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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武林大会

大清早琉璃庙就围满了人群,擂台后的贵宾坐席已经摆好。不多时只见圆慧大师和清虚道长簇拥着一衣着华丽,大官模样的人走了出来。那人长得还英俊,只是双眼无神,有些颓废的模样。人群里有人认得,此人正是恭亲王奕欣。

奕欣说了些皇恩浩荡之类的话,就开始宣布比武规则,大家可以自由上台,刀枪无眼,上台者生死自负。每打赢者十场进入下一轮,输者出局,再不能挑战。第二轮再如此类推,互相赢五人者留下,最后剩下的进入决战赛,一对一淘汰。剩最后的胜利者就是本届武林盟主。然后清虚道长就宣布比武开始。

第一天擂台上就热闹非凡,有十几个赢家进入了下一轮。第二天也如此,到下午时竟然看到那鬼王闫森也上了台,他轻而易举就打赢了十人,取得了下一轮的资格。一直到第三天剩下的差不多都是真正的高手,开始进入第二轮,比武才好看起来。

洪门的兄弟都被谭嗣同劝住没有上去。因为既然是官方组织的这次大会,洪门中很多人都是朝廷要犯,谭嗣同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总觉得日本人来这么多高手一定有预谋,心事全放在这个上面。奇怪的是到现在日本人并没有出现。

这时台上已经只剩下五个人,少林武当没有派人参赛,剩下的各大门派全军覆没。这五个人是佛山无影脚黄飞鸿,甘肃玄冥掌闫森,山东鬼八卦焦失,天津迷踪拳霍元甲,还有一个非常年轻,是湖南自然门杜心五。他还是个少年,比谭嗣同还要年幼,江湖上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来历。竟然过五关,斩六将,也闯入了决赛。

奕欣正要宣布明日五人轮流对战,以夺取盟主之位。板桓雄一行出现了。他显然和恭亲王早已熟悉,拱手向奕欣请了个礼说:“听说王爷举办了个武林大会,我们日本武林欣闻盛会,都想来观摩学习,我就紧忙带大家冒昧涉海赶来,还好没错过机会。王爷不会怪罪吧。”

恭亲王显然也知道日本人定然不怀好意,只是冷淡的拱了下手:“不知道日本国师竟然有此闲暇,不过此刻正忙,等这武林盟主选出来了,我再陪板桓先生叙旧如何。”

板桓笑道:“叙旧不急,今日中原的顶尖高手都在此,我们日本武林就是想切磋学习一下,何不就让我这些日本武人向台上的朋友讨教一下,也让中原的朋友们指点下我们日本的武学如何。”奕欣见过这板桓的武功身手,正要想词拒绝,台下已是群情激愤。高呼要教训这些狂妄之徒。鬼八卦焦失已经上前一步指着板桓身边的田村一郎说:“田村先生当年被我师父一掌废了武功,抬着回的日本。看来如今已经恢复如常了,我和我弟是被他老人家驱逐出门的最不成器的弟子,听说你把我弟弟也一掌打伤了,你我就此算一算新账旧恨吧。”

焦失入门要早,二十年前那场中日武林的巅峰对决因为隐秘,很多人并不知道,他当时却随董海川在场。前几日见到受伤的弟弟,听他一说经过,便已经知道打败他的定是田村无疑。两兄弟虽然都有些疯癫,却其实兄弟情深。正要寻他报仇,这田村竟然找上门来了。焦失自然要和他单挑。

田村跳上台说:“你师傅死得太早,只怕游龙八卦掌就此要失传了,我看看你学了几成。”鬼八卦单掌递出,两人战在一起。那镇三关已经打遍关外无敌,这鬼八卦显然比他弟弟武功又高了许多。虽然他也是使的八卦掌,可与那焦得又截然不同。游龙八卦掌,自然招式都是依九宫八卦而动,焦得每一招每一式却偏偏都与八卦相反,该上乾位时他踏的是坤位,该攻巽位时他偏偏从艮位攻入。田村二十年来除了疗伤,就是潜心研究八卦,寻找克敌致胜的招式,只求报当年之仇。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熟悉了游龙八卦掌的每一招式,不料这焦失还是八卦掌,所用招数却完全颠倒,本来在乾位那一掌由中路攻来,他已经算好侧步闪过,正好扣住焦失手腕,这焦失偏偏脚步一变,由坤位肘击,他手指正好扣在了焦得的手肘,手指都差点断掉。如此几个回合,田村已经被逼到擂台边缘。不小心又中了鬼八卦一掌。眼看就要被击下擂台。忽然一阵烟雾,不见了田村。焦失暗叫不好,眼睛刺疼,已不能睁开。一拳从烟雾里打来,扎扎实实击中焦失胸口,鬼八卦扑身倒下,已经被一拳打死。台下大骂卑鄙无耻,可比武规定并没有说不能使用暗器,武林中人也人人都用过暗器之类。田村虽然胜之不武,但确实是赢了。

“这是日本的忍术,依中原的阴阳五行变法悟出的一门武功。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有遁地,遁火,遁水,遁木,遁金等邪术,只要在五行之中,他们就能加以利用以攻击或者逃遁。刚才就是火遁,他身上藏有毒烟,焦失被他毒烟伤了眼睛,他自己早服了解药,藏身烟雾里,才能一击必中。和他交手,唯有快速制敌,让他招架不及,无暇使用邪术。无影腿可以制他。”那算命先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谭嗣同身后,轻声对他解说。

那黄飞鸿果然已经和田村交上了手。只见他上来就是猛踢,左脚连环,右脚连环,双脚凌空连环,一个剪刀脚,夹住了田村,翻身一扭,咔擦一声,田村脖子已经断了。

伊藤南不料田村败的如此之快,抢上擂台,待要援手,已经来不及了。指着黄飞鸿就要挑战。不料那叫杜心五的少年抢了出来说:“这一场我替黄师傅接,料你不会怕一个小孩吧。”伊藤南是日本水月流一派掌门。被一个小孩抢白,又气又恼,拔剑就往杜心五刺来。

那小孩武功貌似全无章法,只见他在擂台上左蹦右跳,那伊藤南一剑连着一剑,绵绵不断,他偏偏毫厘之间,总能堪堪躲过。

“这孩子师父叫徐矮师,此人隐居在湘西深山,每日看猿猴戏耍,日月变换,心有感悟,独创了一套武功心法,因为效法自然,便开宗立派叫自然门。小孩是他的关门弟子,年纪虽小,看来天赋颇高,已经得他师父真传了。”算命先生轻声告诉谭嗣同。

伊藤南不愧是日本第一剑术高手,见竟然对一个小孩久攻不下,剑招一变,招式却越来越慢。原来他见这小孩虽然招式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可毕竟年幼,内力修为还是不够,便催动内力,灌注剑身,那剑气重重透过空气压迫而来,杜心五果然身形凝滞,只要剑身到他尺寸之间,或沾他衣角,便有千钧压力逼来,再也无力躲避。他毕竟年轻,一下乱了阵脚,伊藤一占上风,毫不留情,雷霆一击,眼看就要杀了这孩子。

电光火石间,一双肉掌伸来,架开了他的必杀一击,是鬼王闫森。

杜心五还是被剑气所伤,跌落台下,谭嗣同连忙奔去,把他抱到洪门兄弟一起。林黑儿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也在观战,见杜心五伤得不轻,急忙拿出几颗药丸给他服下。扶他躺好。忙完两人再看台上,那鬼王和伊藤正斗的难舍难分。闫森的玄冥掌本来已经失传百年。是他从不知从哪个古墓里挖出了一本秘籍,照书苦练多年,这门功夫要在极寒之地赤身修炼。让全身冰硬如钢铁。刀斧不侵,才算大成。闫森硬是坚持练成了武功,可也心性变得冷血,他本来就是极为强悍之人,心性变得冷血无情后,为人更为残暴。因为族人被杀,兄弟反目,恨满胸中,他恨不得杀尽天下之人。但毕竟人性未瞑,那****曾放过了还年轻的谭嗣同,今日见杜心五如此年幼,又是武学奇才,心中已是爱惜,见他有难,便不及多想,只顾出手相救。

他一双肉掌已如冰铁,丝毫不惧伊藤手中宝剑。那伊藤是日本第一剑客,自然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二十年前他和田村,板桓三人就来中国挑战八大门派,一场未输。只是后来在恭王府里,遇到了三个极厉害的人,才落败而归。这次即为雪耻而来,更有为国内主战派炫耀武力的任务。不想田村两场就被人杀了,自己更加不容有失。所以手中宝剑也是越挥越急。两人都是搏命厮杀,只要一招不慎,此人即刻就会当场毙命。

如此战了百多回合,还是不分胜负。这时天色渐晚,山风凛凛。台下众人,俱看得惊心动魄。闫王见久战不下,狂性大作。一招命赴黄泉腾空劈出。这一招聚全身之力于掌,凌空下击。若不避让,天灵定被击碎。若要闪躲,第二掌又至,封住退步。是必胜之招。只是此招只求取胜,便有个大大的空门,凌空下击之时,胸前已毫无防护。不过敌人要迎身攻击,头骨早已经挨了一击。自然空门就不是空门了。

偏偏伊藤一见此招无解,想到田村已死,自己若败,水月流名声落地,黑龙会交代的任务也会失败,到时无颜见江东父老。心一横,也是一招同归于尽,迎了上去。

招式已老,闫森一掌击碎了伊藤头骨,伊藤一剑穿透了闫森后背。两位武学宗师一起死了在擂台之上。众人俱不料如此惨烈,一时都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伸来。

两条人影冲上擂台,谭嗣同一看正是黑白无常,两人把他们的门主抱起,径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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