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傍晚,我们终于到了距离圣石最近的地方,埃尔芬德们不肯继续靠近。于是罗德尔成背着我,用轻功跑过去,贺雨也用着轻功,跑起来居然也很快。漫天红土,他的衣服却一日既往的干净,仿佛身体周围无形中有一个保护罩一样。
跑了小半夜,我靠在罗德尔成背上睡着了。到了圣石,罗德尔成也没叫醒我,他在圣石下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我们就此胡乱歇了一夜。
第二天太阳直直打在我眼睛上,我才起来,而且这里颇冷,虽然避风却扛不住地面冷气森森。我跳起来活动了一圈,才舒服一些。
贺雨还歪着头在睡,罗德尔成从远处赶回来,带回来一袋子不知道土豆还是地瓜的东西。
他生了火,给我们烤早饭,这当然比硬饼子好吃多了,就是水囊里的水总有股铁锈味。
贺雨醒过来,照常不吃东西,神色厌厌的。我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他果然又发烧了。
他轻轻摇摇头。我立刻明白过来,并没有明说,心里却在想,之前他和罗德尔成打了一场,这次是跑了大半夜,似乎是使用法术,真气或者他体内的什么力量,虚弱引起的发烧。我给他拿东西吃,他却嘴巴紧闭什么都不吃,只喝了两口凉水。
看他不愿意理我,索性我自己观察神石去了。这块巨大的神石高有数十米——我数学实在不好,不会估算,十几米和几十米对我来说都差不多。放在一块我可以分出来哪个高,但是具体一个东西的高度我却很难知道。
我问罗德尔成。罗德尔成道:“七十五到八十米左右。”
神石呈椭圆形,而且底部向内收,顶部也向内收,像个扁扁的盘字形。而且它极大,我又问罗德尔成这东西的直径。
罗德尔成来回走了几圈,才道:“长有三千米,宽也有两千米。”
我倒吸一口冷气,哪来这么大的石头呢。
石头表面挂了厚厚一层铁锈,疙疙瘩瘩,凹凸不平。我拜托罗德尔成带我爬上圣石看看,还问了他神石是否有什么忌讳。
罗德尔成大笑着摇头,倒没拿我打趣,直接带我废了上去。
我趴在他背上,他利用神石表面凹凸不平的地方借力,一步一步,爬上去,得有半个小时才上去。
期间我也偷偷朝下看,地面看起来那么小,我心中都有点后悔了。可是一点不敢开口打扰罗德尔成,生怕他一个手滑或者一个脚滑,只是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
到了顶上,他也一身汗,大笑道:“老了。不行了,原来这么个时间能爬一个来回。嘿嘿,你刚才干嘛抱得我那么紧,不怕嫁不出去了?”
我懒得理他,脚还是软的,勉强站起身。远远望去,西边有一块黑色的土地,似乎还有一片绿色,不知道是植物还是流民。再往其他地方望,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尽头,红砂漫漫,东边,大安国的方向隐隐有些暗色的山脉,但是那太远了,我也不知道我看是山脉,还是太远出了错觉。
“看出什么了?”罗德尔成紧紧跟着我,生怕我一个脚滑骨碌下去。
我蹲下来敲了敲神石,不知道为何这里的沙土比地上的浅得多,我用手挖了挖,大概只有十多厘米的软红砂,底下都特别硬。
“帮我把这一块清理一下。”我道。
罗德尔成说:“好,你稍微往后一些。”
我退后以后,他猛然对着我刚才清理的地方一拳,仿佛整个神石都嗡嗡震动起来。
红砂剥落一层。
罗德尔成大手一挥,把那些沙子挖走,把我刚才挖开的地方不断扩大。最后挖了大概直径一米的圆坑。
“这下面还是铁板……”罗德尔成说道这里眉头皱起来。
我走过去,跳进那个十几厘米的坑里,吃惊地看着露出来的这一块石头。
我急急道:“你们这些红土沙底下是这种东西?”
罗德尔成道:“不太一样,不太一样。”
我蹲下神仔细看看,但是实在看不清楚,我进了系统,换了一小桶水,和一块抹布。
换了水,我才想起来,我可以换水喝。于是我和罗德尔成先喝了个饱,然后把抹布扯出成两块,使劲擦底下这个石头面。
擦了小半个时辰,我挨不住,罗德尔成让我找个不靠近边缘的地方坐着。
罗德尔成自己干倒是快得多,他擦得飞快,随擦,随着把边上的铁锈沙往其他地方清理。
他擦出大概三米大小的一个圈的时候,我再过去看,果然证实了我的猜想。
我们之前擦得地方是一块玻璃窗,而其他的地方则是金属框和外壁。我百分百肯定这是人造物了。如果说铁板有可能是天然形成的,那么镶嵌玻璃,而且是方方正正的玻璃,就不太可能是人造的了。
这玻璃也很硬,有点像飞机上的那种厚玻璃,甚至更厚。
我和罗德尔成说了,并且猜测道:“这可能是一个房子,也可能这就是凡神当初被封印的地方。”
我问他能不能打破这个玻璃。罗德尔成试了几次,但是手都砸红了,都不行了。我俩正想着该怎么办时,贺雨上来了。
他应该全好了,又是那副风华绝代的样子,白色的长发在风中慢慢飘动。
我把玻璃窗只给他看。他也眉头紧锁,显然没见过这个东西,也没想过凡神的封印会是这个样子。我又问他能不能打开这个玻璃窗。
他让我们退后几步,指尖猛然烧出一股烈火,不再是之前那样的小火苗,而是一人多高的火球。
火球颜色变化,最后变成接近白色的浅蓝。我和罗德尔成推开了几百米都能感觉到热浪滚滚。
贺雨用火球灼烧那块玻璃。这火足足烧了十几分钟,猛然灭了。
我喊道:“怎么样?”
贺雨道:“有点红了。没用。”
我道:“浇冷水,冻它,它就脆了。”
贺雨伸出另外一只手,手指上冒出一股寒气,他指着脚下的玻璃,蓝色的气息蔓延开。
激热遇激冷,一股水汽滋啦啦地漫开。
我和罗德尔成耐心等着,那股水汽消失以后,贺雨却不见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和罗德尔成一起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