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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道中落

当这楚非凡沉浸在初恋的美好时光中,大殿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战神府素来德厚,每年到了逢年过节或是府中有喜事时他们都会大开宅门让城中的乞丐来外院领五百个馒头,每人两个不得多拿,进入宅府的乞丐也都是府中兵卫检查过的没有任何问题

但今年寿宴却不同往年,经过检查进入了外院后的乞丐拿了馒头竟不肯走,嘴里嚷嚷着多要几个,而且各个如此。

不得以管家下令驱散,可这些乞丐却恼了,一个劲的大骂战神府打人在府中四处乱闯,最后有几个乞丐竟然跑到了寿宴的大殿里把那块半人高的珊瑚给撞断了。

珊瑚碎断之时众人皆目瞪口呆,原本热闹的寿宴变得鸦雀无声,喜气洋洋的大殿顿时变了味道。

这时也不知是哪个不识趣的说了句:“凶兆啊,大凶兆啊。”

寓意如此吉祥的宝物竟被当场撞断了,任谁也不会往好处想,楚子峰颤抖着嘴角简直就要气疯了,当场大喝道:“混账,楚云!把这些贼子都给我杀了。”

一声令下,楚子峰身后跳出一名剑眉星目的冷峻男子,他身形快如闪电只是一瞬就飞到那名撞断珊瑚的乞丐面前准备出手结果了他。

“休得伤其性命。”

但突然一声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楚云便没有下杀手而是将大殿内的几个乞丐全都制服了下来。

众人随着刚才那道声音看向今日的老寿星,一直被楚子峰夫人搀扶着的老奶奶不急不慢的开口道:“今日是老妪与小孙的寿宴,大殿之上不宜杀生。”

而后楚老太太从容的淡淡笑道:“今日各位本是来给老妪和小孙祝寿的,没想到府中疏忽竟闹出如此有失体统的事,实在是让各位笑话,接下来,寿宴继续,不过如果有人忽有急事也可先行离去,老妪绝不强留。”

老太太此话一出在座的这些达官显贵全都重新坐了下来,下人迅速收拾后寿宴又继续了,楚子峰强行振作起来再次走到众人席间与人敬酒,大家也都不提刚才的事,今晚就像没事发生过一样。

而大殿之外,整个战神府的卫兵、家丁全部出动,在管家的指挥下不一会儿就把闹事的乞丐全部抓住进行了审问。

寿宴不知不觉就这样过去了,后半夜,楚子峰憋了一肚子火终于发作了。

“贾咏你个卑鄙小人,竟然做出这等缺德下贱的事来,明日本将军一定要报一箭之仇。”

“住口,胡乱叫嚷什么,你这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楚老太太拄着龙头拐杖坐在她的雅房大厅内,四周站着楚子峰的夫人和他的大儿子和二女儿,还有管家楚华和楚子峰的义子楚云。

楚子峰被老母呵斥后惭愧的摇了摇头道:“儿子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可是这贾咏也着实太可恶了,这仇非报不可。”

“报仇?哎………”楚老太太叹了口气道:“我的儿子哎,你怎么这么大了还这般蛮钝,那贾咏与后宫珍妃独霸朝堂,今日竟敢如此欺凌我楚家,难道他会怕你报仇吗?”

“那还如何?我战神府什么时候遭受过如此屈辱,今日若是忍了日后众人会如何看待我楚家。”

“你还想怎的?明日到朝堂上当着群臣的面去跟贾咏理论?”

“那是自然,那些个乞丐都招了,我们有人证,我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看他贾咏还如何抵赖。”

楚老太太指着拐杖大骂:“简直愚蠢至极。”

“娘,您怎么……………………”

楚子峰刚要出口反驳便被他的夫人拦了下来:“老爷,你莫要捉急,贾咏乃是善于玩弄手段的奸臣,我们不可冒然行动,且听娘是如何分析的。”

“是啊,爹,听奶奶的。”旁边的楚大公子和二小姐也劝阻自己的父亲。

楚子峰不说话冷静了下来,而后问楚老太太:“娘,您说怎么办。”

楚老太太看他真的冷静了,便说:“子峰,你想想,我楚家两代英豪,被太祖皇帝亲笔赐名“战神”一词,在朝中这么多年就算是先帝在世的时候也是对我们尊重有加,现如今贾咏敢这么欺凌咱们难道就没有后手?”

“我看啊,这仇你不但不能报,而且明日还要去给贾咏送礼。”

“什么?”楚子峰异常愤怒:“送礼?我凭什么给他送礼?”

老太太说:“那贾咏派人大闹我战神府明显是有备而来,敢这样撕破脸皮给我们难堪,我看他已经在预谋一件对我们楚家有害的大事,而且这件事已十拿九稳,所以他才这么有恃无恐。”

“想要他改变主意,唯一的办法就是向他献媚,他不是今日派人砸了我们的寿宴吗?我们不去跟他计较,明日去备一份大礼,示之以弱,说不定这灾祸就能避免。”

楚子峰大怒道:“绝不可能!”

“要我向那种小人献媚不如一刀杀了我,我楚子峰十六岁跟随爹征战沙场什么阵势没见过,刀架在脖子上我都不曾向人求饶,现在竟要我向一个小人献媚,娘!你不如现在就让我死。”

“好!”老太太大喊一声:“不愧是我楚家的子孙,这份骨气娘佩服,但是你要想想,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命,事关我们整个楚家的命运,说不好这府中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命就握在你一个人的手里,看看你旁边的儿子女儿,想想你的老婆,还有我那可怜的小孙子,他今年才十五岁啊,你难道忍心看着他们因你而死吗?”

楚子峰犹豫了,他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儿女和妻子,又看了看管家和楚云,他们每个人的神情都跟自己一样,复杂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忽然大儿子楚非常说话了。

“爹,我支持你,我们楚家绝不向小人低头。”

随后女儿楚灵也坚定的说:“对,爹,我也支持你,我们楚家儿女不会贪生怕死。”

“你们………………”楚子峰的夫人也急,但她刚想开口便被楚子峰用眼神给逼住了。

楚子峰看向了管家和楚云,而后管家开口道:“呵,老爷,你放心,我在战神府十几年了,定会跟战神府同生共死。”

楚云也开口道:“义父,无需多言,我的命是您救的,要拿去只需您一句话。”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战神府的人。”

楚子峰面色骄傲的看向楚老太太,后者大怒,急斥道:“万万不可,你们怎么这么糊涂。”

楚非常开口道:“奶奶,不是我们糊涂,是您太不了解我们年轻人了,人一生终究会死,有人轻于鸿毛、有人重于泰山,屈尊了自己的人格向一个小人求饶我们怎么对得起爷爷当年打下的赫赫威名,怎么对得起战神府这个称号。”

“住口!”

老太太大怒:“你这黄口小儿懂个屁,什么赫赫威名只不过是世人眼中的虚名罢了,战神府更是如此。”

“当年你爷爷出生入死为俞啸天打下这江山,我四个儿子三个都英年早逝,结果换来的就是这狗屁不如的虚名,皇帝随便写几个字给了个“战神”的称号你们还真以为自己就是战神了?天天在意这么些个华而不实的东西简直糊涂到家,现在命都快没了,居然还拿着那块牌匾当个宝,你们难道连我这个老太婆都不如吗?”

楚非常被老太太骂的说不出话,楚夫人一个劲的在旁边拍抚楚老太太的后背让他消气,而楚子峰则面色复杂,说了句:“娘的意思我懂,你好生休息千万不要伤了身体,这件事容我回去再好好想想”便走了。

战神府这一夜很不平静,唯一感到幸福的两个人恐怕就只有躲在后花园的楚非凡和荷花了。

这两个小男女就像所有第一次恋爱的人一样,激动的心情让他们一刻也不想分开,楚非凡牵着荷花的玉手坐在后花园中的小湖边上。

夜色深沉,星空忽闪,月亮被几片黑云遮掩住了没什么光亮,天气虽已入秋但仔细聆听还是可以感觉到四周的虫鸣,这里四下无人,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区别。

但楚非凡此刻却觉得周围的小虫鸣的是那么可爱,漆黑的夜空是他的幸运帮手,而天上的繁星就是他今日初恋的见证人。

他握着荷花的手将自己的嘴靠的离荷花只有一个吻的距离,然后稍微的轻轻贴上,瞬间,他心中就像吃了蜜一样甜蜜。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楚非凡来说都是如此的完美,此刻,他真的感觉很幸福,而荷花也由着这位小少爷笨拙的吻着。

但就在这情意绵绵的时候,此刻间没有心眼的小板凳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大喊了一嗓子:“不好了,小少爷,府中出大事了。”

楚非凡还沉浸在幸福当中没舍得分开,荷花就先害羞的推开了楚非凡,待楚非凡还想继续温存的时候荷花已经站了起来,这时楚非凡才发现不远处正是小板凳急匆匆的跑过来嘴里还大声嚷嚷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府中出了什么事?”楚非凡问小板凳。

“不…………不…………不好了”小板凳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有人在寿宴上捣乱,老爷大发雷霆,还…………还有………………”

楚非凡急道:“还有什么,说清楚点。”

“还…………还有管家正派全府的卫兵和家丁四处找您呢,估计是老爷派管家来抓您了。”

“好,我正有事要跟爹说呢。”

小板凳说:“那最好了,您自己去,省的被管家抓住。”

“我们走。”楚非凡刚迈开大步便被荷花拦住:“少爷,您找老爷所为何事?”

楚非凡看着她笑道:“你忘了之前我跟你说的,我要让整个战神府都知道我喜欢你,我这就去跟爹说我要娶你,而且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让你风风光光的过门。”

荷花急道:“不可!”

“为何不可?”楚非凡问。

荷花蹙眉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楚非凡又问:“那什么时候是时候?”

“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今晚寿宴被扰现在老爷正在气头上,少爷现在去不是触老爷的霉头吗?”

楚非凡笑道:“那好说,等明日一早我再去找我爹,到时候我们俩一起,他要是不同意我们就离家出走远走高飞,做一对浪迹天涯的普通夫妻不也挺好?”

“啊,小少爷,您要跟这丫头………………”小板凳刚一说“丫头”这词就看见楚非凡瞪着自己,于是他马上改口道:“啊,不是,我是想问,您真要跟荷花私奔?”

“那还有假。”楚非凡说:“我早就厌倦这个帝都了,我想到江湖上去闯闯,刚好可以和荷花一起,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的等爹和老太太他们回心转意了之后我们就再回来。”

小板凳敞着大门牙笑说:“呵呵,那成啊,老爷和老太太最疼小少爷您了,我看这样也好,到时候我跟您一起走,我也想出去见识见识。”

“嗯”楚非凡笑着问荷花:“荷花,你愿意吗?”

荷花神情有些犹豫,心中很是担忧,她沉默了一阵,楚非凡以为荷花不愿意,便问“怎么了,荷花,你不愿意离开战神府吗?”

荷花面容忧愁的说:“当然不是,少爷的心意荷花是明白的,但是我又岂敢让少爷为了荷花一人和老爷老夫人他们不和,只要少爷的心意未变荷花就已知足。”

荷花这女孩虽然只比楚非凡大一岁,但她却更会为别人着想,这让楚非凡更加觉得这个女子是个好女子,于是他掏出了怀中的丝巾给到荷花的手上,说:“你放心,我的心意是不会变的,这条丝巾就代表着我的心意,你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一样。”

“嗯。”荷花感动的点了点头,一旁的小板凳哭丧着脸道:“啊……………要是我也有个相好的就好了。”楚非凡和荷花感动之余不约而同的笑了。

“小少爷,原来你在这里啊。”这时,管家带着一帮家丁过来了,他看到小板凳和荷花两人与楚非凡在一起便沉着脸问他们:“你么两个怎么在这里?”

管家平常对下人很严厉,所以府里的下人都比较怕他,小板凳被他这么一问吞吞吐吐的不知说什么好,荷花答道:“我和小板凳也是来找少爷的。”

管家语气不善的又问:“找到少爷为何不带他回去?”

这时楚非凡插话说:“华叔,别为难他们,是我不愿意跟他们回去,对了,听说今晚府中有人捣乱,人你们抓到没有,爹是怎么处置的?”

华叔看向楚非凡立即换成了一副恭敬的嘴脸,道:“哦,就是几个小乞丐捣乱而已,人我们都已经抓到了,准备明日听候老爷发落。”

楚非凡道:“恩,那就好,辛苦华叔了,你们先回去吧,呆会我自己去爹那里请罪。”

“不用了,小少爷,老爷刚从楚老夫人房里出来现在估摸着已经睡下了,老爷之前只说要我找到你,也没说让你去向他请罪,如果小少爷有心,不如明日再去也不迟。”

“恩,也好,那我明日再去吧。”

说完楚非凡看了荷花一眼,悄悄的对她顽皮的眨了下眼便和小板凳高高兴兴的回自己院子里去了,荷花是夫人的丫鬟也请辞走了,后花园里只剩下了管家华叔,他背着手目送着他们离开,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第二天,楚非凡睡到了日上三竿,他一起床便准备去找楚子峰,昨晚刚回到房里的时候他还兴奋的睡不着觉,直到躺在床上他脑子里还在回味晚上发生的事,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荷花了,他一刻也不想离开荷花,可是他一想到了明天还是得偷偷摸摸的去见荷花,这种痛苦实在太难熬了。

于是思来想去,最后他还是决定把自己跟荷花的事告诉楚子峰,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他同意自己和荷花相好,不然的话楚非凡就准备斗争到底,总之他的决心是很坚定的。

一出自己的屋院楚非凡就感觉今日的战神府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所有人都好像忧心忡忡的样子,等到了楚子峰的院落他发现院门居然是紧闭的。

他心中奇怪,往常这个时候就算楚子峰早朝晚了还没有回府可屋里的娘也应该起来了才对,院门不应该是关的啊,楚非凡用力敲了敲院门,喊道:“爹、娘,是我,凡儿。”

很快里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开门的是朝廷昔日一员大将名叫徐广达,楚非凡从小见过这人几面,知道他武艺高强,一直跟随了爷爷多年,于是他恭敬的叫了声徐叔叔。

“快进来。”谁知徐广达好像很急切似的,一只大手一把将楚非凡拉到院内然后迅速关上了大门。

“怎么回事,徐叔叔?”

“你进到屋里你娘自会跟你说。”

楚非凡一到房内就听到了他娘在呜咽哭泣,他叫了声“娘,怎么了?”

楚夫人立即回过神来,赶紧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对楚非凡说道:“快,赶紧跟你徐叔叔走。”

“什么?”楚非凡大惊:“为什么我要跟他走?爹呢?”

“别问这么多了,听娘的赶紧跟徐叔叔走。”说着楚夫人双手直接把楚非凡推到了房门口,急道:“别带任何包袱,直接走,越快越好,别被人发现了。”

“到底怎么了娘,你不跟我说清楚要我怎么走?”楚非凡发觉事情真的很严重,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事,于是大声向娘亲咆哮了起来。

楚夫人看着楚非凡的样子一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马上就要离自己而去了,于是她伤心的抱住了自己的儿子,哭说:“凡儿,娘对不起你现在不能跟你说的那么清楚,等一会你出了府奶奶会告诉你的,现在你赶紧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楚非凡问:“那大哥二姐他们呢?娘你呢?为什么你不跟我和奶奶一起走?还有…………还有荷花?荷花在哪?………………爹呢?是不是爹出什么事了?”

楚夫人急说道:“你大哥天刚亮就去寻营了,灵儿还在闺房一会儿你徐叔叔会去把她带走,你爹早朝还未归我不能就这样离他而去,你们几个先走,若是有机会我会和你爹出来找你们。”

“荷花呢?荷花在哪?”

楚夫人沧忙大怒:“现在哪里还管得了什么荷花兰花的,你快走,那些下人不会有事的。”

楚非凡知道肯定是爹在朝中出事了,见不到荷花,这个关头下他更不愿意走了。

他大嚷道:“不行,我要见荷花,不然我就不走。”

徐广达道:“小公子,万万不可任性啊!”

楚非凡坚定的说:“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走了,我要跟娘亲与荷花一起等爹回来。”

楚夫人大喝一声:“徐广达,将他打晕,速去带灵儿和凡儿出府。”

“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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