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星澈被扰了清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打着呵欠,用肉呼呼的小手揉了揉眼睛。
“枣儿,你怎么了?为何跪着?”连星澈茫然的问道。
枣儿浑身颤抖的跪在车厢里,眼泪早已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瑟瑟道:“三姑娘,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三姑娘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看着惊恐万分的小丫头,连星彩的眼中也是一片茫然,她说了什么就将小丫头吓成这样?简直莫名其妙。
她却不知道枣儿心中所想。
前年秋天,连星彩得了几盆菊花,喜欢的紧,特意从老太太那边要了一个侍弄花草的小丫头,专门照看着。
因着菊花并不喜湿润,所以小丫头并没有日日浇灌,只每天早晚用喷壶润着。
有一日,连星彩起得早,不知怎么的就起了赏菊的兴致。去了花房正瞧见小丫头用手指捻着菊花下的土,一盆盆捻过去,最后却只润了润叶片,并没有浇水。
连星彩不懂养花,以为小丫头偷懒才不浇水,当即大怒。
但她也没有发作,只是亲自拎了壶,一株株菊花浇灌过去。
小丫头见她乱来,却也不敢指出她这样做是错的,那不是明着说连星彩不懂装懂,打主子的脸面嘛。于是只能低眉顺眼的请连星彩去歇着,这样的粗活交给她们这些奴婢就是了。
可连星彩只是淡淡的瞥了小丫头一眼,说道:“无妨,我来吧。”
小丫头不敢多言,又见连星彩神态如常,以为三姑娘不过是临时起意,没什么要紧,于是便听话退下。
可哪成想,连星彩浇完了菊花,回头就找了外院的管事,也不管小丫头是家生子,老子娘都在连家服侍多年颇有些脸面,直接就要将小丫头发卖!
一时间满院哗然,小丫头的爹娘告到老太太跟前哭诉哀求。
老太太少不得要找连星彩去问话,将事情说个明白。
可面对小丫头爹娘的哀求和解释,连星彩只是冷漠的说道:“松土浇花,我都亲自做了,那还留她作甚?我们连家可不养闲人。她既然那么爱躲懒,那我就成全了她,将她送去一处好地方,以后再不用辛苦操劳,岂不正好?”
紧跟着就传来小丫头不堪受辱,投井死了的消息,小丫头的娘当即哭的晕了过去。
老太太盛怒,重重的惩罚了连星彩,又使了银子好好的安抚小丫头的爹娘。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再多的银子又有什么用。
这件事在满院下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谈到三姑娘人人色变,从此再也没人敢忤逆连星彩的意愿。
而连家三姑娘嚣张跋扈的恶名也传扬的人尽皆知,家有适龄儿郎的人家对连星彩是避之唯恐不及,顺带着连家其他哥儿姐儿的婚事也被连星彩恶名所累。
连家虽然是富甲一方的豪绅大户,家里适龄婚配的哥儿姐儿也有七八个,可是自打出了连星彩逼死小丫头的事,这媒人却已有两年不登连家大门了。
枣儿正是想起了那个浇花小丫头的遭遇,才会如此的害怕。
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连星彩是如何惩处那个养花丫头的,但是传言绘声绘色,据说听到小丫头投井死了的时候,连星彩非但没有半点愧疚,相反还笑出声来!
那场景,枣儿只要是想一想,夜里睡觉都要吓醒。生怕有一天不小心得罪了连星彩,就要步上那养花丫头的后尘,立刻就被连星彩发卖出去!
而枣儿更害怕的是,她的身份比之浇花小丫头还不如,不知连星彩要将她发卖到何等腌渍地方去!
她既没有在连家服侍多年的老子娘,主子也只是不受宠的七姑娘,三姑娘要收拾她,那还不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枣儿简直要吓死了,只觉得眼前一黑,竟然咕咚一声倒下,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