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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觉醒

思考一夜无果,澈意决定先去学院报到。说来也奇怪,当自己准备参加入学考试时,却已经收到入学通知书了,恐怕是校长搞的鬼。他能够想出一群主任们不胜惶恐的到他办公室,等着他发号施令,谁知只是想让一个学生免考入校。恐怕所有人都会猜测他的身份。不过这一点他丝毫不担心,因为校长的保密工作还是做得很好的,所有人只知道他是校长推荐的某个私生子,而不知道他就住在校长家里,还跟校长生活在一起。

他向来不想当一个万众瞩目的人,这副完美的面孔给他带来足够多的麻烦了,有时他宁可当一个“透明人”,自由自在的活在人群的阴影之中。

他本来可以活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之下,但他却选择了孤独。

一切的流程跟以前没有变,高等入学部的人跟当初自己刚入学见到的几乎一点区别也没有,澈意不禁怀疑是不是只调了一下职员。前台总是有一个昏昏欲睡不醒的老头;楼上总有一个堆满各式衣服忙的应不暇接的裁缝师。只不过老头脸上的皱纹更多了,显得越发苍老;裁缝师开始留起了细细的胡须,不再是当初那个略显青涩的年轻人了。而他,已经长大。

现在的流程与当初丝毫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更加繁琐,人更加多了而已。大厅中聚集了许多陌生的面孔,恐怕都是从其他地方考上来的。他们的面孔带着兴奋与狂热,恐怕是考上全大陆最难考的皇家机械学院而激动不已吧。女生则带着一脸向往,希望能在学院里攀上一个贵族,然后嫁入豪门,出人头地。

最近几年,澈意也逐渐弄清楚了学院的构造。学院实则是隶属于国王管理,校长代理。其中不乏一些不会魔法的贵族子弟,只不过澈意天天徘徊与学校和家里之间,不怎么走动,所以不知道罢了。虽说是代理,但由于国王长期不闻不问,他实际上有最大管辖权。并且由于身为皇家首席机械师,曾参与制造过最新的魔晶大炮,自然是备受尊敬的,毕竟没人想惹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说实话,当澈意第一次了解他的身份时,也并没有太惊讶,因为他隐隐约约总觉得校长不是普通人。

对于周围所有人对即将进入学院的兴奋来说,澈意并没有这种感觉。他只是觉得自己不过是长大了,改换一个地方学习。

他那头金发很是耀眼,就如在大厅中点亮一盏灯,所有人都循着目光看去,叽叽喳喳的声音一时全都没了。

天····天哪!这是何等的完美。那个少年不但有一头灿烂的金发,而且还有混血儿的面孔与皮肤,即有着西方人的精致,又有着东方的柔和。虽然身上的衣服很朴素,但却掩盖不住身体的孱弱。再加上那略带忧郁的脸庞,简直能迷倒万千少女!他!肯定是一个贵族子弟

澈意若是听到此话,必定会羞愧难当。他忧郁,只是因为他正在思考······

几个贵族子弟眼见甜言蜜语勾搭到跟前的女生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勾走了,心中自然是恼怒万分。他们成群结队,从人群中肆无忌惮的撞开一条路,所有人都畏惧都站在跟前,不少人揣测这个少年要遭殃了·····

”喂,小子,抢了我们几个风头还想跑?“澈意刚要走,就被叫住了。他鼻头一皱,心里充满了厌恶之情,果然贵族没有一个好东西,不管是有魔法的还是没魔法的,那种嚣张跋扈的风气一时半会还真是改不掉。

澈意根本就没理他们几个,停都没停,脑袋里顺便想着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领头的那个直接火了,一把拍在澈意肩膀上:“我说你呢!小子,敢无视······”然而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摔了出去。

澈意那一瞬间就像觉醒了什么本能,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直接握住对方的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会这么熟练的把人过肩摔。剩下几个贵族子弟看着呲牙咧嘴躺在地上,一脸痛苦的老大,心想眼前的少年绝对不是好对付的人,于是互相心领神会,一起冲上去揍他。

澈意觉得自己像被另一个灵魂附体了,他一瞬间的肢体,大脑运转速度,感官灵敏程度都提升了几倍。他的感觉异常灵敏,周围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各种窃窃私语声,他都能感受得到。时间在他眼中放慢满了,因为当他慢慢转身时,不可思议的发现迎面而来的拳头很慢,头一闪就可以躲避。

他只是慢慢握住那只手臂,然后轻轻一用力,那个人就开始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甩出,在空中飘荡着。他能清清楚楚看到每一个人表情的变化,再细小的感情都可以体会,仿佛时间不是变慢,而是定格。

又是一只拳头冲来,可在澈意的眼中这只拳头比蜗牛还慢。他侧身躲避拳头,即使时间放慢,他也可以很明显发现贵族子弟打了一个踉跄,正要努力平衡身体。此时他按照正常挥拳速度重重往腹部打了一拳,那个贵族子弟却直接双脚离地,朝远处慢慢飞去。

他觉得自己的动作与正常人类无异,可为什么能看到周围学生缓缓张大的嘴巴。虽然眼前的异变他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很清楚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些“小混混”。三个人朝他扑来,在时间放慢的情况下,动作显得十分滑稽。弯曲的双腿像青蛙一样,手指弯曲的极不正常,换作澈意绝对做不出来。脸上的表情不知是什么,似乎是愤怒,偏执,害怕的混合体。那神情,简直是绝了。澈意看三个人间距不大,很秘籍,于是优哉游哉走向树林旁拿了根棍子,紧接着。

一棍子抽过去!

澈意惊讶的看着手上断掉的短棍,觉得自己力道还好,甚至还比正常还小了一点,可就弄不明白那三个人为何一下子飞了出去?难道自己真还天生神力?不过也就在此时,时间又回到了正常,一阵烟尘涌起,留下地上不省人事的几个人。

所有人见此场景都震惊了。天哪!这是何等的速度,他的身影与动作是一团模糊,快得简直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这个孱弱的男孩哪里孱弱了,简直是强大过剩。而且下手毒辣,不留丝毫余地,直接重创对方,之前那副样子一定是装出来的。所有人自觉的朝后退了几步,看他的眼神,就如绵羊看灰狼般得害怕。

“你,你想要干什么!“现在闹事中唯一清醒的就是领头的贵族了,看到澈意朝他走来,他吓得连话都吐不清了。澈意此时很无语,他只不过是稍稍教训了而已,怎么所有人就像见鬼了呢?不过他没有发现嵌在墙里两个倒霉蛋。他缓缓蹲下身子,看着趴在地上一脸惊恐的贵族子弟,露出若有若无的微笑。围观群众不少都捂起了了眼睛,因为按正常剧情发展,此时应该说:”啊,该怎么补偿我好呐?对了,就要你几根手指吧。“然后就一根一根惨无人道的掰断对方的指骨,接着杀猪般的惨叫不绝于耳。

所有人都看到澈意蹲下了身子,不少人以为悲剧就要发生时,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

澈意喘了口气,此时所有人都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澈意说:”对不起啊。“

”啊?“这下轮到贵族子弟懵了。

所有人都懵逼了。

澈意对刚才的事还不好意思,尤其是众目睽睽之下。现在社会是文明社会,当街斗殴这种事终归是野蛮的。

应该找个没人的巷子才对!

他现在只是疑惑自己的能力。力气比较大,很正常,虽然他看起来比较瘦弱。杀人不眨眼,很正常,因为他的心太冷漠了,尤其面对一个复仇群体时,下手多狠对他心底毫无触动。时间缓慢,这是个问题。因为他从来没有这种能力。

澈意走在飘着落花的小道上,想着之前的问题。

”掌握力量的感觉如何。“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澈意顿时察觉到是谁了,他转过身来:“是你!”

不知为何,一瞬间人都走光了,澈意感觉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与此相同但是万分诡异世界,所有的色彩都蒙上了一层莫名的黑白。这里没有一丝风吹起,树上落下的野花静止在空中,不曾飘落。时间在这里仿佛是无效的,一切的运动都停止了。空荡荡的小道上,那个中年人缓缓转过身,对澈意露出莫名的微笑。

“当当当”钟声敲响了不存在的十三下,在寂寥的校园里幽幽回荡。

“听吧,我的孩子,聆听这最后的毁灭。第十三声已敲响,天启之日已将近。”

澈意心中反感极了,对于这个阴魂不散的人他已经深恶痛绝了,最近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时时刻刻给他灌输奇怪的思想,现在在光天化日之下都敢现身。他若是有实体,澈意会毫不犹豫第一个把他掐死。

“我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谁!”澈意指着中年人,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是不是教皇派你来收信徒的?告诉他,他的好意我领了!”在,中年人即将开口前。澈意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凶狠的盯着他看。

“哦,不,我的孩子,我源于你的内心。”骤然的大力使澈意不得不松开了他的手。

“我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我是行走人间的神,却又是身怀罪孽之人;我来到荒芜的放逐之地,那里却成为人类的圣地。”

“我,即是真理。”

他的字字句句都有魔力,澈意吃惊的发现自己竟无法反抗!

“Icanseeyourfearness,youranger,mychild.“

“看看这一切吧!”那个人狂笑道,澈意发现学院在一瞬间·····都陷入了灾难之中。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一片通红,既像火焰的颜色,又像鲜血。学院里处处都燃烧着熊熊大火,每一寸房屋,每一寸土地都无法幸免。钢铁建筑已经在高温之下烧的扭曲变形,火舌肆无忌惮的从各个破碎的窗户喷涌着,不少人都在烈火中倒下·······”碰“的一声巨响,碎玻璃渣子从天而降,澈意不得不急忙用手遮挡,但却发现碎片直接穿透他的身体落到地上。、

他转身看去,发现身后的树已经烧黑,弯曲的枝干狰狞着,一团一团鲜红的火焰在开放。

他听到哭喊声,绝望声,恐惧声,狞笑声······这种交叉的声音就如从地狱传出,无时无刻在折磨他的神经;烧焦的尸体,布满献血的建筑,四处散落的残肢。这让他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只能呆滞的望着眼前的悲剧。此时此景,他觉得自己全身都要崩溃,那种痛苦感是他从未遇到过到。

冷漠心中的坚强一瞬间破灭,不知为何,他流泪了。

”Youcan'tliveinfear.“

那个中年男人站在他的身旁,私语着。

接着他闭起双眼,张开双臂,像是在迎接什么的到来:

”看啊,神罚之日到来了,烈火将会吞噬世间一切,而复仇的巨人,将从炼狱的深处醒来。神罚的红光,吞噬一切的罪恶。“

“所有的人,臣服于神!”

巨大的黑影从钟楼冲出,发出可怖的咆哮,那高达近百米的钟楼瞬间崩塌,弥漫的烟尘一下子充斥了周围。

唯有黑暗中,那点可怖的红光。

”而你。”中年人像是在欣赏完东西,他缓缓转过身依旧摊开双臂,背景是火光冲天的教堂,零星可见有什么东西倒塌。

他顿了顿,发出了一句预言:

”你,已经醒来。“

接着燃烧的木梁与石块轰然落下,一下子吞没了他的身影。

澈意顿了一下,发现周围的一切依旧正常。天空依旧湛蓝,学院没有燃起大火,钟楼没有倒塌,花朵依旧开放,淡淡的馨香传入鼻中。

听到远处少女的嬉笑声,他觉得一切是如此美好。那个男人所展示的······只是幻境罢了。

可为何总是觉得自己听到的·······是预言?

他抛开这个恐怖的念头,向仓库走去。

遥远的东方大陆上

夜晚,云雾缭绕的山峰上,一个盘腿而坐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他修炼多年,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仙风古道的气质,再加上鹤发童颜的面容,让人倍感亲切。

旁边的弟子急忙低头:”师祖。“

一袭白衫的老人缓缓点了点头:”嗯。“

弟子向前走了几步又问道:”不知师祖突然醒来因何事而起。“

老人望了望月光笼罩下缓缓流动云海,捋捋胡须说道:

”没什么,总是觉得最近,天地要遭变数了。“他眯起眼睛,看着西方天空上的一颗璀璨明星。

弟子默声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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