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亭离开的日子,白颖和以前一样无所事事,只是有时,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入了冬,天寒地冻,雪天连连,白颖索性也不出门了,自己待在屋子里找些乐趣。
蔓澄也很少来怀亲王府,因为天气太冷,加之年底西域王会进京面圣,她需要在家打理些事。倒是霍子逸不嫌麻烦的过来,有时问候白颖一下,有时给她送些东西,一来二去,两人也比以前更熟了,而白颖若有什么事,也会习惯性的去找霍子逸。
孟远亭走了许久,却还没有传来归音,白颖有时也会打听一些他的近况,只是因为所传消息不多,故而有时也打听不到什么。
这天,白颖才吃过午饭,便有人领着一个侍者装扮的人进来,说道:
“传皇后娘娘的话,宣白颖入宫覲见。”
白颖愣了愣,皇后没事宣她干嘛?
想起上次的情景,白颖不禁觉得,不会是皇后又要警告些什么吧?想到此,白颖有些没了主意。
锦儿见白颖不说话,便上前推推她,示意她回话,白颖一时回过神来,无奈的点点头,待那侍者走后,才问锦儿道:“一般皇后宣人,可要准备些什么?”
锦儿想了想回道:“不如姑娘打扮一番吧,这样也显庄重。”
白颖没说话,任由锦儿弄着,心里却是想着该如何应付皇后。
不一会儿,锦儿为白颖梳好了妆,又替她拿了外披,才送她出去,白颖才出去,就看见一旁马车已在等候,而刚才的侍者也等在一旁,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
白颖没有多看他,向马车走去,临走前,锦儿拉了拉白颖的手,对她一笑,示意她无需紧张,白颖也对她感激一笑,然后上了马车。
依礼,锦儿不可入宫,但她有些担心白颖的处境,于是待白颖走后便急忙托了人去找霍子逸,把情况告诉他,请他照应一番。
这边,白颖却是很快被带到了宫门口,侍者和门口的守卫交涉了一番后,把白颖带进了宫。白颖上次来也不记得什么,这次四处看看,倒也觉得金碧辉煌,只是一旁经过的宫人,大都神色匆匆,要么低头不看她,要么就是眼神里满是异彩。白颖摇摇头,不愿多想。
过了一会儿,前面走来一道丽影,应该是和她们一个方向,白颖细看之下才发现是银杏,于是有些兴奋的开口道:“银小姐。”
银杏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到白颖在向她招手,表情有些微微的惊讶,但也很自然的回道:“白姑娘,真巧。”
白颖停下脚步,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银杏望了望白颖身后面色为难的侍者,瞬间明白了,于是淡笑道:“我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想来与白姑娘应该是同路了。”
白颖继续笑着,身后的侍者上前,先是向银杏行了礼,然后才开口:“白姑娘,娘娘在等呢。”
白颖有些微微的尴尬,银杏了然,脸上浮起一丝客气的微笑,随即开口:“走吧。”
白颖笑笑,一同走去,边上的侍者见状急忙跟上,原本他对白颖没有好脸,只是如今看来,白颖与银杏相交匪浅,如此,他也不能再对白颖不敬了。
长鸳殿。
白颖随银杏一起进来,皇后坐在正坐上,似乎正在等她们,白颖和银杏才进来,皇后便招招手,示意免礼,银杏自是得体的谢恩,白颖学着她的样子,可是皇后似乎并没有看她。白颖心中有些隐隐的怒气,不理她让她来干嘛?随后皇后吩咐道:“杏儿先去替我选些料子吧。”银杏起身,领旨前去。
白颖心下明白,皇后一定要和她说些什么,果然,银杏才离开,皇后就开口道:“白颖,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会自己离开。”
白颖听完,嘴角划过一丝轻蔑,果然如此,于是她抬头,对上皇后的眼睛,严肃的说道:“正是,只是我还未找到自己的东西。”
皇后有些不相信,冷笑道:“是吗?是何东西,找了那么久,要不要本宫帮你找?”
白颖也一本正经的回道:“多谢皇后娘娘,只是不劳您操心,所以,不用。”
皇后似是没料到白颖会这般“忤逆”她,于是语气里也更加的轻蔑:“果然不知好歹,想要接近远亭?还不必这般找借口。”
白颖更是觉得荒唐,难道在皇后的认知里,她很想嫁给孟远亭吗?
“皇后娘娘,我没有任何接近孟远亭的意思,无论你信不信,我也无需解释。”
皇后似是被白颖说的恼怒,听完便拍案而起,怒道:“是吗?既然如此,那离开远亭也可以找吧?别告诉我,你要远亭帮你,所以,你还要留在他身边。”
才说完,一旁的宫女就急忙上前:“娘娘息怒,可别为了一个丫头气伤了身子。”
白颖听完心里更加不屑,她是要孟远亭帮忙,可如今说出来,不过是被皇后羞辱,又有什么说的必要呢?
皇后生了气,连身体都跟着不住的颤抖,白颖见此,本想再争辩些什么,却只能住了口,她毕竟是孟远亭的母亲,就算白颖再不屑,也要顾及孟远亭,于是想了想,白颖再次说道:“皇后娘娘,我确实没有任何接近孟远亭的心思,我们相遇是偶然,您不必如此生气,等到我可以回去的那一天,我一定不会再留在他身边。”
白颖神色平静,语气里,却是止不住的苍凉,她想回家,却回不去。皇后定了定神,说道:“别再留在远亭身边,乱了他的心神。”
白颖有些自嘲的笑笑,她何时又能左右的了孟远亭,但是想了想,答应道:“好,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