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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指点

小院落颇为清净,一个身着白衣的半老头正在打拳,动作舒展缓慢,不过动作虽慢,拳到之处却仿似有风云搅动,地上的枯叶沙尘随拳势也缓缓转了起来。王易水的拳劲没有丝毫变化,动作还是那么舒缓,而其周遭三丈内的枯叶沙尘却都漂浮了起来,缓缓聚成一团,越转越快,猎猎作响,仿有风雷之声隐现。

“云流风动,去。”王易水双手画了个大圆,右掌随意一拨挥出,只听得“轰”的一声,仿佛一个包裹着王易水周遭的气团被戳破,风云流动之势消失,枯叶沙尘都缓缓落地。

陈飞扬早已看的入神,身体四肢不自觉的跟着比划,仿佛自己也在搅动风云之势,浑不知对面的王易水已经收功。

不知过了多久,陈飞扬才回过神来,看到本在打拳的王夫子已经坐在小院子的石桌上,连茶都沏上在喝了。

“嗨,小子,不错啊,看我练拳都能有感悟,不亏是灵级天赋的天才。”王夫子笑眯眯的看着陈飞扬:“来、来、来,喝口茶。”

“见过夫子,谢夫子。”

陈飞扬从县学出来走了一路,正有点口渴,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饮下,只觉得脾胃之间,一丝丝元气弥漫开来,体内的元气慢慢地充实起来接着自动运转,元气冲刷之下全身舒泰。

“这什么茶,好爽。”陈飞扬脱口而出。

“臭小子,十五个紫金钱一两的黑龙山云雾仙茶,能不好吗?”王易水一脸的痛惜状:“哎,就让你这样牛饮水了。”

王易水痛惜归痛惜,却还是毫不迟疑地拿起茶壶给陈飞扬续了一杯茶。

这次陈飞扬学乖了,拿起茶杯慢慢品味,这茶香味不浓,只有一股清香,但这清香味闻着甚是舒服,仿佛能让人心神安宁,入口似苦回甘,更难得的是补元养神,贵的有道理啊。

“小子,你怎么来这里了,入学还早吧。”王易水这时候才想起来。

“夫子,我想再学一门兵器类的元气技。”陈飞扬回道。

“荒唐。”王易水将茶杯在托盘中重重一顿,怒斥而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以为我就让你习练一门元气技是小气?习练元气技不是玩,县学学子不到三阶不得习练元气技,就是因为三阶之前,体内元力跟不上元气技的消耗,强行修炼只会延误武道修炼进程。”

“吸纳元气好比是吃饭,那么提炼元气就是把食物变成营养,练拳、打坐都是把精纯的元气转化为元力蕴含在体内,而习练元气技则不同,元气技会大幅消耗体内积蓄的元力,导致元力不足而使驳杂未提纯的元气充盈体内,对身体造成损伤,严重情况下会伤害武道根基。”

“你现在的武道境界,习练多种元气技,只会让体内元气驳杂混乱,到时候别说不能进阶,身体受内伤都有可能。”

“只有到四阶内气洗脉以后,元气更为精纯同时身体经脉各处承受元气之量大幅增加,才能不加限制习练各种元气技。即便如此,消耗过大的中高级元气技还是不能随意习练。”

“若非我天毅试前夜观你习练长拳,元力运转圆润熟练,气息精纯。加上你天赋过人,我根本不会让你在二阶就习练元气技。”王易水苦口婆心道来,说的嘴巴都干了。

“啊。”陈飞扬一直以为这元气技就好比是太极拳、咏春拳、八极拳等等,自己想来自然是练得越多越好,却没想到还有这回事,看来要学的还有很多,自己本质还真如周开天说的,是个乡下土包子啊。

“夫子,那可怎么办,早知道我就不学崩山拳了,我这几天还天天把崩山拳法一套七式练上好几趟。”陈飞扬一脸苦相,有点慌。

“无妨,拉拉架势练练,只要不全力运行元气出拳,不会伤身。”王易水摆摆手。

“额,可是夫子,我每次都是全力激发元气习练。”陈飞扬的脸都快耷了。

“啊,糊涂啊”王易水大惊,伸出两指往陈飞扬右手腕一夹:“不对啊,体内元力充沛,内气精纯,五脏六腑都隐动,毛孔元气喷发,唔,经脉也有内气开始冲刷,好、好、好,你这是进阶了?”王易水从失望到惊讶,从惊讶到欣喜,脸上神色再三转换,煞是精彩。

“夫子,我这样没事吧。”陈飞扬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自己这自行摸索的练功进阶有什么不妥。

“没事,没事,很好,很好。”王易水看着陈飞扬,笑容满面的连声说道。“你把崩山拳七式练一趟给我看看。”

陈飞扬答应一声,拉开架势,凝神演练。拳风所到之处犹如利刃划空,“嘶嘶”作响,而在王易水这个宗师眼里,却看到浑厚的元气划动,气随劲动,力竭处元气勃发、击发有力。

“崩天”陈飞扬大喝一声,箭步窜出,身体腾飞起来,一拳朝空中击出,空气中隐隐发出“嘭”的一声,气劲犹如实质般喷薄而出,不远处的老槐树一阵摇晃,掉下好多落叶。

一套打完,陈飞扬收起架势,脸上只是微微有点出汗,脸色稍有点红,进阶后,七式崩山拳法全力施展,虽然体内元气消耗明显,再也没有抽空元力的感觉。

王易水细细观察了陈飞扬的状态,又伸掌在陈飞扬后背搭了一会,点点头道:“不错,你内气消耗不大,应该是元气转换提纯不但要比常人快上许多,还要精纯许多,经脉穴道各处的内气流转蕴含也超过普通三阶之人,非常好。灵级天赋,确是非凡,看来是我多虑了。”

王易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牌:“拿着,这是我在藏书阁的借阅牌,我也没用,给你了,所有图籍不论正副本都可以借阅,不过正本一次借阅不能超过两本。”

“那我再练一门元气技没关系吧?”陈飞扬前面被王易水说的还是有点不放心,追问了下。

“嗯,你的元气消耗程度不会对身体造成损害,自己选合适的元气技修炼吧,不过要注意,一旦觉得元气消耗太大,就停下来。记住,境界才是关键,你才这点年纪,元气技除了好勇斗狠,没什么大用。”

王易水说完就兴致勃勃地指点起来:“你的崩山拳劲道十足,不过发力的要诀有点问题,崩山拳,讲究一个崩字。所谓崩,就是二段劲的打击更为彻底,你看我练,明白下怎么掌握崩字。”

宗师讲解,不同寻常,陈飞扬看得全神贯注,不时提问,而王易水解答也甚是耐心,一入神,时间就是飞快,王易水一趟拳式边演边讲,等到结束,已是晌午。

“来,小子,中午陪我吃饭。”王易水召呼了几个杂役,在院子里摆了一大桌。院子门口等了好几个身着公服的人,王易水装没看见,自顾着与陈飞扬说话,几人却也不敢来打扰。

胡吃海喝一番,陈飞扬的食量让王易水也有点小小吃惊,不过五阶的宗师,元气能转化到血液之中,食物已经不再是新陈代谢的唯一来源,因此王易水反而吃的不多。不过要是富含元气的元兽肉之类的好东西,那就另当别论了。

“元气在体内提纯精炼后,就是内气,所谓的元气技,消耗的都是内气,你的内气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远超普通三阶之人,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找个好点的吐纳外气功法。这类功法很是稀有,我县学藏书阁却无。可惜,我的吐纳功法是我云水王家家传功法,就没法传给你了。”王易水一脸的惋惜状。

“不敢、不敢。”陈飞扬连忙摆摆手,却有几分小感动。

吃饱喝足,王易水拉着陈飞扬又说了点武学上需要注意的一些知识,末了,还将陈飞扬送到院门口:“修炼有什么问题或者障碍,还是碰到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就来找我,晚上的话我就在县学夫子馆,若是门卫不给进,你就给他看我给你的玉牌。”

陈飞扬点点头,行礼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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