阵型,只好想先撤退等站稳阵脚再好卷土重来。断后的英军一边放枪一边后撤,谭嗣同等被火力压制,也不敢逼的太紧,只是紧紧尾随。前路已经有陷阱在等着那群洋人,谭嗣同不怕他们飞到了天上。

几千英军一路后撤,倒也尽然有序,前队已经过来峡谷,到了年楚河边。记得当时谭嗣同只是炸开了一截河冰的。英军却不料年楚河的坚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裂开,这下大队人马全部挤在河床边,进退两难。这是谭嗣同安排撤到山里的日光寺的僧人们帮的忙。

早有军官急忙叫工兵架桥,可水冷如冰,一时又没有树木,工兵只能集合攻城的云梯搭桥,一时之间难以成功。这时撤退来的人马越来越多,大家都挤在峡谷里等着浮桥架设。有的已经往下游转移。河床山谷挤满了撤退的英国人。

惊天动地的崩塌声响起,两边雪山上的积雪从天滚滚而降,原来谭嗣同在山谷埋了许多炸药,只等这一刻到来。这山峰没有隆吐山那边的冰山险峻高耸,平日里倒无险情,可山顶同样的千年积雪,被炸药震动,自然引起了雪崩。谭嗣同当日被埋了一日,却也想到了这个赢敌的计策。全歼英军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设在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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