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官雨诺再次睁开眼眸,已是第二日晌午。全身酸软无力,腹中空空如也。上官雨诺可以想到,这些年“她”在将军府受到何种虐待,定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像“她”这样的弱女子,能够活到现在已是万幸了。
屋子里已被打扫干净,那名唤作“止水”的男子也不见踪影。
轻轻地叹了口气,上官雨诺拖着虚弱的身子下榻,想找点吃的。
可是屋子内外没有一点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可见止水的日子也极为艰难。
院子里有一口水缸,里面正好有点水。无奈,上官雨诺只好先喝点水保持体力。
“咕噜噜”饮下几口水之后,上官雨诺看着水里的倒影皱起眉头。
面黄肌瘦、眼窝深陷,连及腰的长发都发黄分叉,毫无光泽。可以看出是长期营养不良引起的,否则不会这般体虚气弱。
“刘氏,我上官雨诺会让你知道,惹到我,是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咬牙切齿地低语两句之后,上官雨诺又回到了破屋里。
只活动了这么一会儿,她便觉得自己疲惫不堪了,这副身子还真是弱的不能再弱了。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止水的声音。
“娘子,止水给你带吃的回来了!”
止水开心地跑进来,将手里的几个野果子放到床边,笑着说道:“娘子你看,这是止水从后山摘来的野果子,你先吃点吧!”
他那原本就不洁净的布衣,此时看起来更是脏兮兮的了,衣摆还划破了。
“你……”
上官雨诺不知该说什么,此时她已饥饿非常,拿起果子便狼吞虎咽起来,也不在乎被人唤作“娘子”了。
止水见她吃了,便又说道:“娘子,你先吃着,止水还有好吃的东西要给你,不过要等一会儿!”
说罢,他转身便出去了。
上官雨诺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感觉暖洋洋的,同时又对他心生恻隐。
明明是七尺男子汉,偏偏是……连说话都似孩童一般。
不过多久,止水果然抱着一个什么东西又跑了进来。
“娘子你看,这是止水很破庙里的老乞丐大叔学的叫花鸡,你尝尝好不好吃?”
止水一边麻利地剥开那一层已被烤干的泥巴,一边开心地解释。
看着那又香又嫩的叫花鸡被剥开,上官雨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副身子的主人已经许久不见荤腥。想她上官雨诺前世最是挑剔,即便是吃顿饭也是处处讲究,哪里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止水将一整只鸡都递给她,自己忍着嘴馋,偷偷吞口水。
上官雨诺知道他也定是饿了,便分了一半给他。
止水摇头,说道:“娘子饿,止水不饿!”
“你吃吧,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止水虽然有些傻,可是心地善良,让上官雨诺莫名心疼。
几番推让,止水终是拗不过上官雨诺,两人一人一半分食鸡肉。
上官雨诺竟然觉得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肉了,或许是因为太饿了。
吃完了鸡肉,上官雨诺感觉体力恢复了些,便问:“止水,你这鸡是哪里来的?”
止水一愣,有些吞吞吐吐地回答:“那个,是,是从后山抓的!”
“后山?”
上官雨诺心想,那些野果子估计也是在后山摘的。
不疑有他,上官雨诺相信了止水的话,让某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昨天那几个死人呢?”
“止水丢出去了!”
“你不怕?”
上官雨诺看着他那如泉水般清澈的眸子,认真地问。
止水摇摇头,回答:“他们是坏人,止水不怕坏人,止水要保护娘子!”
那坚定的话,让上官雨诺再次感动。庆幸自己能够遇到这么个“傻子”。
看了看他脸上那一片紫青,问道:“还疼吗?”
她的声音不知不觉地柔软许多,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
止水见她关心自己,瞬间乐开了花,一个劲儿地摇头说不痛。
吃过东西,上官雨诺又觉得困倦,便躺下来休息。这副身子没个几日的修养,怕是难以自由活动了。
止水见她睡下了,轻轻地为她掖了掖被子,便急忙出门,将院子里的鸡毛就地掩埋,那慌乱的模样有些破坏犯罪现场的赶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