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2015年的7月25日夜,太湖西南岸的一个小镇附近,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内,一间夜光幽暗的客厅中,一个年暮八旬的老人正在做垂死挣扎。
“无论怎样,你今晚都要死!”
“呵呵,老夫活到七十七岁,早置生死之外,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得逞了吗?”
“是吗?呵呵,你死不死我都要拿到东西,但是你亲侄子的命总该让你动心吧!”
“你……”那老者刚要开口,胸部的痛楚像两片仙人掌夹到了他的肺叶,他猛烈地咳嗽着,鬓角的鲜血混杂着因疼痛冒出的汗水一直淌到脖子上。“你不见得能找到我的孩子!”他突然坚强起来。
这老者半躺在太师椅上,身穿蓝色无领绳扣布衫,宽松筒裤,一双黑布鞋。他头顶绾结,骨瘦如柴,但面色不错,可能因为刚刚遭受毒打,精神显得有些倦怠。
“哦,呵呵。你兄弟我都能找出来,更何况你的侄子!还是老老实实把东西交出来!”这个施凶者不耐烦地大吼起来。
“哼……我若要你那个颗肮脏的黑心,你给吗?”
施凶者没有接话,似乎失去了耐心,一把抓住老者的肩部,一只铁拳像撞钟一样击中他的胸口,之后弹了回来,随后又用力飞向他的腹部,这是要从肉体上彻底摧毁这个老人。
这个时节,江南正值雨季,夜晚的暴雨声像铁幕一样遮盖着窗外的一切,不管室内发生了什么,外面风雨依然,没有谁会料到在这样一个闲适安逸的居所内,一件离奇的恐怖命案即将发生。
这老者想通过拖延时间等待救援的策略显得极为渺茫。虽然他早已料到这一天迟早会发生,但又有什么指望呢?三更半夜的谁会来寻他!他的好友都在外地,家又偏僻,唯一的亲人——他的侄子差不多快两年都不曾联系。行凶者野鬼一样突然出现在面前,他甚至连寻找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更不用说报警或者喊人了。
也许,今晚,自己真的要丧命黄泉。可是,这番家业,还有那份历经了多少代人才传至于他,为此又付出一生心血所保守的秘密,如何才能妥善保护好?今晚可能要像曾经的先人一样为此付出生命代价。
他极为懊恼,后悔自己没能严格地按照传承的要求及时物色后继之人,以至于多年来一直没能找到更加合适人选,祸至今日却苦无对策。即便是自己死了也不觉得有何遗憾,而现在,唯一给他带来痛苦的大概只有此事了。
他也曾试图将秘密托付给他的侄子花袭龙,可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他的心愿,弄不好自己前脚刚入土,后脚遗愿就会随之灰飞烟灭,那样的话自己不成罪人了吗?
哎,也许是自己固执,也许是不了解年轻人的想法,或者是自己真的太过于自私,实在不行,找个异姓之人也可以啊!如今一切都晚了。
唯一让他获得些许安慰的是,三天前他已及时通知秘密的保存者“危险已经降临。”
“我兄弟?呵!他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更何况你?”一听对方提到自己的兄弟,老人依然强硬反诘。实际上他有点心虚,不知道这个行凶者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有一点判断的很准确:自己所精心隐藏的一切秘密几乎没人知道,也很少有人关注,即便有人捕风捉影,大都不会把它当作秘密看待,因为这份东西市面上到处都是。
老者判断:这个行凶者要以死来威胁,甚至对自己家人了解得如此透彻,那只能说明来者一定是多年来他所担心的那股邪恶势力,没想到他们真的又出手了。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他们已经被我杀死!你若不交出来,包括你侄子都是一样的下场!”
“无耻!卑鄙!”老人大声痛骂。他突然踉跄地站起了,飞快朝右侧跑去。
那行凶者一看老人要跑,急忙后退堵住大门,一不小心将额头恨恨地碰到门边上,行凶者顾不上疼痛,两只胳膊立刻伸开,死死地拦着门口。
没成想这老者方向一偏,一头撞向右侧的厅柱上,随后整个身体像泥团一样跌落下来,顺势曲缩在地一动不动。
那施凶者见状大吃一惊,急忙跑了过来,但一切都晚了。他缓缓把老者平放到地面上,手凑到鼻孔处,没了呼吸——死了!
“唉——”这个行凶者懊恼地叹了口气,然后呆呆地站到那里,他不知道该如何收拾眼前这幅惨景。
“没想到这老头还真这么固执。”行凶者自言自语。
这时从两边房间中各走出来一个蒙面黑衣人。
行凶者问:“找到没有?”
“没有。”两个蒙面黑衣人异口同声。
“都找遍了?”
“是的,都找遍了,这老头可能把它藏到别的地方了。”
“你们没留下指纹什么的吧?”
“很干净,我们很小心,一直没解头套和手套,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那好,我们赶快走!随后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