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帮。”他睹气地:“丢我的脸!”
“帮嘛,帮嘛!”她撒娇的拱着身子,把她顶得向后退了几步,正靠在街灯柱子上。
“为什么一定要帮?”
“因为我幸福啊,所以我想,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幸福。”她沉浸在自己善良而美好的意境里,全然没有发觉,男人的手已经微不可察的撩了进来。
“嗯,愿天下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远处的花圃旁,聂臻手急眼快的捂住了乐乐的眼睛:“不准看。”
“我要看,我要看叔叔吃阿姨的嘴嘴!”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聂臻睹气地,望着前方被街灯笼罩着的粘成一只的两个人。
“妈咪,没有小臻在身边,你也能这么快乐的吗?是不是明年,你和爹哋就再生一个小宝宝,到时候,你就会完全忘记了小臻了?”
在路灯下吻得粘在一块的新婚夫妻,拥着进了家门。聂臻微微后退,神思恍惚间,却听得身后脚步急促,他本能的拉起乐乐,一闪而跃进侧方花圃里。
前方一个黑衣中年男子,脸色阴鸷,带着杀气,与他僵持着却更近一步。
多次被绑架囚禁的聂臻,立时升起警觉:“你是谁?”
男人语声急速,阴森森的道:“虽然不知道你和聂皓天是什么关系。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借你这条命用一用了。”
“你敢?”聂臻拉着乐乐向后退,身后却是厚墙,乐乐惊得尖叫,黑衣男人暴喝,手中枪支晃眼:“不准叫,叫就立刻宰了你。”
“不要宰乐乐,乐乐不好吃。”乐乐呜呜的哭着,却真的不敢扯开嗓子叫了。
聂臻伸手护着乐乐,看着两侧的树木,心里打着主意:“你捉我是为了要挟聂皓天?可是没用的,我只是个小乞丐,他不会在乎我。”
“小乞丐?哼,他会在新婚之夜也和一个小乞丐谈半小时?”
“他有特殊爱好。”聂臻抹了抹脸,把乐乐往外推:“你绑两个孩子会很麻烦,而且她又吵又贪吃。你放了她,我跟你走。”
“滚……”
黑衣男子枪支一晃,乐乐立马“哧溜”的往旁边奔,跑到聂家大宅子的门边,就要扯开嗓子报信,嘴巴却被人捂住。
温暖沉稳让人安心的声音,是聂叔叔好听的声音:“乖,别出声,叔叔在!”
嗯。乐乐重重的点头,有叔叔在,怕什么呢?
黑衣人不知道后方的变故,一步就踏近聂臻,手掌伸出,眼看要扯中的小孩子的衣领,但小孩子却“扑”的一声向后滚倒,虽然滚得很狼狈,但人却暂时脱离了黑衣人的枪口和黑衣人伸出的大手。
黑衣人暴喝一声,正要向前再扑,半空中急速掠来明晃晃的冷意,远方射过来的匕首正中他的肩膊,他收势不住向前扑,还来不及回头,整个人已被聂皓天抓起抛了出去。
聂皓天:“骆刚,知道我为什么不一刀刺死你?因为,死亡,实在是太微不足道的惩罚了。”
“聂皓天……”
骆刚扑向男孩子的身子微顿,再想反扑时,男孩子已被聂皓天紧紧的搂在腰间,伟岸的男人一贯的王者气度,威严又睥睨众生:“骆刚,你还真以为,我能被你骗得了?”
骆刚捂着伤口退到墙边,不甘心的瞪着他,咬紧的嘴唇像恨不得把聂皓天撕裂的野兽:“聂皓天,你它妈的从前只是我后下的一个兵,你现在得势了,就目中无人。”
“哼,江山代有人才出。我的崛起,和你的衰落并无关系。你本来可以安安稳稳的退休养老,但可惜你生了两个又毒又蠢的女儿。”
“我两个女儿,都钟情于你。对你痴心一片,到头来,你把她们全都害得进了监狱。”骆刚气得咬牙切齿:“5年前,晓婷的帐我还没和你算,你现在又把静宜投进监狱。可惜她在狂讯手中救下你,你却恩将仇报。”
“若不是念着骆静宜当初阴差阳错的救过我,她谋害微微,害我差点中蛇毒而死,她能活到现在?你们父女俩,当初为什么会救我,表面救我之后,实则上在背后又对我做过什么,你们还真当我不知道?我是记忆混乱,但我不傻。”
“你,你知道什么?”
“我受伤逃脱狂讯狼窝,本隐身等待麻醉针药力失效。醒来时,便发现骆静宜英勇的背着我出逃。我聂皓天这一生,第一次如此狼狈的受伤求救,救我的还是个弱质女流。那时的我,确实对你们父女万分感激。只可惜……你们父女为了完全的控制我,在初初为我注射过一针麻醉针之后,骆静宜又给我再注射了一支,加强了麻醉剂的威力,害我的记忆思维,长久都得不到恢复,骆刚,我还真是得好好的谢谢你!就是因为那再注射的一针,让我开始对你们起疑。我曾经网络咨询过我的知己医生,我和他交谈的视频资料,显示我当时还记得微微,但第二天,我却就连微微都给忘记了。”
“你,你,这只是怀疑?”
骆刚意外,但旋即想起,爱女骆静宜已被猎狼关在大牢,静宜一向娇生惯养,当然抵不住猎狼分队的逼供诱供。
这一役,他真是输得惨烈。
“你们为我注射的药物,不是普通的麻醉药,而是未经临床试验应用的军事用途的药剂。骆刚,你这一招真够毒,你让我失去了我的儿子。这个仇,你觉得,我会怎么问你要回来?”
聂皓天仰着脸,让人看不清他沉稳神色后的阴郁。如果不是那一段时日的阴差阳错,如果不是那一个被骆刚精心算计的谋局,他是不是就不会忘记他的小臻,就不会任得自己的孩子,成为车下亡魂?
“原来你早就知道。”骆刚颓唐的侧靠在花圃旁边,连站都站不稳,他这一生,军途也算显赫,到头来不但将要在监狱终老,就连两个爱女,也没有好下场。
“我是记忆混乱,但我没傻。你这些年一直暗中和张部长派系勾结,又怎么可能突然忠心于我。我本来还以为,你见张部长大势不妙,想趁此机会转投我的阵营。你本是趋炎附势之徒,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但是,你和骆静宜的胃口太大,还间接害死了我的儿子,我……”
说起聂臻,他的眼前又扬起当日从桥上向下坠落时孩子惊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