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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人狼斗智

断成两截的木板因为太短绑不到车轮上了,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阿龙下了汽车把火又撒在了小郎身上,小郎也不含糊,他以同样的方式回敬着阿龙。他们俩互相指责、挖苦、嘲笑对方:像什么这么厚的木板被压断了车还没开出来;明知道要进沙漠就应该备两块木板;你的车技都不如你的口技;行走江湖早晚会被淹死的……他们俩吵了足足十分钟,最后是各自拿出瓶装水来灌下去一大半才鸣金收兵。

樊超和露西在这期间已经支起了两顶帐篷,当看到骂战结束后刚想招呼他俩进帐篷里歇会,阿龙跟小郎互瞪了对方一眼毫不客气的各自走进了一顶帐篷,然后狠狠的拉上了帐篷的拉链。

看到如此情景樊超掐着腰生气的说:“这俩臭小子也不管我们了,白为他们忙活了半天。”

露西似乎并没有生气,她直接坐在了沙地上说:“其实在外面欣赏夜空也不错,上一次欣赏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呢。”

樊超靠着露西也坐了下来,“很久很久以前?是你几岁的时候,那么小你就到过沙漠吗?”

露西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笑着说:“你是不会明白的。”

“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看你平时不怎么吃东西,一定是你肚子里秘密太多了给撑的。”

露西还是没理他的问题,指着夜空说:“你觉得天上的月亮跟星星是真实的吗?”

“当然是真实的了。”樊超又想了想说:“只要不是做梦就是真实的。”

“如果能经常看到这么浪漫、美丽的夜空该有多好呀。”此刻露西完全陶醉在此情此景中了。

樊超并没有查看到她的表情,只是在努力想她话里的意思,“难道你的家乡经常看不到这样的夜空?”

“不是经常看不到,是永远都别想看到。”

“你们家乡的雾霾这么严重吗?”

露西忽然发现有点说漏嘴了,都是因为被景色分心造成的,她马上转了话题:“夜晚的沙漠真的很冷呀!”

听到露西说冷,樊超立刻脱掉了外套给她披上,然后说:“我到周围看看有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

大约几分钟后,樊超抱着一堆胡杨枯枝回来了。他到车上拿了生火的工具,几下便给点着了。

“快把衣服披上吧别着凉了,现在有火了我不觉得冷了。”露西把衣服还给了樊超。

“谢谢你。”

“谢我什么?这可是你的衣服,又不是我的。”露西的脸微微一红。

“是谢谢你的关心。”

露西听他这么一说,脸更红了。

“是不是我把火拨的太旺了,烤着你了?”

“没有呀,刚刚好。”

“那你的脸怎么通红通红的像个大苹果?”

“好呀,阿龙调侃我就算了,你也学起他了。”露西生气的噘起了嘴。

樊超见她发火了赶快岔开了话题:“刚才你说了欣赏夜空是浪漫的事,我却觉得这还不算最浪漫。”

露西的嘴立刻恢复了正常,她好奇的问道:“那应该是什么?”

樊超见计谋得逞便不慌不忙的说道:“夕阳西下戏水,踏青寻春弄梅,逍遥自在游四海,清风明月相随。”

“哇,果然是很浪漫很浪漫呀!”

“还没完呢,再加上最后一句会更浪漫的,那就是跟心爱的人一起。”樊超说完把眼光投向了她,而露西也不回避的用眼睛接纳了他的目光。

“嗷——”空旷的沙漠中突然传来了叫声打破了这种浪漫和美丽。

“什么声音,是不是有什么动物在附近?”露西惊恐道。

“是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可能是狼!”樊超从由远及近那晃动的两点绿光中判断道。

“那该怎么办?”

“别怕露西,动物都怕火,围在火堆边应该是安全的。”

“听说狼是很凶猛的动物,是吗?”

“比狼凶猛的动物多了,像狮子、老虎、熊等等。不过要是成群的狼,连狮子跟老虎都害怕。”樊超在紧要关头还给露西当了一把动物世界临时的讲解员,“你不会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吧?”

“我家乡的动物都很温顺,从来不主动攻击人。”

这时,那只狼已经在火堆的光亮照射范围内出现了。它张着嘴,吐着舌头,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一副进餐前的准备样子。

樊超蹲下身捡起一段带火的树枝扔了过去,那头狼很轻易的躲开了,而且眼神中还飘过一丝轻蔑。

“你那样没用的,它会等你一一扔光了,或者等火堆熄灭了再扑上来吃你。”小郎不知什么时候从帐篷里出来了。

“你是来给我们送树枝的,还是有更好的办法?”

“都不是。我车里备了一把猎枪,只有它能制服狼。”

“那你还等什么,是想跟狼商量下让它知难而退?”

“你继续一段一段的扔树枝,吸引它的注意力,我好去拿枪。”

“明白,我权当扔骨头逗邻居家的狗了。”

当那只狼躲过樊超扔来的一段段着了火的树枝后,表情越来越得意了,似乎在嘲笑着:火光熄灭后的黑暗就是你的终结。

小郎很快取到了枪,他小声对樊超说:“我的枪法并不是太好,我需要你帮我稳住它,别让它的头乱动。”

“你以为狼会听我的吗?除非它喜欢拍照,而我手中拿的又是单反相机。”

“我来试试。”露西从火堆里捡起一段带火的树枝,她做了个准备要扔的动作,那狼的头果然停止了晃动,好像是在判断往哪躲闪似地。

“狼先生,该你喊茄子了。”小郎说完勾动了扳机。嘭的一声,那只狼被击中后跌出去几米远一动不动,留下了最后一张遗像照。

“出什么事了!遇到盗猎集团了吗?”此刻阿龙也被枪声吸引了过来。

“阿龙,你错过了一场好戏。”露西此时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什么好戏?”

“小郎刚才击毙了一只狼。”樊超说完指了指远处躺着的狼尸体。

阿龙瞅了瞅远处的狼,又瞅了瞅把猎枪抗在肩上的小郎,心道:“都叫郎(狼),结局可真不一样,他要是早抗着枪出来我肯定不会对他那么凶的。”

那只狼像狩猎中的战利品一样被小郎拖进了汽车后备箱,然后他哼着‘战士打靶把营归’的调子又钻进了帐篷里。

阿龙等小郎拉上了帐篷的拉链听不见了后,问道:“你俩觉得他真是来开车的而不是来打猎的吗?”

樊超挠了挠头说:“我也觉得小郎开枪比开车更在行。”

露西看着阿龙道:“我也认为他对那只狼比对你要有办法多了。”

“火快要灭了,我再去找点树枝去。”阿龙一溜烟跑了,不知道是被狼吓的不敢睡了,还是被打死狼的小郎吓的。

“露西,刚才你吓到了吧,你还是进帐篷里休息休息吧。”

“我还好,没感觉到狼像传说中的那么凶猛吓人。要不你去睡一会吧,我来看着火。”

他俩又谦让上了,谁也不肯进帐篷,谁又说服不了谁。

“我地妈呀!!!”突然,阿龙抱着干树枝从远处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似地。

“你怎么了?树枝掉了一路。”露西赶忙俯身把剩下的树枝都捡起扔进了火堆里。

“狼!狼!狼!好多狼!”

“坏了,刚才那头狼之所以不攻击是因为发出了信号再等后援呢。”樊超推测道。

“快喊小郎,他有办法对方狼。”阿龙刚叫完,小郎已经走出了帐篷。他又补上了一颗子弹,说:“不知来了多少狼,我的子弹带的可不多。”

一只,两只,三只,……九只,当野狼小分队全部集体亮相后,四个人的汗毛由刚才的全部竖起到被冷汗完全浸湿了。

“你的子弹到底够不够呀?”阿龙最关心这个了。

小郎摸着兜里的三颗猎枪子弹心想:“加枪里的一共是五颗,虽然是散弹但如果在运动中瞄不准的情况下,一颗子弹估计幸运的话能打死打伤一只到两只,两颗子弹就是两只到四只,还剩下五只狼它们是不会给我换子弹时间的。真倒霉当初钱不充足,在黑市买了这个老古董,要不然就直接买五连发了,那样生还的机会还能大点。”他想到这,用狡黠的目光看了眼阿龙,说:“接着,现在是证明你老江湖的时候了,它们跑到一半的距离时再开枪,那样杀伤半径更大。”

阿龙被小郎突然扔过来的枪搞晕了,“你这是干嘛,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不用对我交枪投降,目前咱们的敌人是狼。”

“在它们还没有发动攻击之前,我看看能不能把车开出来,你真以为一把老古董能对付了九只狼吗?”小郎缓慢的向越野车移动着步子,生怕动作太大吸引过来几只狼。

“我靠!老子行走江湖都是空手夺别人白刃,还从来没开过枪呢。如果射杀了野生动物不知会不会被判刑?它们最好待在原地别动,大家都互相尊重,互不侵犯,和平共处。”阿龙的枪口对着狼群,嘴上开始语无论次了。

“你什么时候空手夺过别人白刃呀!我怎么不知道?”樊超好奇道。

“大学第四年到一个单位实习,人家正式员工去食堂吃早餐都是一双筷子加一把勺子,筷子夹咸菜,勺子喝粥。可偏偏到我这没有勺子了,从小到大我还真没学会用筷子喝稀粥,我上前就夺过食堂师傅粥碗里的勺子,扬长而去。”

“你们俩真行,在这么危险的关头竟然还聊吃的,真不怕把狼群给聊馋了吗?”露西是没见过真正狼的凶残,所以还有心情调侃。

“我觉得咱们这么聊天狼群还是挺爱听的,他们好像没准备要进攻?”樊超道。

这时,汽车的引擎声轰轰的想起,狼群的目光突然转向了越野车的位置。奇迹总是在危急关头出现,越野车居然从沙坑里倒了出来。

“这下我们有救了,我觉得小郎还是满有潜力的,在我的激励下进步神速。”阿龙的态度转变也快的惊人。

越野车刚离开沙坑,本来应该倒到三人的火堆旁,可小郎只透过驾驶室的玻璃微微一笑便急转了个弯开足马力扬长而去。小郎一边猛踩油门一边想:“如果让你们上车,那些狼会死死追着不放的,如果车轮再陷进去,那我们都得死,只有你们三个拖住了狼群,我才能平安脱险。”

阿龙见到小郎在这么危险的关口竟然扔下了他们仨,愤怒的火苗又燃起了。他问候了小郎全家及祖宗十八代,然后朝着远去的越野车背影开了一枪。小郎的离去跟阿龙的这一枪改变了狼群的阵型,有三只已经奔着汽车追了出去,剩下的六只以火堆为中心把三人围成了一个半圆。

“你不该白白浪费一颗子弹,留着打狼多好?”露西惋惜的说。

“他就是只白眼狼,我阿龙这辈子从来没走过眼,今天算栽在他身上了。”

“别管小郎了,想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吧?”樊超的压力很大,他要保护俩人所以最焦急。

嗷嗷——剩下的六只狼此时都扬起了脖子朝着夜空中的圆月吼了起来。

“樊超,你看过黑夜传说这部电影吗?这个场景太像了。”

“看过,你的意思是待会儿六只狼会变成六个狼人?我只听说过月圆之夜人会变成狼的,还真不知它们啥时候再变回来。”

“你们又开始聊起电影了,难道不考虑一下狼的感受吗?”露西看样子是实在受不了他俩的唠叨了,竟然替狼说起了话。

“樊超,快用你的右手治治你家露西吧,她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开始帮助敌人了。”

忽然,狼群的叫声停止了,它们的阵型又发生了变化,由刚才的半圆阵型恢复成一字长狼阵。

“看到没露西,我和樊超还是有两下子的,不费子弹、不费拳脚,就不战而屈狼之兵了。古有诸葛孔明舌战江东群儒,今有樊超阿龙舌站沙漠群狼。”

阿龙正得意臭美呢,狼群的阵型接着还发生变化,从中间闪开了一条路来。

“看到没露西,这是恭送我们离开呢,这真是一群有教养、有文化、有眼光的儒狼呀!”

自从樊超的右手出现了三角形图案后,他的夜视力突然变的好了起来。普通人在晚上根本看不远,而且还模糊,他却看到了一对红色的亮光正飘忽过来。

“哎呀妈呀!!!巨,巨狼!!!”阿龙像是川剧舞台中的变脸演员一样,恐惧的表情唰的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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