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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变异的灵气

墨家。墨无心洞府。

墨无心回到墨家已经三天了,一直不吃不喝,不寝不眠,只是看着洞府石壁上“锋芒毕露”四个大字不语不言。自从丹霸口中得知父亲墨镌锋死讯后,就变成这种状态了。

想来丹霸也不会信口开河,要知道先前丹霸可是并不想开口提及的,如今既然开了口,十有八九不会是假的。

至于墨镌锋因何而死,死于何时何地,丹霸只是说不知道。至于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墨无心也无从判断了。

千寻虽然担心墨无心的状态,但现在却也无法进入墨家陪同,还得等待丹霸那位墨家老友的回话。

墨无心这些天在想什么无人得知。但试想,原本墨无心坚定信念定要找到父亲,对修炼向来没什么野心的他,竟然为此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强,可是还未等到他强大起来,却骤然听到父亲的死讯,心情必然是复杂难言的,甚至还会有其他不好的预感:老爹已经死了,那……老娘呢?

墨无心通过现在已有的线索,大致脑补了当年的情景:老爹墨镌锋是墨家现任家主、墨无心的爷爷——墨延宗的嫡长子,自然从小被作为重点对象培养。墨镌锋承担了家族的厚望,放弃了凡夫俗子的情情爱爱,但是有一天,突然邂逅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二人纠缠许久,从此相恋。这个女子就是墨无心的母亲,也是雪族派来墨家的间谍细作。受到雪墨二族以及七圣宗派之间仇恨的影响,二人的结合为天下正道所不容,期间又发生了一些未知的事,最终墨镌锋身死,墨无心母亲下落不明。

如果想要探究当年发生了什么,如今大概有这样几点线索:

其一,墨家知情人,以及丹霸随风。

不论当年发生过什么,墨家里面一定有知情人。别人墨无心不知道,但至少可以肯定家主爷爷墨延宗绝对是知情人之一!但想要九州正道首屈一指的墨家家主开口吐露实情,墨无心相信,绝对比撬开丹霸之口更加艰难。

其二,雪族。

雪墨二族以及七圣宗派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恨?为什么世人根本都不知道雪族这个种族?雪族到底是什么族?墨无心母亲在雪族扮演什么角色?或者说,墨无心母亲真是雪族的吗?如果墨无心判断错误,母亲不是雪族的,那先前脑补的情况就得被推翻重来。但墨无心坚信,两次都能打开雪族禁制的他,一定和雪族有着巨大的牵扯,他身上流淌着的,很可能不光有墨族之血,还有雪族之血!

想要探究一切,定要弄清楚雪墨二族之间发生过什么。如果能把这段尘封的历史揭开,那亦可弄清楚父母与墨族等正道势力究竟有何矛盾了。

其三,弑神之技的三张古页。

雪族潜入墨家是有前科的。还记得那个自称本宫的雪族女人吗?她就是雪族细作,潜入墨家意图报仇,但却因为弑神反噬,最后含恨而终。墨无心不是没想过这个女人也许就是他的母亲,可是线索太少无从得知,只知道她是于临终留音的前两年偶然获得弑神三张古页。那她临终时是什么时候?暂时无法得知,还需要从弑神古页的源头开始查起——沉潇阁。

其四,千寻。以及那个消失无踪的神秘女子。

千寻和那个神秘女子一样,都能引起他墨胆的反应,可供墨无心吸纳她们体内的灵气。想来也不会是偶然,千寻与神秘女子之间一定有某些不为人知的关联,而千寻的种种表现也有些惹人怀疑,她一定深藏着一个大秘密,极有可能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其五,墨镌锋在洞府留下的“锋芒毕露”和石壁里面的活物兄台,以及在外城住宅留下的“藏锋守拙”和牌匾里面的鬼物骷髅头。

墨镌锋藏着的活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和此活物有什么关系?这一切又和那晚的神秘女子有什么牵扯?外城牌匾的骷髅头是谁的?曾经发生过什么?

这条线索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思来想去,知情人家主和丹霸,这条看似最简单有效的线索实则最难,因为墨无心没有与他们对话的资格,也没有打动他们的筹码;雪族则太过神秘,讯息太少,暂时不作考虑;要想探究三张弑神古页的来历,必会面对沉潇阁,但墨无心刚刚与沉潇阁两位少阁主墨无恙和墨无痕交恶,这条线索的探究过程想来也会极为艰难,暂时也不作考虑;千寻就在身边,但她遮遮掩掩滴水不漏,直接摊牌还不是时机,贸然询问未必能达到目的,还会引起她的警觉,所以还需要慢慢套话才可以套出她心中的秘密;而最后一条线索,就在眼前。

梳理好了这些线索,也梳理好了复杂情绪,墨无心霍然起身,表情凝重地走向“锋芒毕露”。

墨无心运起玄墨诀,灵气迅速游遍右臂灵脉,整条手臂登时被灵气重重包裹,重重砸向四个大字!

四字纹丝不动,这一点他早有心理准备,犹记得当初活物兄台疯狂从里面撞击石壁试图破壁而出,也仅仅只是留下了几道细小裂缝罢了,可见“锋芒毕露”的封印有多么坚固。但此时墨无心心中却因为另一个惊人发现而翻起了滔天骇浪。

盖因为他发现,墨胆内的灵气和四字里的活物兄台竟然没有了互不相让的对立情绪!犹记得神秘女子出现的那晚,墨无心触摸四字时,刚刚吸纳的灵气突然脱离墨胆的束缚,一头撞进了四字裂缝,而右臂的灵脉也是这样偶然打通的。事后他也曾再次确认过,活物与灵气之间确实存在着针锋相对的反应。可现在二者为什么没有了一丁点儿反应?!

墨无心不信邪似的死命往四字裂缝里传输灵气,一缕两缕三缕……然而当初的反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墨无心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墨胆内的灵气。

这是怎么回事?又发生了什么异变是我所不知道的?

墨无心仔细思索着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那晚过后,直到离开洞府随墨无垢前往沉潇阁,这段时间是一直有反应的。那这样说来,如果发生了什么,一定是在前往竞宝会到再次回到墨家的这个时间段里。

这个时间段发生了很多事:竞宝会上帮千寻拍下藏息铃,随后发生了雨夜恶战,在古洞养伤,再然后去斗蚁楼参与斗蚁,直到三天前引出了丹霸。

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雨夜恶战?还是古洞养伤期间那些天材地宝所致?

或者说,千寻的灵气和那个神秘女子的灵气不一样?我的墨胆吸收的是两种不同的灵气?

太乱了!墨无心一时毫无头绪。

就在某一个瞬间,墨无心一拍脑门,急忙打开千寻曾经赠送给他的地阶乾坤戒。要知道,这里可是有千寻留下的大量的灵气银河啊!虽然没有千寻在时吸收的那种灵气精纯,但毕竟也是千寻的灵气,淬化炼取一番正好拿来做个试验。

墨无心迫不及待地运起玄墨诀吸收乾坤戒的灵气,淬炼一番却并不存入墨胆内,而是直接附着于没有灵脉的左手,小心翼翼靠近石壁裂缝。

只见那几缕灵气登时沸腾起来,迅速脱离墨无心的左手,如飞蛾扑火般扑向裂缝!

有反应了!

墨无心精神大振,又将刚刚淬炼的灵气灌注右臂灵脉,再次靠近裂缝。

依然有敌对反应!

墨无心眉头一皱,将灵气存于墨胆,再从墨胆将灵气调出……反应又没有了!

确定了!是墨胆的缘故!墨胆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故,导致从墨胆出来的灵气和从千寻那里吸收的灵气已经截然不同!难怪被千寻救醒的时候,墨无心内视墨胆,总感觉墨胆的玄黑颜色稍稍变淡了一点,当时他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继而墨无心恍然大悟,怪不得前几天他在斗蚁楼不小心将灵气暴露,千寻一点也不显得惊讶,原来他的灵气因为墨胆的变故已经变异了,已经不再是和千寻灵气同出一源了!这是一种新的灵气!

想到这里,墨无心头都大了,本来就搞不清楚千寻是什么灵气,现在倒好,连这种搞不清楚的灵气也变异了,那就更难搞清楚了!

墨胆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什么时候发生的变故?

还有,为什么灵气变异了我先前一点察觉都没有?!

仔细比对了存入墨胆前后的两种灵气,墨无心渐渐有点明白了。

从这种变异灵气的细微外表看去,很像墨族独有的墨灵气,但是它的本质不纯粹是墨灵气,内里也含有千寻的那种灵气,两种灵气杂糅融合,俨然成为了一种全新的灵气!但这种新灵气与之前从千寻那里吸纳的灵气,无论是外观还是本质区别都不大,外人一眼看去都以为是墨灵气,而只有自己能感觉到一点点细微的区别。

墨无心又运起玄墨诀感应外界的天地灵气,依然无法吸收补充,此刻终于有了定论。

自己以后提升境界的方向是这样的:吸收千寻体内的灵气,存于墨胆中,然后墨胆会将那种灵气,转化为墨灵气与之融合的新型灵气,以供自己使用。

至于这一切的根由,线索太少,墨无心无从判断了,只能屡走屡看了。

墨无心不知道的是,这种变异的新灵气看上去好像与千寻的灵气也好,与墨灵气也好,区别不是很大,但其实是天壤之别!

因为从千寻那里得来的灵气本身就非同小可,乃是雪族独有的灵气——雪灵气,而墨胆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变故,生生将墨族独有的墨灵气与之融合重组,去两者糟粕,取两者精华,俨然诞生了一种世间独一无二的灵气!!

这种灵气的威力和特性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一一显现,这里暂且不表。

墨无心沉淀了下思绪,暂时将变异的灵气抛到一边,转而又看向了“锋芒毕露”,不禁锁起眉关。

怎样才能打开这四字的封印?凭外力有些不可能,即便施展一些威力奇大的灵技来强行打开封印,想也知道那种灵技也不是自己此时能掌握的。除非是用弑神之技……

墨无心想到变异了的弑神之技的可怕后遗症,不禁摇了摇头。他倒不是怕弑神吞噬自己的生机,反正他也没几年好活了;他是担心自己会因此神志不清,耽误解开身世谜团的时间。

既然无法依靠外力,那就只能借助石壁内兄台的力量了。只要有源源不断的、那种与兄台敌对的、千寻身上的灵气,通过裂缝传输进去,不断刺激兄台,让兄台不停从内里撞击石壁,总有能破壁而出的一天!

这样的话,淬炼乾坤戒的灵气虽然也可以达到目的,但效率太低,不如千寻待在身边时进展快速。

如此一来,必须尽快让千寻进入墨家,并且,咳咳,与自己同居一处,寸步不离……

回想起来,丹霸让千寻假扮侍妾这一提议简直英明无比,无形中帮了自己大忙!他会有充分的借口让千寻与他,嗯,同居……

墨无心急忙打开洞府,迈步前往丹殿。

他要去寻找丹霸所说的墨家老友、墨家的炼丹宗师——墨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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