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这块黑玉最近有些发热?莫非这里暗藏玄机?”秦一翰放下手中的书籍,捂着胸口的黑玉,眼里闪过思索的光芒。
这块黑玉的来历,明面上是若汐所赠之物,但仔细深究,怕也是当初那老人的东西!而那老人的东西恐怕不是凡物。若是他知道他所修炼的《力化天地》乃是老人所赠,想必会更加惊讶,这卷功法奇异无比。炼体化气,自带形意,霸道无比。
当秦一翰的注意力越来越集中的时候,他感觉精神一阵恍惚,意识仿佛被一束光芒所牵引,让他昏昏欲睡。
他的双眼睁得很大,企图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渐渐地,他眼睛的一丝丝灵动开始散去,仿佛整个人的灵魂被活生生地剥夺了一样!
无边无际的黑暗涌进他的脑子里,让他浑浑噩噩!这是哪?秦一翰想大叫,但发不出声音。时而天旋地转,时而上下颠簸,跟坐过山车似得,刺激无比,无边的墨色却让人惊悚。
潺潺流水,湖水溢满缓缓地向下流,叮叮咚咚,山泉与黄鹂的歌声形成了山中的仙乐!潭中鱼可白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
湖面如境,倒映着山川草木,河中桥一名女子静静地站立着!
“脑袋好痛啊!”秦一翰睁开眼睛,不断揉着额头。
“这里是?”秦一翰瞳孔一缩。
“小山谷。”他望着那小小的茅草屋,惊叫出声。
“娘!!”他神志有些混乱,但还是一眼看到了并认出了那熟悉的背影。顿时,连爬带滚地奔袭过去,由于脑袋一篇晕眩,倒在了地上。
“娘,你终于回来了吗?”这一切,仿佛是那么的真实,秦一翰泪水忍不住落下。他伸手去触摸,怕人前的人儿稍纵即逝!
“我好想你啊!娘。”秦一翰爬起,抹去泪,留下痕,哽咽之中带着数不清的心酸。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爹,娘也在自己被送回家族之后离开,成长的快乐表现的也仅仅是强颜欢笑,内心始终有种孤独。
他哇哇哇地哭!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我跟你之间的约定,你并没有完成,修炼怕是懈怠了!不见你,是因为你弱小,跟着我有不断的危险;若我一直没有回来,你就在秦府里好好生活吧!”那桥头上的女子,没有转身,淡漠的声音沿着湖面传来,仿佛带着冰凉的水汽,冰凉彻骨。
“娘!”秦一翰伸手去触碰,那女子如烟雾般融进了湖面飘来的薄雾。
少年拇指和四指微微并拢,眼神定定地停留在指尖,眼皮不闭也不眨,泪如珍珠,滴滴下滑,眼球像是血丝被撕裂了一般,骇人!
“变强!我要变强!”他指尖狠狠地扎进了手掌之中,双目发红,如小野兽般发出噬人的低吼!
血泪竟然倏然流下!这背后压抑了太强烈的执念!越是平凡,越是不甘!越是孤独,越发渴望变强,越发渴望高处不胜寒。
嘣的一声,画面破碎!
秦一翰睁开双眼,手握着黑玉,脸上有依稀的泪痕!
这难道是梦?!但是为何手上脏兮兮的?这梦那么真实?
“喂,你想变强是吧?!”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从旁边出传来,着实吓了秦一翰一跳。
一个六七岁的小道士竟然坐在桌子上,问题是秦一翰在此之前从未见过他。这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娘,你到底在哪?秦一翰微微失神,寻思着。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啊!”小道士神秘一笑,从桌子上一跃而下。
“去……”秦一翰的“哪”还没说完,便瞪大着双眼望着脚下浮光。悬空?这里一片昏暗,不知是何处,这小道士真不简单!秦一翰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我们,这是去哪?”秦一翰咽下口水,有些迟疑地问道。他感觉下一秒若是脱离了浮光,堕入无边的黑暗里定是万劫不复。
“斗兽场。那里有顽世大帝留下的至高传承!”小道士驾驭着脚下的浮光,淡淡地道。
“顽世大帝,你知道吗?就是十万年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顽世大帝,传闻他修炼一途坎坷多艰,但是强势碾压与他同时代的各派天才,乃是正义的化身,斩尽世间的邪恶之人……他一生红颜知己无数,但却是一个痴情无比的人,只喜欢当时的镇天女帝!……”小道士娓娓道来,神采奕奕,口若悬河,一口气讲了几千字,几乎讲完了顽世大帝的一生,只见小道士双眼神采飞扬,仿佛对顽世大帝的一生了如指掌,眼里满是嘚瑟。
“据我所知,十万年前如今已被人们命名为天崩时代,天崩时代后,大帝寂灭,强者销声匿迹,而一直被人传颂,惊艳了一代又一代的大帝乃是镇天女帝,她乃是千古奇女子,自小只身战力滔天,称帝后亦是轻而易举地横推当代大帝,历来被人们顶礼膜拜为真命天女。容貌和才艺更是天下无双,她可比顽世大帝强多了!”秦一翰修炼虽然平淡无奇,但是自幼爱读书,对这些广为传颂的历史人物倒是知道不少。
“……镇天的确是风采无敌!”小道士嘀咕着,眼里满是回忆之色。
“你说什么?”秦一翰问。
“噢,没什么,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小道士握拳抵着嘴巴,轻咳一声,装模作样道。
“你要带我去斗兽场!”秦一翰目光狡黠地盯着小道士,一脸正色。
“嘿嘿嘿。”小道士玩味地笑了笑,“小屁孩,你不就是想从我嘴里套点话吗?本来就是要跟你说的,急啥嘞。”
秦一翰尴尬地挠了挠头。
说着,两人似天上的流光,竖直而落,稳稳落在一个看台上。
“这便是斗兽场了。”小道士指着宽阔的擂台道。
一群如秦一翰年纪大小的孩子,围满了整个擂台。此时,他们正抬头仰望着擂台上空的光幕,聚精会神。
那是这个斗兽场的——规则。秦一翰眯着眼睛,拳头紧紧地攥紧了。
七十二块黑玉,七十二个看台,七十二个孩子,闯进了顽世大帝的奇异空间。
这些少年,虎目生威,炯炯有神,小小的躯体浑身散发出强大而自信的气息。这些少女,头戴金凤钗,胸前绣凤凰,明眸皓齿,冰肌玉骨,在看台上,一颦一笑,显得楚楚动人。眼眸深处又掩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颇有几分英气。
不少少年在远处,目光自然而然地瞟了过去,眼里闪过炙热之色,自古英雄爱美人,这话不假!
小道士笑眯眯地看着秦一翰,抚摸着下巴,旋即发现自己没有了一撮胡须,脸皮不禁抖了抖,显得尴尬。可以说,与那些少年少女想比,秦一翰像是一只丑小鸭。
“咳咳,我先离开了!等到天空的擂台落下来之后,比试便会开始,好好加油,我看好你。”小道士拍了拍秦一翰的肩膀,眼里带着调戏,怎么看都有一种偷笑的意思。
秦一翰目光灼灼地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字幕:同阶一战谁无敌?很明显,这擂台赛比得是同阶比斗。他暗自握紧了拳头,又有谁像自己这样,一直在锻体境界徘徊不前。
一处悬浮的宫殿里。
小道士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老叟,下巴带着长长的胡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大帝,为何你突然对一个实力低微的孩童如此上心?”一条黑龙虚影默然显现,话语里带着恭敬之色。
原来,这个小道士,不,这个老叟竟然便是赫赫有名的顽世大帝!
顽世大帝抚摸着胡须,眼里闪过怀旧的神色,叹气:“小黑,在当时,很多认为我天赋异禀,才会成就无上大帝,其实不然……”
“当时我修炼资质平庸,如果没有逆天的机缘,恐怕穷极一生,也是无法登临峰顶,但是我的娘亲却执意要我修炼……”
说到这,他顿了顿,眼里有些感伤:“为此,我娘散尽家财,看尽世人脸色,跪求过无数那些所谓的修炼高人,最后欲被人羞辱,选择了上吊自尽!”
“后来,我从我娘的遗物中明白了原因,她生了我,因为我是个修炼的废物,被我爹的家族赶了出来,还有人欲将我母子斩尽杀绝,我娘带着我一路逃离,一路拜师!”
小黑龙不难想象到,一个妇人被赶出家族,带着一个孩子颠沛流离,心中的愤怒和不甘是多么的波涛汹涌!有时候,一个女人的执念是很疯狂,可摧毁一切。她多么的希望当初的顽世大帝能修炼成绝世强者,带着她回到那个让人寒心的家族让他们擦亮眼睛看看,然后狠狠出口气。
“后来,我不拜师,只相信自己,在很多险地出生入死,遇见了镇天,遇见了你……”
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是其中的艰难险阻肯定是难以形容。顽世大帝的资质也逐渐在生死的战斗中,逐渐改善,凭借着无比惊人的韧性,成就一代神话。其实,他心中更是感激镇天女帝,要不是当初在那个小小的地方,镇天给了他一瓶疗伤药,或许顽世大帝这个人便在史上不复存在。
“那个孩子跟我的经历很像,看见他梦境中的娘亲,让我想起了我娘亲,或许她离开的时候,有太多太多的不甘吧!”顽世大帝动了恻隐之心。
“因此,我想给他一个机会!”这时,顽世大帝变得面色平静,或许他经历过太多,很多人情世故都消散于天涯之外,变得超然物外。
黑龙虚影恍然地点了点头,自从遇见顽世大帝后,他便一直追随于他,自然明白后者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对了,大人,你有没有发现……”小黑龙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
“嗯,我感应到了,这七十二个孩子当中,有一个女孩身上有镇天女帝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是真的。”顽世大帝沉吟一会,思索道。
小黑龙当时近距离接触过镇天女帝,自然明白在这等人物前,气息的压迫使他印象深刻无比。
“大人,你说她会是镇天大人的转世吗?”小黑龙提出自己的疑问。
“不是,她可能跟镇天接触过,当然她可能是镇天的亲人,也不一定……镇天的气息我太了解了。在当年那场大浩劫中,也只有镇天和少数几位硬扛了过去,就连手段通天的镇天,也是被逼得踏入了轮回。”顽世大帝很是确定,脸色凝重道。因为镇天现世了,那么说,是那场浩劫又要来了么?
顽世大帝的脑海里飘过了很多画面,一位身穿青色短裙的女子,握着一把长剑。她雍容华贵,气势无敌。眼带神霞,步步生莲。镇压了当时数不尽的天才。当时多少天之骄子与天之骄女的光芒被她掩盖。一代奇女子,便是如此。
在那样被屠杀的黑暗时代,镇天不畏生死,挺身而出。一个女子能做到如此,让世人唏嘘不已。想到这,顽世大帝的眼里流淌着怀念和迷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