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那怪物“啪”地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地,再也没爬起来。我们几个见状,总算长长吁了口气,一边用狼眼观察着它,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几步。只见无数绿色的液体迅速从它体内渗了出来,流得到处都是,腥臭无比。
“白爷,它是不是死了?”躲在我身后的葫芦紧张兮兮地问。
“好像是死了。”我不太确定地答道。
听我这么说,葫芦的胆子这才大了一些,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大半。他刚探出脖子朝那怪物瞄了一眼,就“妈呀”了一声,身体一个哆嗦,又立马把头给缩了回来。此刻,那怪物远远望去,混合着墨绿色的液体,活像地上的一摊烂肉,极其的恶心又恐怖。
当时小鸟离那怪物最近,他观察了一会儿,忍不住喃喃自语:“这东西流出的液体好奇怪?”
其实要说到奇怪,这整个山洞就没有一处对劲的地方,也不知这个似人非人的怪物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我的大脑飞快地思索着,这鬼东西当时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它究竟是一路跟在我们的身后,还是一直都潜伏在这周围的呢?如果是潜伏在我们的周围,那它会不会还有同类?想到这里,我似乎都能从空气里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来。
很快整个山洞里都弥漫着那股尸体的腥臭味,而且随着时间的蔓延那味道也越发浓烈起来,这种臭味和普通的臭还不太一样,就好像这怪物的尸体已经腐烂了很久似得。
“这些液体不会是它的血吧?”老猫随口反问道,他只瞥了一眼,就一脸嫌恶地走开了,估计再多看两下他都要吐出来了。他故意走远了一些,放下了背包,取出了里面的子弹,然后靠在一处岩石上,准备填满弹匣。
老猫这话说得不经意,却让我们几个都陷入了沉默,闷子摇着头分析道:“没道理,虽说有些千年腐尸也会流出这样的液体,可咱们遇到的这个分明就是个活物,不可能是粽子。”
“那你们说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葫芦咽了咽口水,既好奇又后怕地问,他看一眼眉头就皱一下,最后眉头几乎都要拧成一个死结了。
我不敢靠得太近,所以也没能看出个究竟来,只能摇头望向了一旁的闷子,闷子也同样是一脸疑惑。
小鸟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对我们说:“有件事,我倒是一直很纳闷,我们这一路过来山里都太过于平静了,别说是野兽,就连天上也没有一只飞鸟,之前田老说过,这匣子山只要有活物进去就再也不会出来,恐怕这东西原是山里的野兽吧,至于它为什么会变成在这样……”小鸟说到这里对我们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为什么它会变成这样就不得而知了。
小鸟的话倒是提醒了闷子,他“咦”了一声,皱眉说:“我想我可能知道这是什么了。”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你们看,这怪物的动作如此灵活,四肢和体型又十分接近人类,还有头骨和獠牙,再加上身后的尾巴,这八成是山上的猿猴。”
不说不像,我这才觉得,这东西整体看上去确实犹如一只被剥了皮的猿猴,全身的肉往外泛起,坑坑洼洼的,直叫一个恶心。也许是血流了大半的缘故,在光线的照射下,它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墨绿色的半透明状。不知为何,它身上的肉又不太像肉,倒有点类似于固体明胶之类的,也不懂是什么原因使它变成了这样,看似十分的诡异。
我们几个研究了半天始终没什么头绪,到最后大家都被那股刺鼻的腥味熏得吃不消,连脑子都晕沉沉的,就赶忙退后了两步。小鸟可能是想到刚才那怪物就攀在自己的背上,这会儿觉得全身都难受起来,他把背包往地上一扔,索性脱下了羽绒服,把上面残留的绿色液体大致擦拭了一遍。
经过这一番折腾,大家稍作整顿了一会儿,但是毕竟此地不宜久留,便又很快拿起各自的背包继续朝前赶路。
葫芦见眼下没了危险,胆子自然恢复了不少,走之前还不忘对着那绿猴怪踩了一脚,他这一踩直接就把那绿猴怪的脚给踩烂了,虽然恶心,不过心里总算解了点气。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很多疑点,这事情显然不科学,这个绿猴怪明明就是个活物,死后却瞬间如腐尸一般,还流出的是绿色的液体,如果那些液体当真是它的血,那它究竟又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心里顿时有了一股极不好的预感,难道是这匣子山里有什么东西使它产生了这样的变异?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一旁的老猫突然“哎哟”了一声,似乎被什么东西攻击了,然后手中的枪就措不及防地甩了出去。
他立刻打开狼眼朝上照去,然后咒骂道:“妈的,快跑,这边还有一只,上面的石壁有裂缝,原来这鬼东西都是从岩缝里爬出来的。”
看来之前我猜得不错,这鬼东西果然还有同类,如果它们一直都是潜伏在这石缝里的,那这里肯定不止一道石缝,说不定是纵横交错地遍布了整个洞穴。眼下一只就已经够让我们吃劲的了,如果再多来几只围攻,想到这里我就心里一紧,头皮又开始发麻。
只听他刚喊完,我们头顶就冒出了三条绿油油的尾巴,垂在半空中对我们甩了过来。我靠,你大爷的,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心里忍不住骂道。看样子我们是被包抄了,敢情刚那绿猴怪撕心裂肺的惨叫是在召唤同伴呐。
这些尾巴的速度很快,在我们眼前晃来晃去,我们只顾着左躲右闪,避免被它们缠住,根本就来不及去反击。闷子让我们都拔出匕首去砍它们的尾巴,我这才想起尾巴似乎是这些怪物的要害,正要撸起袖子大干一场,却突然想起自己身上似乎除了一只狼烟手电,基本是两手空空,顿时有些懊恼没提前准备一把防具。不过话又要说回来,之前谁他妈能料到里面会这么凶险。
就在我愣神之际,小鸟朝我喊了一声,然后扔过来一把匕首,他说他的身手比我灵活,徒手也可以应付,就把身上的匕首丢给了我,让我防身。
与此同时,那一头的葫芦又叫了起来,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惊恐地喊道:“诈尸啦——”
我们忙转过头去,这一看头皮又是猛然一炸,只见刚才那具绿猴怪的尸体竟然动了起来,也不知是断了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它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如同一只全身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似得,在地上不断扭动着身躯。葫芦当时吓得魂不附体,双腿就像被钉在了岩石上,整个人都动弹不得。此刻的场景十分诡异,那绿猴怪正以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朝着葫芦蠕动了过去。
我们这边正被那几条尾巴纠缠着,一时谁都脱不开身去帮葫芦,只能急得大叫:“你他娘的还愣着干嘛,快跑啊!”
葫芦被我们这一喊,才反应过来,正要拔腿就跑,却见那绿猴怪的爪子已经抓住了他的小腿,然后顺着他的小腿又往他的上半身攀去。闷子身形敏捷,忙用匕首朝那些尾巴挥去,它们似乎有所忌惮,我们终于有了点喘息的机会,而老猫就趁机跑到岩壁角落里去摸刚才掉落的那把枪。
那头葫芦的整个身体都开始抽搐,不停翻着白眼,似乎快要不行了,估计再这样下去,就算没被这怪物吃掉,他也要被吓死了。此刻上面的绿猴怪虽然有所忌惮我们手中的匕首,一时都缩起了尾巴,却又不甘心坐以待毙,冲着我们嘶叫着,眼看就要跃跃欲试地朝我们扑了过来。
我见状赶忙就要往葫芦那里跑,我这刚挪一步,上面的尾巴又猛然朝我甩了过来。闷子当即护在了我前面,他把我往后一推,那匕首锋利到几乎都能割破空气,饶是绿猴怪的速度惊人,尾巴也还是擦破了一点皮,又迅速缩了回去。
闷子背对着我说:“我帮你掩护,你快去救葫芦。”
“好。”我应了一声,当下也不再迟疑,就朝着葫芦那边奋力跑了过去。
在狼烟手电光的照射下,那绿猴怪的影子落在了前面的岩壁上,已经完全分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了。只见它此刻爬到了葫芦的肩头,非常吃力地动了动脑袋,然后张大了下颚处的嘴,还从里面伸出了一条细长的东西,似乎是舌头。
坏了,这鬼东西连舌头都伸出来了,它这要一口咬下去,葫芦的脖子肯定就要断成两截了。我暗道不妙,救人心切,当即就起了杀心,这杀心一起脚底就像生了风,跑得飞快,然后想也没想,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就朝着葫芦肩头的那个脑袋砍了过去。
那绿猴怪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直接被我一刀刺穿了脖子,我这一刀不说用了十成的力道,最起码也是九成,然后用力一挥,把它整个脑袋都割了下来。只见那不规则的头颅飞到了半空,又快速地抛落到地下,面目极其的狰狞可怖。
这绿猴怪也真是血量十足,已经流了那么多血,竟然还溅了我一身液体,臭得我一阵恶心,差点没吐出来。这时,它的身体挣扎了两下,看样子竟是要转向我这边,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说,这鬼东西难道是开了外挂,头都没了,还他妈能动?我正想不行再桶上一刀,突然它的整个身体就垂了下来,我见它好半天没动,估计这次是真死绝了。
葫芦一直都没什么反应,我料想他肯定是吓傻了,我见那尸体还挂在他的身上,正打算把它弄下来再说,却见葫芦抬头看向了我,两眼有些呆滞,我差点没被他吓一跳。他满脸都是绿血,好在有五官,不然乍一看还要以为是那绿猴怪了,再加上那怪物的尸体还挂在他的身上,看上去说不来的别扭。
“葫芦,你没事吧?”我皱眉问,葫芦没说话,还是表情呆滞,我忍不住又摇了他两下,有些担忧地喊道:“葫芦?葫芦?”
这时,葫芦猛然推开了我,我被他这么措不及防地一推,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葫芦用的力道不轻,这下面又全是硬邦邦的石块,磕得我屁股一阵生疼。他就像疯了一样,飞快地朝着洞穴深处跑去,等我爬起来时,他整个人都跑得没影了。
“葫芦——”我担心他会出事,也赶忙追了过去。
“小羊,葫芦怎么了?”小鸟最先发现了我这里的情况,朝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受了刺激,不见了。”我边跑边对那头的小鸟说,当时的情况确实复杂,如果换做是自己,估计眼下也比葫芦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