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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朋友

一脸殷勤的招呼着客人走进来,看着那张帅脸上蔑视的神情,我有种想要把手搭在他细长脖子上“按摩”的冲动。心里暗道“死鬼,你要敢弄坏一支化妆笔,我就把死耗子和你一起丢进焚烧炉里。“

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子,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刚才有个女鬼让你去化妆室找她。”

“哦,好。”高大的背影就这样消失在化妆室门口。

我现在越来越相信他不是普通人了,可是,****屁事,老娘要回去补美容觉,谁敢扰我清梦,我咬死他。

一进门就看见海燕抱着枕头哭着正欢,我自顾自的躺下不去看她,好一会刚才那个人才回来,一进门就脱掉外套(孔洁:(娇羞)讨厌,不要乱想了啦。众人:(冷汗)是你想太多了才对)然后开始了自我介绍,他叫邵森,是我们老板的侄子。

不知何时海燕原地满血条的复活出现在他面前,在她的不停追问下,我知道了邵森竟是我们同一学院的师哥(校草),品学兼优,家境殷实,喜欢听歌,画得一手好画,还会几种乐器,胆大心细,脾气超好,最最重要的是没有女朋友。

我翻了个身面朝着邵森,毫无表情的开口道:“这么优秀竟然没有女朋友,帅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难道你喜欢男人?!”

看到对面的脸明显黑了下来,我心满意足的翻了回去继续睡觉,呵呵,老娘我的起床气是很大的哦。

搞笑的是海燕真的相信了我说的话,踌躇了一会开口道:“那姐姐你有帅哥可以介绍给我吗?”

“呵呵”一笑,我不介意继续火上浇油。

“妹妹,我的性取向很正常的。当然,我会给你介绍几个不错的帅哥的,让你和那个衰男一起值班真是苦了你了。”他特意把“衰男”两个字念得格外清晰。

我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丫看清楚点,老娘是女的,女的!”

他一脸欠扁的表情看着我:“呵呵,你一定在开玩笑,呵呵。”

忍住怒气,我挺起胸看着他:“你看老娘哪里不像女的。”

他色眯眯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特意把视线在我的胸部停了好久才皱着好看的眉毛说:“好小。”我朝他微微一笑,躺下继续睡觉,只要他承认了我是女的这一事实就可以了,其余的,不!重!要!

海燕一脸紧张的挽着邵森的胳膊说:“我刚刚好像听到了老鼠磨牙的声音。”

“死丫头,”我在心中暗骂道“要占便宜别拖上我,老鼠磨牙是吗,把我逼急了,我就现场直播老鼠咬人。”

想起那个女鬼,我忍不住在心中YY着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生的带着粉色泡泡的暧昧场景。“那女的是你什么人?怎么没看见她?”

“哦,她回家了,怎么,吃醋了?”

“吃你一脸。”不去理那个毒舌男,我继续与周公的约会。明天尸体就要火化了,那女鬼回家看看也是应该。

一大早我就醒了,然后看到令我震惊的一幕,那家伙昨晚竟然没有回去,此刻正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海燕用她那戴着粉红色心形泡泡的眼神盯着他流口水,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套在她的眼上。

“咳咳,起得挺早啊。”

“哦,我一晚没睡啊。”

我小心翼翼的对大熊猫海燕说:“你真的不怕他是GAY?万一……”

海燕哭丧着脸看着我:“洁,你说一个男人干吗长得比女人都好看呢?他的睫毛长的都顶上你的两倍了,皮肤好的没天理。”寒光一闪,海燕手里多了一把小刀“昨晚我好想把他的脸划花,再这么看下去我要崩溃了。”说着还做示范似地在邵森高挺的鼻梁上划过。宝贝小燕子啊,难道你没看到刚才你刀子下的人一颤吗?你会吓坏他的。

“早上好啊,邵学长。”为了不让海燕趁我不注意时做什么错事,我决定还是把装睡的他叫起来比较好。

“额,早上好。”手指不自觉地抚过鼻梁,邵森尴尬的笑着。

海燕瞬间恢复了原本清纯可爱的小女生的形态,甚至手里寒光四射的小刀也多了一层温柔的糖衣。

咽了一口口水,邵森丢下一句“我去买早点。”就飞快地抓起外套跑了。

“看吧,你把他吓跑了呢。”……

紧张又忙碌的一天……

很早的时候停尸间里那具女尸的家人就来了,可让我惊奇的是,那个女人的魂魄并没有跟在他们身后,我那“尊敬”的老板叫我把尸体拉出来快速上妆准备,直到尸体被火化了我也没有看见那个女鬼,按理说一般的鬼都会看着自己的尸体被火化,等尸体变成一堆粉的时候,黑白无常会来带走死者的魂魄,我初中时曾经参加过葬礼,所以一些场景我还是记着的,记忆最深的还是那两个长的超帅的黑白无常彬彬有礼的样子。

看了看旁边脸色正常的邵森,我不禁怀疑,昨晚,化妆间里发生了什么。

“你看见‘她’了吗?”我小声的问道

“没有。”

“那昨晚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

“为什么你能看见‘她’还能和‘她’说话?”

“不告诉你,除非你如实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

“……”

中午午休时,邵森偷偷把我叫到咖啡厅里。

点了一杯半拿铁,慢慢喝着,邵森完全忽略了我还在旁边,悠闲地好像在独自喝下午茶一样。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点了一杯卡布奇诺,我也不理他,看着杂志慢慢饮着。

“‘她’去冥界报到去了。”

“哦。”

“该你了。”

“什么?”

“你想耍赖?快说!”

看他焦急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升腾起一股厌恶“我不知道,我是在初中时发现我可以这样做的。”

“你,愿意帮我吗?”邵森似乎有些犹豫。

“我能帮你什么?你在开玩笑吧,抱歉,我时间很紧的,没时间陪你在这开这种幼稚的玩笑。”顺手抓过提包,转身朝大门口走去,动作一气呵成。

“难道你没有觉得你自己是另类吗?你是什么?人?妖?怪?还是鬼?”声音有些暗哑,夹杂着愤怒、焦急。

缓缓停下脚步,我回头望着邵森苍白的脸:“那你呢?你是什么?别真以为我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在我给那具尸体化妆时就不停地听到“不,我不要。”“救命”等字眼,其实我不仅可以和魂魄交流,也可以和任何尸体交流,哪怕它已经死了十几年,尸体还是残存着部分意识的。

邵森痛苦的抱着脑袋“我不知道,我一直想明白,可是……”他抬起头,用那黑宝石般的眼睛望着我“愿意和一个同类去寻找解救自己的答案吗?”

“不愿意。”我很干脆的拒绝了他,然后转身离去。

中午的太阳丝毫不吝啬的把酷热的阳光投射到大地上,空气在热浪中扭曲成一幅复杂的画面,难得的是如此残酷的天气还有人打着遮阳伞在马路上快步离去。

出了咖啡馆,我回头看到邵森依旧坐在那,低着头在沉思着什么。冷笑一声,我拿出手机躲在楼房巨大的阴影里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放弃吧,那不是你可以探求的。”我看着玻璃窗内的他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朝我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朝他笑了笑,相信他一定看得见我眼中的怜悯和嘲笑。

拦了辆出租车,我逃回我的出租小屋,从墙角掏出一本老旧的书,那是一本很厚的书,书的封面上包着一层铜皮在阳光下反射出昏黄的光线,我费力地将这本书抱到桌子上去,翻开第一页,浓重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写在书的扉页上,那是普特文,传说在很久以前广袤的大地上有一个尊崇死神的民族——普特族,他们是死神最忠诚的仆人。

普特人天生残暴,经常向周围的部落发起战争,他们会用死人的头骨来祭奠死神,他们认为“活着”是短暂的,而“死亡”所带来的是永生,他们以战死为荣。

那文字的大体意思是:“以我的名义,开启宇宙之门。死神的到临,世界的荣耀”。在纸张的右下角有一个英文签名hell,我不知道这究竟是谁的名字,但我却知道是这本书害得我家破人亡,而我甚至连这本书的第一页都翻不开。

我,孔洁,一个孤儿。我的爷爷原本是一个公司的董事长,而在去年,这个我唯一的亲人也离我而去了,爷爷是替我死的,死相不可谓不惨,我甚至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记得爷爷的遗书上写着一定要我离那本书远点,最好能丢掉它,但我不是圣人,所以我不会放弃我的仇恨!

我的父母是在我十三岁时出车祸去世的,在那之前我的母亲曾告诉过我那本书的来历并教会我普特文和普特语,这是死神的笔记,而自我姥姥那一代就肩负着送还笔记的责任,姥姥失败后就遭遇横祸去世,责任就随着血缘传递到其孩子身上,也就是我的母亲。当然,我的母亲也失败了,他们甚至连这本书都打不开却为此失去了生命,也就是那一刻,那辆失去控制的货车撞向了我的父母……

自从父母去世,爷爷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几岁,无意间他知道了这本书的秘密,也许是怕我这个唯一的孙女也离他而去,爷爷找了一个巫师,硬是将那责任转嫁到他自己身上,而巫师因承受不住巨压当场血管爆裂而死,现在爷爷也死了,那书也失去了曾经的张狂,安稳的越发让人恨之入骨。

合上书,我冷冷的看着封面上那个妖娆的女人,一袭轻纱根本保不住那曼妙的躯体,右手拿着的人的头骨更使她平添了带有些许危险地致命诱惑,那浮雕的双眼不只是用的什么珍宝,幽深的好似能把人的思维陷进去,没错,那就是死神的样貌,致命的诱惑。

我把书重新扔回墙角,不大的房间竟显得空旷旷的,不知为何我觉得这比殡仪馆恐怖得多,这儿缺少生气,静的连魂魄都不曾有过。倒在沙发上,紧闭着双眼,像我这样失去一切苟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当生活失去爱,人心只不过是活着的坟墓,也许只有像邵森所说的“和同类去寻找解救自己的答案”才是拯救我的唯一途径吧。

摆在角落里的古老的台式钟发出沉闷的声音“当……当……当……”十二声,就像一个催命钟一样,嘲笑着世人的苦苦挣扎。

黑暗中,孔洁猛的睁开双眼,汗水顺着她颤动的的鬓角淌下,她拉过外套紧紧地缠住头部,力气之大简直要把头拧下来,直到她面色涨红呼吸不畅时,她才猛地将外套扔出,颤颤悠悠的爬下沙发,费力的甩动胳膊爬向一个小橱柜,橱柜里的东西被她整个倒了出来,有些近乎疯狂的从杂物里翻出一小瓶药。

倾倒,三粒白色的小药丸在手心滚动着,孔洁看也没看直接倒在嘴里,抓起身旁一壶滚落在身边的矿泉水,几口就吞咽了下去,深吸几口气,她就那样倚着翻到的柜子瘫软了下去。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那被扔在墙角的书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书上的女人妩媚的摇晃着腰肢,浅浅一笑露出万般风情,似乎连阳光都被她那幽深的双眼迷惑瞬间黯淡了下去。

冷冷的声音响起,孔洁坐起来盯着那本书说道:“你已经害我家破人亡了,别逼我,否则,我们就一起玉石俱焚吧!记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你的主人为此付出代价!”

孔洁起身走到一面被厚布覆盖的墙前,伸手拽掉厚布,露出里面四个骨灰盒,骨灰盒上的黑白照片里的人笑的温柔,点上香,孔洁就这样愣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都毁了,一切都毁了,原本的幸福美满,原本的家庭和睦只剩下四抔骨灰和一具苟且存活的躯体了。

重新盖上厚布,孔洁洗了把脸使她自己更清醒,整理好压皱的衣服,提上手提包,她要去见见邵森,也许昨天那个提议可以改变她的现在吧,即使她的命是爷爷换来的,可再这样下去她也许会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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