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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五话 债务

“叮铃铃铃~!”

徐灿看了一眼坐在客厅凳子上的小孩,显然对方是没有接电话的意图,他听着那电话铃声,感觉心头一阵烦躁,便走了过去拿起了话筒。

“喂,谁啊?”徐灿问了一声,但听筒内并未传来任何声响,“喂?”

“……嘟嘟嘟~!”

电话另一端唯有死一般的寂静,在徐灿连续问了两遍后,他便发觉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这都什么事?”

徐灿郁闷地挂了电话,再看向小孩,只见他依旧保持着一副冷酷的表情,徐灿见状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到底是谁啊?我们应该……不对,我们肯定不认识吧!”

“哼,你刚才为什么不理我?我也不要理你!”小孩把头一撇,抱着胳膊傲娇地说道。

“谁要理你,搞得我求你说话一样,爱谁谁去!”

此刻,徐灿感觉再纠缠下去头都要炸裂了,正好肚子有些饿,并且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来理清刚才所有的讯息,便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徐灿扭头微微一瞥,发现小孩并没有跟上来,仍旧在那生闷气呢,他便继续向前走。

踏出事务所的大门,徐灿站在昏暗的天空下,看着眼前这个似乎风雨欲来的世界,他的思绪也在虚幻与现实中不断地跳跃。

“唉!”

徐灿终是叹了口气,径直走向黄焖鸡快餐店,并在店内坐了下来,开始仔细地整理所有的讯息。

首先要考虑的便是去留问题,因为师叔不在事务所,且看那水电煤的催缴单,以及事务所内厚厚的积灰,他并不能料到师叔到底何时才能回来,而抠门的云阳子只给了他两百块钱路费,这还是多亏从龙虎观带了些饼干等,他路上一分没花才攒的。

仅仅两百块钱,并不够徐灿在此地生活多久,如果他要留下来的话,必须要自己打工赚生活费,否则还是趁早买张长途汽车票回龙虎观为妙。

可现实是,不论是出于查清身世之谜,还是修行道术之途的考虑,师叔是徐灿目前唯一的希望,他似乎只有留下来这一种选择。

“那便打工谋生吧!”

想清楚去留问题,徐灿还需要考虑的就是这间事务所是否能住,显然师叔的身份并不简单,尤其是表面上看起来寻常的事务所,可他随意翻开的一份卷宗档案,竟然记录的都是重大的刑事案件,甚至有些还是没有告破的,那书架上其余的部分,又该是记录着什么呢?

难道师叔不是想象中的驱鬼师,而是电影里那种特工间谍?或者是福尔摩斯那种私家侦探?徐灿脑补了一下师叔的形象,但很难将一身道袍的老道士,跟穿着黑西服的特工,抑或是头戴双鸭舌低帽的侦探联系到一块去。

虽然难以理解师叔跟那些档案的关系,但可以肯定的是,事务所并不是一个十分安稳的地方,徐灿住在那很有可能会被意料之外的人或事缠住。

“或许师叔并不是在外行踪不定,而是被杀手逮到吊树上,然后……咕噜噜噜!”

徐灿脑中充斥着各种阴谋论的猜测,直至肚子发出了一阵抗议,他才从幻想中回到了现实。

“连吃饭的问题还没想好怎么解决,如果再没住的地方,那真是活不下去了。”

徐灿仔细一想,似乎并没有其他更好的容身之所,也就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理,决定暂时在事务所先住下。

那么最后剩下的问题就是,那个小孩到底是谁?是否跟师叔有关系?徐灿明明和他是初次见面,为何对方一脸认识他的模样,还问他这段时间去哪了,但他之前毫无疑问是在十万八千里外啊!

“喂!”

正当徐灿猜测小男孩的身份时,不知何时,胖大厨已经坐在了他的面前,用那一双小眼睛盯着他,问道:“吃饭?”

“喔,吃饭!”

徐灿决心不乱想了,还是待会去当面问清楚,反正只是一个小孩,呃……一个会武功的小孩,他能……应该能对付吧!

扫了一眼墙上的价目表,徐灿想吃“黄焖鸡、土豆、金针菇”的套餐,由于手头比较拮据,他便对着胖大厨说道:“我点那个套餐,十五块小份的就行。”

然而等徐灿点完餐后,胖大厨却没有动身去准备饭菜,反而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摊开后推到了他的面前。

“欠胖奎六千二百元?”徐灿疑惑地念道。

纸上除了写着这几个字,下方还有“欠债人”的字样,只是后面并没有写名字,而是留了一个拇指印记。

“加上你刚才点的餐,一共六千二百一十五,先付钱吧!”

字条上的胖奎显然便是眼前这个胖大厨了,可徐灿完全不知道他何时欠人钱了,当即站起了身,愤怒地说道:“兄弟,你没毛病吧,我就过来吃个饭,六千二百一十五?你怎么不去抢?”

“我又没说是你欠的,是你家的小子欠的,他已经在我这白吃白喝大半年了,你家老头垫的钱根本不够,就这些钱还是我给你打了折的。”胖奎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家老头?”徐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我不认识那个臭小子啊,为什么他欠的钱要我还。”

“他刚才在我这好好地吃着炒饭呢,看见你开门进了事务所,突然甩开饭碗,高兴得就差上天了,哼,你们不认识?”胖奎冷哼了一声,“刚才他自己按的手印,这笔账你别想逃。”

“那臭小子叫什么名字?”徐灿盯着纸上空白的姓名栏,问道。

“不知道啊,他不是没有名字嘛,以前你家老头也只是叫他小子小子的……”胖奎还没说完,却见徐灿离开了桌子,“你想去哪?”

“我不跑总行了吧,不过我有点事,要先回去当面问一下那个臭小子!”

“先吃饭吧。”

“不吃了,没胃口!”

胖奎看着徐灿快步离开的背影,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笑意,转身前往厨房,俨然是要准备饭菜。

*******************************

“五百一十七,五百一十八,五百一十九……”

徐灿走到事务所门口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报数声,他犹豫了一会,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只见小孩仍旧坐在刚才的凳子上,嘴里一边报数,一边皱着眉头紧张地向门口张望,但一窥见徐灿进门,急忙又换作刚才冷酷的表情,加重了声音喊道:“五百二十五!哼,算你回来得快,不然等我数到六百……不!数到五百五十,你还不回来,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徐灿闻言又是一阵无语,但那胖奎嘴里的老头分明就应该是他的师叔胡青山,而师叔一直在照料这个小孩,甚至外出时还在那黄焖鸡快餐店预付了饭钱,虽然没有及时返回,以至于欠下了一笔债务,但足见师叔跟这小孩是有关系的,也许是师徒吧。

徐灿盯着这个搞不好是他师弟的小孩,问道:“我师叔胡青山是你什么人?”

“谁是胡青山?”小孩眨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道。

“呃,就是这间事务所的主人。”徐灿答道。

“我记起来了,你叫胡青山!”

“我叫徐灿,我师叔才是胡青山!”徐灿纠正道。

“可你就是这里的主人啊。”小孩歪着头,说道。

“这间事务所的主人是我师叔,他叫胡青山,我是徐灿!”

“徐……胡……徐青山?”小孩挠着头,“你走了好久好久了,我记不住你的名字了。”

“我叫胡灿!呸呸,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徐灿都快疯了,他踱了几步,最后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你再仔细看看,胡青山是个老头,我还细皮嫩肉的呢,怎么会和我师叔是同一个人?”

“喔,好像确实有点不一样,你的头发变黑了,而且皮肤……”小孩捧着徐灿的脸,仔细地看着,突然咧嘴笑道:“你是不是去整容了?怪不得要去这么久!”

“我不活了!”

徐灿发现他跟这小孩的沟通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再也忍受不了,扛着背包便决心还是回龙虎观算了。

“站住!”

就在徐灿快要跨出事务所大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喊声,他愣了一下便要继续往前走,可随后又听到一段哽咽的话语。

“呜呜!我已经在这……等了你好久好久了,每天都盼……星星盼月亮等你回来,可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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