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他把她按在怀里,气得话都差点说不利索:“你当我们的感情是什么?”
“当粉笔字,一抹就去!”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女人,气得聂皓天胸口发闷胃抽筋。
他把她淘汰,他晓得她会闹。但是,却没想到这女人会这样闹,那说“分手”时的斩钉截铁,毫不留恋,让他平生第一次像被人用刀剜着一样痛。
她的爱情还懵懂,但总有一天会被他揽到炽热。这部剧还没唱完进行曲,女主角声音就哑了,没戏唱了?
看见聂皓天为一个女人一筹莫展,陆晓心里除了幸灾,就是乐祸。
他跷着二郎腿,笑得坏坏的:“怕啥,你签完字,既成事实,她没了前途,也许就抱紧饭票,哄哄也许就行了。”
也对,过后哄哄就行了。
聂皓天拿起笔,正要签名,陆晓又慢悠悠一句:“也许啊……”
“妈的,你什么意思?”
“也许哄哄就行了,也许就真的分了。”
聂皓天把笔向陆晓的脸上砸去:“你不是最了解女人的吗?也许?”
“我是了解女人,但我不了解你家的38啊。”陆晓爆笑,指着刘春华:“你家这个,真是又2又38,华哥带了3个月,他了解。”
聂皓天立刻望着旁边默了好久的刘春华,刘春华挠挠头:“我是挺了解238,但我,不了解女人啊。”
“没用的狗东西。”聂皓天侧坐在办公桌上,真正郁闷了。
三个大男人,比讨论国家大事还紧张,但半小时后,还是没磨出结果来。不淘汰嘛,又违背了聂皓天的初衷,淘汰嘛,又怕238真的发狠,误了聂皓天的终生幸福。
左右两难,一向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聂皓天,第一次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翻来翻去都是热。
陆晓不耐烦了:“我就不明白了,当初是你开直升机把她抓来当兵,现在你又要拿推土机把人家推走。老实说,我是林微,我也恨不得和你一刀两断。”
“你懂什么?现在和以前不一样。”
不一样了啊。现在,林微不是军营里的238,是他的女人啊。他的女人,就得有顾虑,就得有牺牲。
刘春华憨厚爽直,跟老大在这办公室里为个小女人犹豫半天,碍着老大的面子,他开始还陪着折腾,但磨蹭了这么久,实在忍不了说了句直话:“我说,就不能公事公办吗?”
“怎么公事公办?”陆晓踢了一脚他:“那是老大的女人,我们的嫂子。”
“我没想这么多。就是既然两难,那就干脆法办。一是一,二是二。老大是首长,238是兵,她有资格留就留,没资格留就赶,多大的事儿啊!”
刘春华的意思就是:别拿238当女人,更不要拿238当首长的女人。
“她要是不合格,老大肯定不会循私,直接踢她。现在合格,反倒因为老大而不能留了?我们不能因为她跟了老大,就对她不公平。”
刘春华年过30,女人的小手都没拉过的愣头青,但不得不说,越是简单的人,想法就越接近原始真相。
林微大中午的没下去吃饭,直接闷在被窝里怄气。春花知道她去首长办公室半天,回来就躁得像火星人,可想而知,和首长谈判谈崩了。
因此,春花不敢烦她,也愤愤不平的找雷丰等队友们聊八卦,打算把公私不分的首长形象恒久流传。
今天中午非常闷热,窗外的蝉鸣声一浪接一浪,吵得林微的心烦得想揍人。
当初她死活不想当兵,他硬是把她捉进来,现在好了,她打算当一名光荣的特种兵了,他又要把我扔出去?
玩弄啊,彻头彻尾的玩弄!
她为什么突然想当兵了?除了适应了军营的生活,除了多了一点点军人自豪之外,最大的理由还不是因为他?
因为他,想当一名军人,因为他,想成为一个能让他骄傲的女军人。
但是,巴心巴肝的真诚被践踏了。伤不起啊伤不起!
她是想清楚了的。不就是当兵吗?不就是首长的女朋友吗?
他敢把她驱赶出他的领土,她就敢把他放逐出自己的生命。
但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要是真被淘汰了,她又真的和他分手了,那得多凄凉啊,事业爱情同时玩完!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悲催了。
聂皓天那张时而温柔,时而决绝,时而宠溺,时而阴狠俊脸……在林微的脑海里,越是驱赶却越是顽固的停留。
“滚滚滚,混蛋聂皓天,我要和你一刀两断……”
“啊啊啊……”
林微拿被子蒙头,窝在里面大声的嚷,肺里那一道气再大力的呼都发泄不出来,郁得她将要爆炸,掀开被子,张大嘴巴大力的呼气。
气还没呼到一半,张开的唇瓣便被男人覆上。那凉凉的唇瓣缠绕,又滑又甜又凉到舒心的感觉。慰弄得她那一道气儿啊,烟消云散。
被他那唇舌温柔的搅来搅去,搅得她的爪子软绵绵的绕着他的腰。只是生了半天闷气,只是想像一下他和自己的决绝,她就悲惨得如百蚁噬心。这刻又与他相拥亲吻,她竟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只觉得,即使他真的把她淘汰了,她又真的舍得么?
舍得不和他搞风搞雨?
“首长,还搞我不?”她的唇瓣还贴在他腮边啜气儿,指尖绕着他的颈脖子游走。
那酥心、烧脑子的眸子和表情啊,这女人。
聂皓天望着她雾蔼重重的眼睛,低头以唇又印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一个字掷地有声:“搞。”
他是舍不得她的,她的指尖在他的腮边狠狠一捏,警告的语气:“那还淘汰我不?”
“淘汰。”
“呸……”她用手顶他的厚身板,撑着身子要远离他的禁锢,他却把拽她到怀里锁得死死的:“小东西,敢跑?”
“聂皓天,你别以为我是开玩笑的。你敢淘汰我,我就敢淘汰你。我掌握不了你的天下,我却能掌握我的未来。”
天下,未来?
这女人?是真的心狠。他的心窝又闷闷的抽啊抽。
这么多年来,他是多么优秀,多么供不应求的抢手货、奢侈品啊。全天下都巴不得克隆100几十个聂皓天出来,好安慰军团、豪门那些流着涎沫的少女心。
偏偏就是这个女人,他唯一在乎着的女人,把分手说得云淡风轻、不能回头。
但郁闷的是,他偏偏就怯了,就真怕了她会一去不回头!
难怪陆晓说:爱情就是犯贱。你在她的面前足够贱,才足够希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