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轩阁内,原本祥和的气氛却因为壮汉的出现而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包括在现场的杨元也没有想到,自己昨日单独闯入的洞府,今日竟会带来如此大的灾难。
杨元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昨日仅凭他一个修为只有武者二品的人都可以有惊无险闯出来的洞府,如今有一群比自己厉害好几倍的精英壮汉进去却无一幸免?是自己昨天运气太好?还是另有隐情?
“杨镇长,这洞府一事,能否跟在下说说?”坐在一旁的萧铭打破了此刻的沉默,饶有兴趣的问道。
“啊,今日萧先生和徐长老屈尊来我们千石镇做客,结果碰到了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你们见笑了。”杨忠天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关于洞府一事,其实在下并不是很清楚。如果昨日不是犬子跟我提起,我也不知道我们千石镇还有这么一处凶险之地。”
“哦?”杨忠天的话一出口,顿时勾起了另一旁的徐长老的兴趣“杨镇长之前说过,你们千石镇的镇民们已经生活在这儿有一千多年了,难道从来都没有发现过那个洞府?这可就奇怪了。”
“这…”正当杨忠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杨元终于开口说话了。
“徐长老,对于洞府一事我想我应该是在场所有人中最清楚的了。我昨日曾彻彻底底地走完了洞府且又从中全身而退。”
其实等杨元说完话后,心他里的疑惑更深了。而坐在一旁的徐长老反倒是感觉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昨日,我一个人在后山练武,无意中击碎了一处石壁,刚好显露出了洞府的一角,我一个好奇心下,闯进了洞府,谁知这洞府里除了一大堆的玻璃其他再无别物,而我也险些在洞府中遇害。”杨元边说边回想昨日在洞府里的整个过程,不由一丝丝凉意从头顶滋生。那是贪生怕死的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听杨少主这么一说,在下也对那个洞府十分的感兴趣,不知道杨镇长能否带在下去参观一下那个洞府呢?”徐长老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因为他心里清楚,被隐藏的洞府;奇怪的洞府设计;潜在的危机;种种迹象说明,在这洞府之中一定有什么宝物。他没想到自己一次护送路途中,也能被他意外的遇到这么好的一件事情。但其实他的心里也还没有十分的确定,所以想亲自去一探究竟。
可是这要求又把杨忠天给难住了,本是千石镇的事情,结果要把原本这次来做客的徐长老牵扯进去,这有点不太妥当。
“诶,我说杨镇长,徐长老修为高深莫测。或许,他可以帮助你们千石镇解决这一次的危机。”一旁的萧铭看杨忠天一脸犹豫的样子,连忙站出来说话。
的确,萧铭的话让杨忠天心动了。在自己管辖的千石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早点解决的话,天知道接下来会继续发生什么事情,他可不敢拿整个千石镇镇民的性命来打赌。
“好,那就依徐长老所言,我们现在就准备出发去后山吧。”杨忠天也下定了决心要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不能惊动镇上的镇民,“老六,你去通知遇难的人的家属,给他们一定的补贴,另外,告诉他们,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镇规处置。”
“是。”从后山亲眼见证事情的发生经过,又在子轩阁内听了这么多的话,他内心早已经是惊涛骇浪,当然意识到这事情有多么严重。
“萧先生,徐长老,请。”杨忠天带着一行人,走出了子轩阁。为了避免引起群众的注意,他还特意选了偏僻的小路走上后山。
……
后山,洞府外。此刻正有一群人忐忑不安的在洞口打转。他们刚刚亲眼见证了另一队的数十人进去,没过多久后洞内就突然发出一长串惨叫,然后至今为止,无论他们在洞外怎么呼喊,洞内都没有人回应,更没有人出来过。虽然他们平常出去打猎也常常遇到野妖,免不了一场恶战,但像今天这么离奇的事情还是第一次碰到,要知道,人类内心的恐惧,都是来自最原始的不清不楚。
“老六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消息?”一个强悍的壮汉此刻却像一个小孩子般在原地焦急地打转。
“柱子,大家现在心里已经都已经很烦了,我说,你就别在这儿继续走来走去的了吧,看得我头都快晕了。”一个身高远远不如柱子的壮汉说道。
“老八,我这不是着急吗!你刚刚不也差点想要冲进洞府里去吗?”柱子急忙回应。
“我那是因为……”老八一下子被柱子讲的说不出话来。
“咦,杨镇长他们来了。”不知道人群中谁说了这么一句,大伙立马把目光全部转移到了不远处的杨忠天一行人身上。
“杨镇长!”老八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老八,跟我现在说一下洞府里面的情况。”杨忠天也没心思跟老八聊天般说话,直接进入主题。
“杨镇长,正如你现在所见,今早,老六挑了两队人马来这里,一队的已经进去,然后现在就…”老八说到这里硬生生的把接下去要说的给卡在了喉咙里,他实在没有勇气再继续说下去了。
“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一队的那些兄弟们都是好样的,我会好好地给他们的家属一个交代。这里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杨忠天虽然来之前早就从老六那边听说了这里的情况,可是现在再从老八这里打听,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一颤。他伸手拍了拍老八的肩膀,安抚道。
人群中,率先走出来的是徐长老和杨元。刚到这里,徐文就感受到一股十分强劲的元力波动,所以,他心里十之八九已经确定,这里有宝物,而且是足以让他这个修为存在的人而疯狂地宝物,但为了颜面考虑,他还是装作很一本正经的样子。而此时的杨元却早已猜测到徐文的心思,因为他最初也是因为这个个目的而闯入洞府,他自己又是个聪明人自然看的出来徐文心底再打什么算盘,只是他也想看看这个清灵宗徐长老究竟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获得这其中的宝物。既然自己没能力获得,借助他人之手,保千石镇的平安也不算亏。
“萧铭,你也感受到了吧!”徐文说道。
“恩,很强劲的元力波动,我只在家族的族长身上感受到过差不多的气息,难道……”徐文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脸的惊恐。
“应该不是,这波动虽然很强劲,可是很平稳,我想应该是从什么至宝身上传出来的。”徐文说完这话,眼神里的贪婪之色更浓了。
“什么元力波动?他们乱七八糟的在说些什么呢?”一旁的杨元听着徐文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他集中了全身的精力也没感觉到什么。
“元儿啊,我们武者是接触不到元力这种东西,只有等你踏入炼骨,真正开始修炼,你就会明白了。”一旁的杨忠天发现了杨元的疑惑,不急不慢的解释道。
听完这话,杨元不知道,他自己已经开始对修炼一事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但是这变化还十分的微小,甚至连他自己也都还没察觉。
“杨镇长,这洞府很危险,普通人进去必死无疑,虽然我现在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杨公子之前可以安然无恙的进出洞府,但请您告知大家千万不要靠近洞府。”说罢,徐文就上前走近了洞府。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仿佛可以割破时间和空间般。徐文站在洞口外毫不犹豫地向洞内扔出匕首。
“一…二…三…”等徐文一扔出匕首,他自己嘴上也开始默默地数着时间。
“十八…十九…”随着数字的增长,徐文开始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是因为那把被扔进去的匕首而感到心疼,而是因为这洞府的深度让他都不由都吸一口冷气。
“二十九…三十…咻”终于,在徐文数到三十时那把匕首又飞回到了他的手中,但他此刻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匕首来回总共三十秒,也就是说这洞府有匕首飞十五秒的路程。我刚刚扔出匕首时用的手劲并不大,差不多六秒可以飞一公里,也就是说这洞府的长度已经达到了达到了两千五百米。但是在这后山的山顶处,根本没有那么宽敞的空间,那么也就是说……”
“这洞府本身就是一件宝物”这话杨元和徐文是一起在心里说出的。
没错,那么长的一个洞府按道理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它本身就是一件至宝。徐文是靠匕首和自己思考推测出来的。而杨远则是看徐文的怪举后,突然意识到他的目的,他自己亲身走进过洞府,自然知道里面的情况,于是也有了相同的推测。
“杨镇长,我想我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徐文转身向身后的杨忠天说道,“这洞府是一件宝物”,徐文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杨元以外都震惊了,“之前进去的壮汉之所以会遇害,一定碰到了洞府内的机关,现在也可以说是宝物内的禁制。杨公子昨日第一次进入洞府时,禁制还没有被唤醒,但不知什么原因,现在洞府内的禁制已经被唤醒,所以才会抹杀掉一切擅自闯入者。”
尽管杨元已经猜到了这洞府就是一件至宝,但听了徐文的分析后,心里还是暗暗庆幸自己有多么幸运,“还好我杨元福大命大,逃过一劫,只是可怜了我那些叔叔们,唉。”
“那徐长老,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虽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可只要这颗毒瘤还在,杨忠天就一天也不能安心。
远处的徐文听了这话心里可就乐了,他还担心杨忠天会另请高人取走这宝物,毕竟这宝物上所散发的气息是他都感觉难以降伏的。可越是这样,人得贪心就越强。
“杨镇长,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来吧。你们在一旁看着就好。你们一定要退远一点。”说罢,他示意了周围的人快速远离。
等到周围所有的人都退的远远了,他才转身看向洞府。如果现在有人站在他面前可以看到,此时的徐文脸上不知道笑的有多么的开心。但开心归开心,徐文一下子就调整回了状态,准备收宝。
在徐文的左手上突然多了一个迷你版的小钟罩。只见徐文闭眼默念了几句乱七八糟的口诀,手中的钟罩顿时飞出,越变越大,越变越大,罩住了整个洞府上方。
“鸿蒙初始,神魔变,乾坤定。阴阳并济,刚柔难分……”一段苦涩难懂的口诀在徐文嘴中萦绕,洞府上的钟罩也因此变得更加的具有压迫感。甚至在千石镇镇上的镇民们也可以遥遥望见那后山的山顶上正散着被一阵强光笼罩着。
“定!”徐文看见洞府在钟罩下竟纹丝不动,想来它已经被压制下去,连忙激动地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撒向洞府,此时洞府上一阵光幕闪现,徐文的血液渐渐地融了进去,正当徐文暗暗高兴自己获得了一件至宝时,洞府却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一股强大的反弹力在光幕上开始散射,直接把徐文震得向后飞出,落到了杨忠天一众人里。
“这不可能。”摔倒后的徐文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洞府,满眼的血丝。“这宝物已经有主人了,而且还活着,而且…从那印记上散出来的一丝气息来看,他…他绝对可以轻而易举杀死我,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徐文心里怒吼,他恨啊,眼看快要到手的宝物却要飞走了。
远处的洞府突然嗖的一下消失了,那顶钟罩也是像是受到了什么强烈的打击,黯淡的落在了地上。
杨忠天一伙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他们来不及反应。
正当大伙还陷入一片迷茫时,出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怪风。所有人都被吹得站不住脚,要知道,他们可都是修炼之人,甚至像徐文那样的高手也招架不住那样的怪风,再次被吹起,摔在了不远处的一根树干上。
“爹!”混乱之中,一声惊慌的嘶吼响彻云霄,只见杨元被吹得高高的,脱离了群众,向不远处的悬崖飞去。
即使在风中失去了平衡,杨忠天还是极力地循声看去,因为他清楚,那是杨元的声音。当他看见高空中的杨元时,他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有多么危险。可他不能做什么,他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被风吹摆,任由杨元被这阵怪风吹向悬崖。
“爹——”随着最后杨元的最后一声嘶吼,怪风也渐渐地停了,然而杨元人也消失不见了。
杨忠天无力的站起脚,抖索着前进,他满含泪水,整个人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几岁。
“元儿!!!!”杨忠天痛苦地望着那见不到底的悬崖,发出了最后一声嘶吼,重重的倒在地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