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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生王者

四个月后。

宫主月如苼产子,整个宫门进入一种半封闭的状态。孩子出生那天,阴雨连绵,天色灰暗,让人心里惶惶的。

一间极其华丽的闺房里,月如苼媚态动人,衣衫不整地痛叫着。十月怀胎,产子之痛,哪怕她是偌大宗门的宫主也无法逃脱。

宫主月如苼的相公,乃是上一届清月天宫的宫主之子,月如苼本身亦是上届宫主的亲传弟子,有了这层关系,亲上加亲。她的相公叫谭奇,实力惊人,是清月天宫的护宗长老之一。而上一届宫主名字叫花无夕,当年清月天宫在她的带领下,辉煌一时,主要得益于花无夕的相公,谭千秋,在他那个时代,他乃是绝世强者之一,但岁月不饶人,在一次重伤后,羽化西去。花无夕的实力同样深不可测,她虽隐世,但新一辈见到她依然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花婆婆。

此刻,所有人齐聚一堂,等待着这名孩子的出世。

“这样的天色,夫人不会出什么差错吧!”谭奇望着灰茫茫的雨天,面露担心之色。

“奇儿,莫要乱言乱语!”坐在旁边的一名老妪开口呵斥道,她便是花无夕。

“是,娘亲。是孩儿多虑了。”谭奇恭敬道。

前半段时间,一切进展都十分顺利,产房内,有三名宫门内的接生婆子。桌上,摆了一盆热水,一把剪刀,一条毛巾。

热水用来消毒,并叠好,盖在前额上,此外,还要用来擦洗婴儿和产妇。剪刀用火烤过消毒,用于剪掉脐带。此外,房间封闭,没有通风。

两个接生婆子按着月如苼的双手,避免她乱动,随着时间的推移,婴儿的头到脚缓缓出来。

房间内,甚至是房间外都能清晰地听到婴儿的哭啼声。

“生了,生了……”接生婆子激动地叫着。说完,其中一人便拿起剪刀置于火上炙烤,准备将脐带剪去。

月如苼躺着,睁开疲倦的双眼,脸上还带着红潮,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怜爱地盯着刚出世的孩子,甜蜜与幸福充斥在心间。

谁知,异象异象横生。

新生婴儿在哭啼几声后,身体爆发出耀眼的灰色光芒,从还未剪断的期待中,汲取着母体的生机。接生婆子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了月如苼脸色逐渐发白,如同白纸。

吓的她啪嗒一声,剪刀掉在了地上。

“姑爷,大事不好了。”接生婆子推开门,脸色慌乱道。

谭奇不听解释,神色不安地推开了接生婆子,径自走入房间内。婴儿散发着灰色的光芒,隐隐有一股死气的味道。

“夫人,你怎么样了?”谭奇搂着月如苼,感觉到月如苼体内的生机正在流失,脸色大变道。

花无夕和一干长老走入,目光落在了新生婴儿上,灰色的气流被一股吸力变为一个漩涡,脸色也无比凝重。

“玄阴玉体?”一名长老惊叫出声。

“拥有这种体质的婴儿,出生时伴有死气,并吞噬母体生机,甚至是附近生命的生机。”另一名长老下意识地补充着。

“这种体质的出现十分罕见,即可以出现在男婴身上,也可以出现在女婴身上。每一次出现,若不尽快切断脐带,那婴儿会将母亲的生机吸干,运气若是好一些的话,这婴儿运气好则能活上几年,运气不好也会立刻夭折。”太上长老面色阴沉如水地望着那名婴儿,这名婴儿出世似乎都是带着不祥而来。

“娘亲,快救救如苼。”谭奇喂服夫人一颗丹药,抚摸着妻子苍白的脸,目光落在了那还带着灰色光芒的脐带上,急出声道。谭奇听了太上长老的话,立马意识到保住夫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当然,并不是他没有能力切断脐带,而是他得征求娘亲的意见。

花婆婆睁开略微阴翳的双眼,抬起手,手上的皮肤如干枯的树皮,轻轻一挥,一道紫色的光芒一跃而过,婴儿落地,呱呱大哭。

“你这孽子,老子一巴掌拍死你,差点害死你娘亲。”谭奇愤怒地举起了手,一个能量球倏然出现,他咬牙切齿,哼的一声,拍在了地板上。虎毒不食子,若是自己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以后如何面对自己的夫人?

所有的长老都沉默了,这女婴,恐怕命不久矣。

床边,幼小的孩子,哇哇哇地哭泣着,周围环绕着一圈一圈的死气。若是这些死气全部转化为玄阴之气,这孩子才能存活下来。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一个长老心有不忍。

“很多年前,我记得有一个家族的族长,他们这一族一脉单传,但不幸的是,他和他怀孕的妻子外出时遭到仇家追杀,回到家族后,这位族长的妻子受了重伤,不惜损耗真元与生机,为那位族长诞下一男孩,后来这名男婴活到了六岁,这位族长花了大代价,找到了一枚四千年分的生玄果,为他孩子续命四年。”花婆婆眼里闪着精光,缓缓开口道。

“后来,这个孩子知道他时日无多,年仅十岁,便参与王者之路,与当时的各族天骄一争高下,玄阴玉体的强横,硬是缩短了几年的修炼时差,那男孩同阶无敌,玄阴之气爆发出来的战力是普通元气的好几倍,这孩子一人一剑,跨越一大等阶,与诸位圣子和圣女一较高下,展示绝世风采,令人叹服。很多人都猜测是哪族圣子服用了返童丹,才可能在小小年纪力撼诸强,其实不然,这一切全都是玄阴玉体的玄妙。”花婆婆说到这儿,眼里闪过一丝炙热之色,缓缓落在了刚出世的孙女上。

“玄阴玉体的拥有着虽然是会半路夭折,但如是能克服死气吞噬体内生机,将来这孩子很有可能问鼎无上大帝,只是这孩子命不久矣。”花婆婆眼里闪过一丝惋惜之色,她能感觉到,由于没有母体生机的滋养,这孩子的生机仅能维持死气半个月,也就是说半个月过去,这孩子也将撒手人寰。

众人吸了一口凉气,果然,得到的和付出的永远是成正比。

“谭奇,找几个丫鬟子照顾好宫主和孩子,还有,若是下次还作出什么伤害孩子的举动来,你就回祠堂去面壁思过。”花婆婆冷哼一声,显然对谭奇刚刚想出手伤害一个刚出世的亲生孩子的愚蠢举动十分不满。

“太上长老,大长老和二长老,你们三人随我出去。”花婆婆轻咳一声,道。

四人走到门外,灰蒙蒙的阴雨天将气氛渲染得十分沉重。花婆婆背对着三人,低声道:“唉,想必各位长老都清楚,月丫头不仅是我弟子,更是我谭家儿媳妇,如今我孙女拥有玄阴玉体,已是事实,但只要有一线生机,老妪我仍不想放弃,你们速速离开宗门,不惜代价,为她寻来续命药,或者寻找是否有古法可以破解这玄阴玉体,让我这孙女逃脱厄运。”

三位长老面色沉重,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太上长老在回房间的路上,想起乐怡那丫头可能快要生了,便径自走向乐怡的住处。希望他们母女平安吧!太上长老脸色有些凝重。

“圣女怎么样了?”太上长老拉住一名丫鬟,询问道。

“回太上长老,圣女和她肚子里的宝宝都很好,她刚刚去后山散步了。”那名丫鬟恭敬道。

“退下去吧!”太上长老挥了挥手。

后山,栽种了一年四季皆为青翠之色的香竹,走在竹林之中,不仅凉爽无比,竹子特有的香味能提神醒脑。清幽的环境中,适合散步,宫门的许多优雅之人都选择在此处玩乐。

乐怡站在一个栅栏面前,双手抚摸着肚子,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一个生命勃勃有力的跳动着。“孩子,你说你爹还能回来吗?”乐怡身穿绿色长裙,头上已是习惯性地将头发盘起,晃眼间她已嫁为人妇。古时,到了出嫁的年纪可以将头发盘起,叫及笄,但多是嫁为人妇后才如此。微风轻摇,长裙飞扬,婀娜娉婷的身姿上有一种恬静美。

想着,想着,便入了神。

“丫头,丫头。”太上长老连续叫了两声。

“啊,见过师尊。”乐怡回过神来,惊叫一声。

“这里风大,你有孕在身,等会还是回房间休息吧!你随我来,我有事与你商讨。”太上长老闭目,缓缓道。

“我等会要出去一趟,这段时间会安排九长老照顾你,直到你孩儿出世,母子平安。”九长老是宫门内三名女长老之一,曾受过太上长老的点拨,照顾女孩子也方便一些。太上长老还是将宫主的事情隐瞒下来,若是乐怡得知,心里恐怕会有一些压力。

乐怡听到这话,鼻子发酸,想哭。宫门内,这是自己的至亲啊!

五日后。

乐怡产子,天上散发着一圈又一圈耀眼的光晕,一丝丝灵力荡漾在这片天空,惊动了整个宗门。

“这是怎么回事啊?”一名弟子惊讶道。

“天生异象,难道是宫门内有宝物出世?”另一名弟子旋即附和道。

“咦,这光芒蕴含的灵气纯净,对我们修行大有裨益。”有弟子惊喜道。

花婆婆凌驾于空中,望着这万丈光芒的盛景,干枯如树皮的脸上,嘴里喃喃着:“这种异象,似乎是无上心法出世。”

“娘,发生了什么事了?难道有人来犯?”谭奇在一旁问道。

“似乎是圣女产子。”旁边的丫鬟提醒道。

“圣女产子?”谭奇皱着眉头,怒气道:“圣女若是婚嫁,我们岂能不知?未经宫门同意,私自通婚,可是大罪。”

“回姑爷,宫主已是得知圣女之事,只是念她怀孕,心生不忍,已将她的圣女之位免去,但并未向外公布。”丫鬟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你们随我前往圣女住处……”花婆婆缓慢说着。这圣女之子出世能引发天地异象,将来若是成长,对于清月天宫而言则是助力。

房间内。

一名接生婆子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儿,到热水房为他擦洗着身子。婴儿的胸口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微弱却让人心旷神怡。

“这男娃子可真是奇异啊!通身洁白如玉,散发光芒……”接生婆子感叹道。她还未说完,便看见九长老进来,连忙行礼:“见过九长老!”

只是,九长老并没有理会她。

“花老,护法!这便是圣女诞下的男婴,伴有异象出世,他虽然是刚刚出生,但是身体外却伴有充裕的天地灵气。”九长老指着接生婆子抱着的男婴解释着。

花婆婆睁开浑浊的双眼,眼里闪过锐利的噬人光芒,振奋道:“竟然是先天元丹,这种逆天的资质,真是天眷我清月天宫啊,我清月天宫要大兴啊!”

“传令下去,封锁这个消息。”若是让外人得知清月天宫出现了一个先天元丹的妖孽,恐怕会招人眼热,引来杀身之祸。

先天元丹与玄阴玉体一样,都是极为罕见的,百年难得一遇。只不过前者是上天的宠儿,后者则是上天的弃子。

修炼天赋,尤为惊人。

此子,乃天生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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