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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留根病危,尽孝两难

屋后的不远处,大约又花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花留根请来几号人,把从花长开屋上拆下来的那几块青砖,给花又开的屋用上了,依然是混着土坯砖给又花家老二搭了一间外面看也是青砖黑瓦的小平房。

花长开一时还真寻不到砖来砌后墙,眼见着抽了两根檩子后几欲飘摇的屋子,还真担心被那北风一刮就倒了,因此不得不四处寻了一切可用的半大不小的木柴,叮叮哐哐打了几个桩,撑起后面的屋檐子,又寻了茅草糊着泥浆暂时封住了后墙,外面再挂一张旧油布,左右两边又用一根中粗的树棍抵着。

至于后门,花长开实在找不到好材料了,跑到林德青娘家一个远房叔伯林摆子开的锯板厂里,寻了几块下脚料,搬回家里,又是一整叮叮哐哐,整出了一块勉强像门的后门,不,那就是一扇门,自从它问世以来,整整在花大妮家服务了二十多年。

此后的几年,村里分了田地到各家各户,实行单干了,不再靠挣工分换粮食,花家的日子才没有没那么难过了。

花长开虽没正式拜过师傅,但跟着一个同姓的木匠长辈帮人打柜子,凭着他的聪明劲,半瞟学半自学了一门木匠手艺,以后有几年经常帮人打饭桌子长板凳,敬神柜挂衣柜,嫁妆箱子,床靠子摇窝窝(一种手工木制摇篮)什么的,手头的钱活泛一些了,就到到临乡的砖瓦厂买了几方烧制火候不够而导致的品相稍次一点的红砖,把当初花留根拆走的那方后墙给补上了,再也不用茅草糊泥浆聊以避寒了。

禁不住老人的央求,花长开又在两兄弟平房的中间,弄了一些青砖配着自己剩下的一点红砖,给两老搭了一间同样材质、规模稍小一点的一个没有堂屋的平房,两老正式开始单过,屋里用草席子做了个隔断,一半安床休息住人,一半安灶烧火煮饭。

但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花家两兄弟就要轮流给花家老祖父祖母供应柴米油盐和各种简单生活物质了,直到后来,花祖父病卧在床了,又演变成两家做好了饭菜,分别派遣各自的小孩,轮流端送过去给老人享用。

期间,少不了花家裹脚老太对大儿媳的数落,也常有林德青不甘示弱的回骂,倒是花家老二花又开的媳妇,张家二女张蕙兰,自嫁过来不争不说,闷着也不干什么活,一心照顾着花思娣,花又开到倒是个务实的勤快人,虽然身材瘦削,但精干扎实,干农活是一把好手,又心疼媳妇,屋里屋外的活他都包了,还学了个开拖拉机的手艺。

每每出趟远门帮人拉货,还会到临乡集市上,带个包子或锅盔什么的偷偷给自家媳妇吃,还有一次,正好被大嫂林德青撞见了,花又开就偷偷塞给同样怀着身孕的大嫂一个锅盔,林德青表面上拒绝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接着了。

有一回花家裹脚老太数落儿媳妇张蕙兰懒惰不做事,张蕙兰就跑回娘家一哭诉,娘家母亲心疼女儿,一溜烟儿小跑,冲进花家二老的小屋,摔了王中秋一只碗,叉着腰,指着花家二老的鼻子好一阵叫骂,骂花家老爷子花留根是个没用的,什么家当也没留给儿子,老了还生个儿子祸害别人家闺女,骂花家老太王中秋是个惹祸精,谁嫁闺女生不出儿子来就笑话人家,说你老家伙还不是生了一堆女儿还抚养不活,四五十岁了还生个幺儿子祸害人。

花家老太居然连大气都不敢出。自从张家母亲来闹了一回后,王中秋从此便再也不说二媳妇的不是了。

八十年代中期,花家老大老二因为各有手艺,也算吃出了自己的一碗饭,分田到户后,田里的收成上缴了公粮水费等之后,剩下的都归自己。林德清依然屋里屋外一把好手忙个不停,加上她一向勤俭持家,家里的口粮相比以前总算充裕,再也不用东家借西家求了。

但花家祖父没能熬过那一年的端午,咳喘病折磨得他最后几乎卧床不起,一个痰盂长期放在他的床边上,一生烟酒不离身,现在酒也喝不下了,烟也抽不了了,连饭也吃不下几多了,吃两口,就一阵猛咳嗽,王中秋连忙给他端茶倒水,还要不停给她揉胸拍背。

这样痛不欲生的日子对花留根来说实在难熬,又不是感冒引起的发烧咳嗽,也不似一天两天的病,旧伤累积成疾,又抽了一辈子烟,怕是肺腑早就熏坏了,现在家里条件略好过一些了,即使到医院看了医生,医院的医生也没什么好办法治他这个病。终于在两家的孩子争相数着日子给他端茶送水送饭六个月之后,去了极乐世界。

这之前的半年多里,花家几个小妮子在她们家祖父住的小屋的青砖红砖交杂混砌的墙上,用指甲嵌着划了许许多多竖条条,每一条代表她们为祖父祖母送一天饭,从那年冬天开始,一共有将近两百多条竖杠杠了。

祖父活着的时候对她们并不亲切,孩子们也是因为各自父母的教导和逼迫,才不情不愿的去送饭,才会在砖墙上划竖条条,谁划满了十条,就换一个人去划,再接着换,两家四姐妹就这样轮流换轮流划轮流送饭。

偶尔,花家最小的那个孩子,也就是花又开的女儿,花思娣,年龄太小了,连个饭碗都端不稳,每次都是张蕙兰帮着端到小屋门口,在递给花思娣用双手捧着,象征着是孙女送过去了的。

花思娣去送饭的时候,花留根躺在床上看都不看一眼,默不作声目光呆滞的看这一个角落发呆,不时地咳喘几声。

而裹脚老太王中秋会则从一个罐子里摸出一个纸包裹,打开来看是一些黑乎乎的粉末,和了一点红砂糖就让花又开的女儿花思娣吃下去,并问思娣:

“好不好吃呀,甜不甜呀,这是奶奶秘制的治疳疾(一种疾病,会导致小儿面黄肌瘦,食欲不振)的药,吃了它就不会得疳疾,身体就会好好的。”

因为裹了砂糖,苦涩中又有些甜丝丝的,思娣从不怀疑奶奶给的东西,甚至认为那是极好的神秘零食,因此常常把没吃完的包好,又拿到外面与二妮三妮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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