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步难行雪留人,苦了行人,散了情人,阻了旁人。
我们三人搀扶行走,大雪连绵,没有丝毫体会行人的艰难,而是越下越大,连雪中狂风都吹得人睁不开眼。
要不是雪极深,一脚踩下去很不容易将脚抽出,恐怕我们已被大风吹走。
大风刮得脸一阵阵刺疼,白止戈很虚弱,极长风虽护她于怀,可这大风实在是无情至极。
看着季长风额头渗出的汗珠,我知道他的伤口又裂了。我想救他,可是他把我推开了,他脸色苍白,嘴皮发紫,牙齿发出吱咯的打颤声。
白止戈苍白的脸庞挤出一抹笑容,融化了季长风的心。
大雪于我又怎会没有伤害,在洞内我就洞用内力救他们,就受了寒冰封心之苦。
而那日的季长风居然跪在了我的面前,那样切切实实的跪在了我的面前。只想让我救白止戈,他不让我救他,只要我救白止戈。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君,跪父。而他为了白止戈竟向我这样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人下跪。
我眼角滑落的泪结成冰,如利刃插入雪中,难受得我仰头看天凄惨的笑了。
我绝望的看着他——你竟为了一个女子向我下跪,你竟为了一个女子向我下跪……我何德何能……
季长风一跪如万剑穿入我心,难受可是要隐藏好流出的血,不让人发现。
他的求我又怎会拒绝,只是,我墨久久的能力有限,只能缓解她的伤势。而季长风,我若万死也要救他,我虽虚弱可还是稳住了季长风的伤势。
季长风真诚的对我说:“久久,谢谢你!”
可我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好不容易,风停了雪也下了,我们找到了一个不大的树洞,虽然很是透风,可是能找到那样一个树洞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可以躲些飘雪。
我知道我们三不可能都能出去,我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再去顾及他们两人。
我用瘦弱的身躯,扛着季长风缓缓走出雪地,尽管每一步都如千金重。白止戈晕在雪地里,回头那一抹粉色渐渐被白色覆盖。
季长风不能坚持了,意识渐失,我丢下了白止戈。尽管我会被季长风恨一辈子,尽管他醒后会杀了我。
望着那抹渐渐覆盖的粉色,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假如有一百种选择,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做这样的选择。不仅仅因为我喜欢季长风的私心,还因为白止戈是季长风的劫,是他身边最危险的剑。
季长风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将我叫出山洞的哪一晚半夜我醒来白止戈不见了,而他还在熟睡。
过了很久她还没回来,我心里不安便出洞寻她。她竟和几个黑衣人在一起,在这样活人难寻的雪地,竟还有几个黑衣人我便躲在一旁偷偷的听。
她用很冷艳无情的语气对带头黑衣人说:“义父交给我的任务,你们最好别插手,否则别怪我无情。”
“可是现在说杀季长风的最好时机,姑娘准备何时动手。”
他们对白止戈恭恭敬敬,说话小心翼翼,似乎很怕白止戈。
只见白止戈用很冷对目光扫过他的脸庞,随即啪对一巴掌落在了那个多嘴对黑衣人脸上。
“废物,我自会完成任务,我做事要你们过问吗?信不信我叫义父挖了你们对眼睛。”
白止戈字字句句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在洞中的她温柔,一副小鹿无害对样子,而此时的她说话对无情也令我毛骨悚然。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有唔着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失态。
听到她的话那些黑衣人都吓得只向白止戈求饶,而一旁的我心里痛恨至极。
我来找季长风那日,我行了卜算之术,知道他没死,只是身处危险,看到一个模糊又危险的身影。仔细对比想想那个身影就是白止戈。
回到洞内我悄悄躺下,对白止戈厌恶至极,看得出,季长风喜欢她。否则,以季长风对性格不会那样去呵护一个人。
可是她——白止戈。居然是要取季长风性命之人。
白止戈是绝生门杀手,绝生门是一直与朝廷为敌的一个秘密组织。势力很是强大,也极其隐秘。有着很长对历史,可是从来没人知道绝生门到底在哪。
因为不知道,所以慢慢的也只当绝生门不存在了。可是绝生门的暗杀势力极强。
白止戈便说绝生门门主白笑天的义女,也是最得的弟子。
她是绝生门最冷血对杀手,12岁便无情的剖开了一个手无寸铁,无辜妇人对肚子。15岁时绝生门除了义父和她师兄,再无人能敌。杀人如踩死一只蚂蚁,人命于她眼里只如蝼蚁。
白笑天很是器重她,对她很是纵容,连门中弟子只要得罪她都只有死路一条。
本来这一次是要杀季长风的,可是那日季长风带十大将领冲出霍城后。在交战中她受了伤,而落马滑下雪坡对季长风,误以为她是平常女子,虽身负重伤,自身难保可还是救了她。
之后他们便搀扶着一起行走于雪地,茫茫雪地,他们都迷路了,她便想,出了雪再取季长风性命。之后绝生门杀手还是找到了雪地里的她。
她明明可以出去,她明明可以杀了季长风回去疗伤,不受这寒风冰雪之苦。可是当他们找到她时她犹豫了,她下不去手了。只说自有想法。宁愿挨饿受冻和季长风在一起。
只是,过了这一天,不管她白止戈是想取季长风性命,还是已经对季长风有感情了,都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就因为我的私心,我的判断,我的卜算,害得后来的我半世颠簸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