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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无妄之难(3)

那十来个随之而去的帮众齐声道:“谢堂主洪恩。”郭总管道:“托堂主洪福,抓了这几个毛贼。还请堂主恕罪?”堂主笑道:“此话怎讲?”郭总管道:“这个贼汉子,箭法好厉害,两个兄弟不经意,被其射死,还伤了两三个兄弟。恨这人凶残,小的废了他一只胳膊。”堂主笑道:“呵呵,我以为甚么大事呢,兄弟们为帮派出力,死伤难免,好好厚葬便是,死者家属一百两银子,伤者五十两。”

郭总管上前一步,轻声道:“堂主,我们库里近来亏空不少,那赵巡抚还要我们两万两银子,如何凑得?”堂主哈哈大笑道:“兄弟们为帮出力,这是应该的奖赏,不然谁为帮里出力,谁还敢冒生死?”看来这堂主倒会笼络人心,做事甚是豪爽。郭总管疑问一会道:“那好吧,只是赵巡抚那边,堂主还要想个法子对付?”堂主笑道:“这个放心,兄弟已想在心里,这两日还要辛苦兄弟再走一趟,胜似两万两银子。”郭总管诧异道:“堂主,只要你老人家吩咐,有刀也要上,有火也要灭,辛苦算甚么。”两人正说着,只见一青年汉子,披麻戴孝冲进来,跪在地上哭道:“堂主,你可要给小子做主啊。”郭总管呵斥道:“混账东西,这也是你能进来的?来人啊,拖出去打十个板棍。”从厅外奔进两个汉子,架着那青年汉子,往外拖走。

那青年汉子哀嚎不断,堂主手一止道:“放下,你有何事?上前来说。”那青年匍匐在地,边爬边磕头道:“小子是万小流,小子的父亲随总管去抓人,没有回来,小子一问,才知被这几个畜生射死在江里。小子要把那射箭的剐了,祭奠父亲。”郭总管走过去嘭地踢一脚,骂道:“混账东西,这也是你做的事?你有几个脑子,在此乱放屁?”那万小流滚了几个跟头,趴在地上只是哀嚎。

堂主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老子也是为帮殉难,是本帮的好汉,你也不要闹了,再支十两银子给你安葬老子,那一百两作为奖赏,以后你跟着我做个亲随,不知可愿意?”那万小流听说堂主给了一百多两银子,那可是几年的收入,又能做堂主的亲随,如何不开心?咕咚咕咚磕起头来,堂主道:“下去吧。”郭总管骂道:“畜生,还不滚。”那万小流抬头,脑袋上已磕出血来,心想:“听人说这堂主是个好汉,豪爽大气,做人做事极有见地,是做大事的人,我岂可为了百两银子,让他小瞧了,让我做亲随,这是何等的荣幸,便是让我现在去死,还能含糊么?”哭道:“堂主,小的该死,小的也不要那银子,只要能服侍堂主,便是天大的恩赐,堂主今后便是小子的父母。”说过又磕几个头,爬起来走了出去。

华为心想:“这堂主也是个人才,这样一来,兄弟们哪个不为他死心塌地的卖命。”郭总管问道:“堂主,那这几个毛贼怎么处置?”堂主道:“昨日仇副堂主说,有一外船镶金裹银的入钱塘江来,他一路跟随,说是吐蕃的旗号,船上一队蕃兵护送个公主,要入朝廷,船上银两甚多,仇堂主去抢夺,不想被后一船上出来个人打伤了。”郭总管惊诧道:“有这等事,哪个东西,这么厉害?”堂主指着地下道:“便是这其中一人。”郭总管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去交给仇堂主。”突然疑惑道:“这是?”堂主笑道:“昨日你去公办,未晓得前因后果,下次让仇堂主告诉你此事来龙去脉。这几人便是两万两银子所在。”郭总管更是摸不着头脑,挠挠头。原来郭总管外出办事,晚间回来,向堂主汇报事情,堂主听暗哨说狄未通的船在江边,便安排郭总管去抓了来,所以郭总管只晓得去抓人,还不知所以然,这时道:“还请堂主示下。”

堂主笑道:“那银子未抢到,如今也快到了期限,赵巡抚有朝廷撑腰,我们岂是能争的?她说甚么,我们只好做甚么,不然这么多兄弟怎么活?明日你把这几人押解而去,说他们个里通外国之罪,我帮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擒到,让他们送与朝廷,立功见赏。”郭总管开心道:“堂主真是高见,只是他们先入朝,反说我们抢掠,如何辩得?”堂主哈哈笑道:“这个,我已探听清楚了,这赵巡抚老子是个太监,是皇帝边的红人,如今赵巡抚总管京畿府邸,有事必然先经过赵巡抚。听说赵巡抚手下有两个厉害角色,叫黑白二鬼,一个极好色,一个极好赌,赵巡抚极其信任二人。你明日去买两个绝色女子,从库里支五百里银子,趁着黑夜送入赵府,将女子送给白鬼,银子送给黑鬼,如此如此说一番,如何不可?倘若他们不允,我们将计就计,说那公主如何漂亮,那白鬼必然另有所图,哈哈,哈哈。”郭总管听之,喜得张口结舌,好一会才说道:“堂主真是高见,若是让我想,十个头都想破了,也想不出这等妙招,堂主真乃神人也。”

那狄未通听说甚么白鬼不利于公主,恨不得撞死这堂主,扭动身躯,绳结吱吱作响。那郭总管走过去,在其穴道上踢一脚,狄未通恨之咬牙。堂主道:“去吧。”郭总管转身而去,堂主又道:“回来。”郭总管转回来等堂主示下,堂主道:“你去行院买两个绝色的****吧,百姓家女子被这人糟蹋了,可惜。把这几人再打个遍体鳞伤,送去。”郭总管道:“是,堂主,小的这就去办。来人,把这三人带走。”

华为这一晚连遭变故,眼睛被蒙上,嘴里塞核桃,浑身被打得皮开肉绽,苦不堪言,心里唯一安慰的是燕息不在,否则不知要如何了,想想就后怕。那狄未通也被打得半死,眼睛蒙布看不清东西,晓得华为也被无故牵连,心中甚是过意不去,那武官手臂痛入骨心,浑身也被打,晕死几次。三人被丢在一间土牢,地下湿湿的,也不知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一人进来开了牢门,几人进来架起三人丢进一船里。华为心想:“听那堂主之言,第二日晚间送到临安府,大概此时是第二日夜里了。”那船行甚速,感觉过了几个时辰,船靠了岸,有人架起三人塞进三辆囚车。一人道:“他娘的,轿子怎么还不来?”另一声音从远而近道:“来了来了,总要找个好轿子啊。”又听到女子娇声娇气得道:“哎呀,这么晚才来,真讨厌。快点,快点,到这儿来。嗯,轿门放低点,好、好、好,走吧。”

又走了一阵,转转曲曲,似乎到了府前,一人问道:“是罗堂主的人吗?”郭总管道:“小人正是。”那人道:“请这边走,大人正等着呢,焦急的不得了。”郭总管道:“路上多有耽搁,还请大人恕罪。”那人在前引路,又走了一顿饭工夫,似乎又到了甚么所在。只听一人道:“我的娘类,怎么这时候才到,两个老爷急得乱骂人呢。快快快,先将这两个女子引入花楼去,白爷爷等得焦躁,在那里一直走来走去的,恨不得生吞了。”见两个女子下来,赞道:“好好好,真的是绝色人儿。明儿,我们也有赏钱啦。”一个闻其言,晓得是个大主顾,哼了一声道:“甚么白爷爷黑爷爷的,本姑娘可不是乱来的。”那人道:“我的奶奶啊,你们快进去吧,今晚好好伺候老爷,明日,赏头多的是。”有人接了那两个女子入内,那人道:“黑爷爷的银两呢?”

华为听那人如此公开敞亮,看来他们定是经常索要钱财了。郭总管道:“有的,有的,这包是给黑爷爷的,这点小意思,是给大人你的。”那人接了包裹,手里抖了抖那小意思,感觉甚是沉重,呵呵笑道:“罗堂主交代的事情,小的们,定然告诉两位爷爷,两位爷爷定然告诉赵巡抚,保管你们白盐帮在此平安无事,财源滚滚。”郭总管道:“还请大人多美言几句。”那人笑道:“晓得了,这几个贼首,里通外国,真该千刀万剐,混账东西,好好的人不做,竟然败坏朝廷,带走。”有人接过囚车而去。郭总管笑道:“小人这就回复堂主,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有空到本帮坐坐,喝喝茶。”那人笑道:“好说,好说。”

又行了一段路,有人打开囚车,架着三人,往地下走去。接着有人打开门,把三人丢了进去,地面也是湿湿的,脚踏地上,软软绵绵,似乎是草秸。三人丢入,便听到有人叹息声,三人眼睛依旧是蒙着,也不知甚么人在里面。华为昨晚被抓,白天被打,一直未睡觉,又痛又饿又困,心想此时也没东西吃,不如睡一觉吧。事已至此,多想何用?他做了两年和尚,此时心态倒平稳了许多。

突然有人碰了一下,华为一惊而醒,手脚还是绑着,只是眼上黑布被人揭了去,牢内光线不强,华为勉强坐起,狄未通也被揭了黑布,摇着头嗯嗯啊啊的,一人过来取出口中核桃,又取出华为和那武官口中核桃。狄未通骂道:“奶奶的,还不如一刀给杀了痛快,这般不死不活的,折腾的实在难受。”那武官道:“这位朋友,我甲胄的肩甲处有匕首,麻烦你抽出来,割了绳索。”那人在其肩甲处翻了一下,抽出匕首,将三人身上绳索割断。三人浑身酸麻,又在地上躺了一会。

华为站起来看那土牢,阳光从一尺见方的孔洞照下,四壁皆是石头,手推了下牢门,触手冰凉,且是锈迹斑斑,才知是钢铁所铸,甚是牢固。华为转头向里侧看去,里面坐着三人,皆是蓬头垢面,衣服阑珊,憔悴消瘦,不成人样。华为看其形状,不知在此待了多久,问道:“不知三位可知此处是何地方?”一人道:“阿弥陀佛,此乃临安府,赵巡抚的地下土牢。”华为听其言“阿弥陀佛”,是和尚口气,但不知在此多久,头发已长至双肩,半白半黑。其他两人只是不言语,呆若木鸡。

华为道:“大师,不知哪个寺的高僧?”那人道:“老衲乃少林寺的。”华为听长顺说,这两三年一直有人至六和寺问询,是否见过至正大师,不知这和尚是不是?斗胆问道:“少林寺至正大师与弟子有一面之缘,不知大师可知此人?”那人微微虚口气道:“正是老衲。”华为吃惊道:“大师怎落在此处?”至正道:“一言难尽。”至正停了一会,问道:“施主怎么与老衲有面缘?”华为将如何被人打一掌,如何遇到天道教教主,如何寻吴简吴素,如何与至正偶遇,如何火烧赵巡抚舟船,如何做了三年和尚,如何此次被人误绑至此,讲了一遍,只是未提燕息。至正一直听着,也未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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