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殿。
李嬷嬷去了很久,侍者们也没有松开白颖,白颖就一直在雪地里跪着,一开始本还说些话,可是到最后,竟有些膝盖发麻,无法动弹,加之手也被冻的发红,全身竟是隐隐的没了力气。
李嬷嬷领旨后向后殿走来。看见白颖的样子,又想起她先前盛气凌人的样子,心里越发得意,来到白颖面前,让侍者松开了她。侍者才松开,白颖便已栽到了地上,待手好不容易有知觉了,才缓缓撑着爬起来。
李嬷嬷脸上则尽是得意的笑容,她微微弯身对上白颖的眼睛,带着冷笑的说道:“宫女白颖,触犯宫规,以下犯上,为正宫规,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白颖回过神来,看着李嬷嬷的深情,心里的怒意不减,恨意反生。
李嬷嬷看着白颖的样子,有着说不出的高兴,于是招了招手:“行刑。”
随即,身边的侍者便上前来,拉起白颖,将她带到屋内,屋内有专门行刑的工具,白颖看着,心中止不住的苍凉,于是出声喊道:“你们…滥用私刑,是犯法的。”
李嬷嬷冷笑更甚,也不说话,一旁的侍者抬起板子,向白颖的腰部打下去,白颖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只挨了一下便出声叫起来,声音有些嘶哑,伴着无可奈何,但是屈打却没有停。
叫声引来了其他的宫女,她们刚刚学规矩回来便看到了这样一出“好戏”,哪能不兴奋?更有甚者,还在一旁落井下石。
“住手。”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李嬷嬷回头,见是银杏,急忙走过来行礼。
“银小姐,您怎么来了?这天寒地冻的,可别冻着您。”
其他的宫女见她也纷纷低头不语,银杏没有理会众人,径直走进去,看着还扑在凳子上的白颖,不忍的说道:“李嬷嬷,请手下留情,既然已经惩戒了,就不必再打了吧,三十棍会要了白姑娘的命的。”
李嬷嬷虽然多了些尊敬,但心中依然是不快:“银小姐,这是皇后娘娘吩咐的,奴才也只是按吩咐办事。”
银杏听完,眼中多了些冷意,恰巧这时,白颖艰难的转过头来,看见银杏,眼中充满了欣喜,开口哑着嗓子问道:“银杏……你…怎么来了。”
银杏伸手握住白颖的手,发现她全身冰凉,有些着急的问道:“怎么这么冰,如此下去,你怎么受得了?”
白颖摇摇头,对银杏咧嘴一笑,银杏心中更加不忍,站起来对着李嬷嬷说道:“我知道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只是李嬷嬷是不是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娘娘向来宽待下人,你如此对白颖,不怕落人口实,说你以娘娘的名义苛责下人吗?再者,蔓澄郡主知道了,想必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李嬷嬷听完,虽然心里还是不甘心,但奈何银杏说的有道理,再者,她也要顾着银杏的面子,将来她好歹也可能会成为怀亲王妃,如果自己惹了她,只怕也没有好下场。
故而,急忙赔笑道:“银小姐说的是。”
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侍者们收手,银杏看着白颖的样子,竟丝毫动弹不得,于是也顾不上其他,对旁边的侍者吩咐道:“快,帮忙,将她扶回去。”
侍者们不知该不该动,银杏虽然身份在,但是她毕竟不是宫里的人,且没有御封的身份。于是全都为难的看向李嬷嬷,李嬷嬷带着不甘的点点头,几人才慌忙扶起白颖,向内院走去,银杏随后,也一同去了内院。
边上的宫女们,个个面色不甘的奚落道:“真是便宜她了,连一向不理事的银小姐都来为她说情。”
另一个宫女则开口道:“真不知道银小姐想什么,她将来如果要嫁给怀王爷,那白颖岂不就是她的阻碍,现在除了不是更好?”
听见此话,其他的宫女也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李嬷嬷见状,怒斥道:“不用干活是不是?”
宫女们见状急忙走开,纷纷去做自己的事。
这边,侍者们将白颖带回来后便匆匆离开,谁也没有多待。银杏走进房门时不禁一怔,随即皱起了眉,皇后娘娘怎么让白颖住这样的屋子?但银杏没有多想,走到床前坐下,照看白颖。
天气寒冷,银杏先命身边的丫鬟打了水,然后又命她去找了炭火,屋里瞬间暖和了许多,银杏用帕子替白颖擦拭,有了暖意,白颖也渐渐清醒了一些,看见银杏在此,哑着嗓子的开口:“银杏,你怎么在这儿?”
银杏见她醒了,不由得高兴起来:“怎么样?是不是不舒服?此刻我找不到药,只好你先忍着,我再想办法。”
白颖感激的看着银杏,笑道:“刚才我恍惚间听见你来救我,真是谢谢你,我没事的。”
白颖说的有些吃力,额头上不断的冒出汗珠,银杏用帕子替她擦去,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放心,我会告知蔓澄郡主,只要她在,想必这些人也不会再如此对你了。”
白颖再次点点头:“谢谢。”
银杏示意不用,然后去倒了水,让白颖喝了。白颖好了些,但还是痛楚不断。银杏没有多待,急急忙忙的又离开了,只吩咐白颖,不要乱动,安心静养。
银杏走后,白颖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却发现床边有个宫女,应该是和她一同在此学习的,她正在放着东西,然后又添了添炭火。
“你是?”
白颖挣扎着开口,那女子听到转过身来,看见白颖醒了,脸上有些高兴,但随即又望了望窗外,然后才小心的走过来,有些胆小的开口:“我叫韵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