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要流产？那看来我们的旅行计划也要流产了。
我问陆曼：“李薇呢？”
“她正在挂号。”陆曼领着我向排队的一个窗口走去。
今天看病的人不多。很不少女孩是自己来的，也有一些是跟着男友或者老公。在这女子医院里面，我和不多的男同胞颇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一眼就能看出来。
李薇站在排队的人流中靠前的位置，她正用大嗓门和一个人吵架，不用听也知道是和她的张先生了。看到我过来，她向我点了下头示意。
“你男友没陪你来？”等她打完电话，我问李薇。
“他五一出差到外地了，刚才还和他吵架来着！”李薇还有点余怒未消，整个脸都绷着，和我说话时，竭力调动着面部肌肉使表情变得自然柔和些。
“不要紧，有我和陆曼在呢。”我和陆曼给了李薇一个鼓励的笑容。李薇打胎了我们当然得给她打气。做人流时经手人不在身边，确实够惨的。
“嗯……”李薇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委屈，眼眶红红的，差点要哭出来。
“非得要打掉？”我觉得人流是对女性最大的摧残。
“我征求他的意见，他太没责任感了，竟然说由我来拿主意！”李薇口气中透着无限幽怨。
“你们要好好考虑清楚啊！”想到一个小生命就将被扼杀在胚胎状态，我于心不忍。
李薇的眼神透着一股茫然，她机械地向窗口前慢慢移动。
我打量了下排队的人。有些女孩一脸的无所谓，似乎即将到来的一切和吃饭拉稀一样稀松平常；有些女孩则是无助和惊恐的表情，生怕碰到熟人。我想，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啊。
挂完号，我们陪着李薇在医生门口等。
轮到她了，她紧张地用发颤的声音对陆曼说：“我害怕……”
陆曼拉了拉她手，以示鼓励。
我连忙说：“别怕，就那么回事！一下就好了。”
旁边几个人侧过头来看着我，我才醒悟过来这种事情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有些事，你即便设身处地，也不可能感同身受。
李薇进去了，那扇门被轻轻的虚掩上，我和陆曼在椅子上坐立不安。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发现周围有的人脸色比较难看，有的人额头不断冒汗，而只有一个人我见犹怜秀色可餐，这个人就是……陆曼。
李薇出来了，我们赶紧拉着她的手，焦急地问：“怎么样？”危急时刻，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见鬼去吧。
她气息弱弱的说：“刚才是问一些常规问题，接下来要做B超。”
做B超之前要憋尿，可是李薇的尿都化作汗出来了，一点尿意也没有，医生叫她现在赶紧多喝两瓶水。
我三步并作一步，跑到外面的小卖部买了几瓶水回来。李薇一气喝光后，把她的手提袋递给陆曼，自己跑到厕所憋尿去了。
电话响了，是李薇男友打过来的，陆曼接起电话。
我看到陆曼的表情在接电话的这几分钟里面发生了很多变化，先是鄙夷和愤怒，然后是冷静，接着是讶异，最后表情定格在欢喜如狂。我想，事情或许会朝我所期望的态势发展。
陆曼关上电话，以刚才最后那种欢喜如狂的表情对我说：“李薇男友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他回来后两个人就结婚！”
果然！我想，不出所料，李薇男友是个有种的人，有了种之后敢于承担责任。
“太好了，这下有喜糖吃，我可以冲冲喜。”所有的表情都表达不出我此时的心情，我面无表情地说。
李薇出来了，她苦笑着说：“还是憋不出来。”
陆曼迎上去，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我把她拖到我后面，忙笑着对李薇说：“李薇，刚才我听到关于你的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