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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宁静

吕河自西向东,蜿蜒曲折,所经之处丛林茂盛,鸟雀欢唱。

相传张果老看望吕洞宾,入屋谈笑时把驴用橛子栓在了门口,出门已是雨声沥沥,然而驴却不见了。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蜿蜒向远方,张果老顺着这道痕迹向东南方向寻去四五里仍不见驴,遂走上一土坡休息片刻,倒掉鞋里的泥,举头望向痕迹消失的方向。

传说这道痕迹年深日久就变成了一条河,附近的村落称之为驴河,后来又嫌此名不大好听又改成了吕河,而张果老坐过的那个土坡随着日月流逝慢慢变的更高,当地人称之为望驴台。

田草部是个游牧小部落,赶着牛羊沿河迁徙,行至吕河一处弧度颇大的河湾时觉得此处水流缓慢,日照充足,河流北部又有大片的土地,在征求了大家的意见之后,族长决定让在战乱中颠沛流离许久的部落安顿下来,不再过漂泊的日子。部落在河流北部搭建房屋开辟土地,在此定居,因其依河而建,故名之为河湾村。

河湾村北方五六里处有座无名野山,山不大但草木非常繁盛,就算夏日正中午的阳光也难从树叶的缝隙中照到地面上。部落沿袭游牧时候的风俗习惯,沿河放养牛羊,在村落东边开辟的土地上种上各种作物。手法好的到北边的山上猎获一些小动物。在丰收或者有收获的傍晚所有村民都会聚在族长家门前的空地上点起火把共享食物,欢声笑语一直会持续到午夜。

村子东南方向有座突兀的陡峰,吕河从中间通过,似乎把这座陡峰切成南北两半,阳面的山能挡住所有的光线,即使是白天,山涧里也是相当阴冷,那里的水很深,偶尔有门板大小的黑影从水底一晃而过,大石头扔进去也只会翻起让人惊悸的水花。村子的祭司是个老的只剩一颗门牙的老头,每天都拄着他那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月的木头拐杖,他告诫人们要远离那个山涧,那是个不详的地方。

族长有八个正值少年的儿子,他们胖瘦不一各有千秋,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是很好的猎手,在开春以后的早上村民经常能看到他们八兄弟带着族长家的那条大黄狗飞奔向村北的那座山,然后在夕阳满天的时候在欢笑和狗吠里带着收获结伴归来。族长从来不担心他们,一是因为族长曾经带领村民寻找丢失的羊把那整个山都转了个遍,里面只有些小动物,第二则是兄弟八人都在他们二叔从小到大的调教下都有不错的身手。

物换星移。田草部转眼已经在河湾村定居两年了,杂草和从前的灌木丛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围绕村子一棵棵不粗壮但笔直的小树了,村民们把牛羊圈养了起来,村子北面的田地也不再是当初荒芜的模样,每年生产出来的粮食已经足以让大家不会饿肚子了。整个部落慢慢有了真正村子的样子,似乎以前那些逃亡般的日子被狠狠的抛在了弥远的时间褶皱里,恍若做过的噩梦一样。

第三年的春天似乎来的比较晚,四月份了吕河的河面上每天早晨早起还能看到铺满薄冰的河面。族长告诫八个儿子莫打三月的鸟莫抓三月的鱼,万事留一线,老大带着弟弟们严格的执行着。

天气一天天暖和了起来,经不住弟弟们哀求的老大去找了村东大石头上坐着的族长,提出狩猎的想法,族长瞥着不远处偷偷躲在屋角后的几个半边脸,又看着眼前渐渐有了男子汉轮廓的老大,朝阳照在老大脸上,似乎都黏糊了起来,看着老大抖动的睫毛族长心里一阵感慨,总算把这几个孩子教育成人了,也算对得起他们那不在的娘了。

“爹,阿弟他们说想去抓点野味,都憋了一个冬天了想去动动,让我来问问你同不同意。”

族长心里一阵欣慰,不管孩子多大了还是保持了那份对父亲的敬畏。

“这刚开春冬眠的一些兽类刚醒过来正是觅食的时候,你们去说到底还是不大安全。”

老大蹙了下眉头,脸上顿时写满了失望。

“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老大猛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父亲,脸上的失落瞬间一扫而光。

“谢谢爹!我去告诉弟弟们了!”

老大跳着的跑向不远处墙角躲着的弟弟们那,片刻后那里就爆发出开心的欢呼。

族长看着这一幕,面带苦笑的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大早,八兄弟早就带着各自的家伙事和大黄狗在门口等着了,大黄摇着尾巴在八兄弟身边蹭来蹭去,挨个的闻着,也是急不可耐的样子,似乎眼睛里有着小星星在闪。

老大蹲下身一手拖着大黄的下巴,一手抚摸着大黄的狗头,看着族长的房门,心早就飞到了北面的树林里。

“咯吱”

族长拿着他的弓,背后背着装满箭的皮革箭筒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侧身关上了门,转身对着跃跃欲试的孩子们咧嘴一笑。

“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村外走,村口当值的是个敦实的汉子,八兄弟从小就叫他大飞哥。

“族长去打猎啊”大飞哥说。

族长微笑的点了点头。八兄弟一一跟大飞哥打过招呼往北方走去。大飞哥并不担心族长的安全,因为那山他也去过好多次,那里没什么太大的凶兽,以族长的身手和智慧足以应付所有的问题,在大飞哥眼里族长是无所不能的。

九人一狗到目的地的时候太阳刚好到东南方向,阳光洒在地面上已经开始有了暖暖的感觉。

树林里潮气很大,树都已经长出了小小的叶子,不一会他们的裤子都湿了,就连大黄的毛也一缕一缕的贴在身上。他们安静的走着尽可能不弄出很大的动静。

林子似乎才刚刚苏醒,鸟儿的啼鸣忽远忽近,偶尔传来各种动物的叫声伴随着大黄呼出来的大口的热气,他们开始了一天的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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