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看他,那亮闪闪的眸子里充满疑惑:“聂皓天,我怎么觉得,你很像个老狐狸呢?”
“嗯,我是老狐狸,你是狐狸精,绝配。”
骆静宜的伤口处理后,虽然样子还憔悴不堪,但医生认为,伤口很浅,没什么大碍。
聂皓天冷漠的望着她:“既然身体没事,那就好好帮我照顾微微。”
“啊?”骆静宜再狡猾,刚才死里逃生的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聂皓天深爱林微,也对林微的所作所为不加阻止,应该也怀疑过她的动机。
但是,他竟然要她帮忙照顾林微?他其实还是像从前一样,非常信任她的吗?
只是因为林微,他才对她冷淡,如果没有林微,那么……
骆静宜变调的天空,突然又涣发出勃勃生机。她乖巧而又可怜的仰视着男人英俊的脸:“我一定会做得很好的。我会让微微姐接受我。”
只有让林微死了,她才会接受我。
林微看着床边,温顺低头在给自己按摩腿部的骆静宜。
这个女人,前一刻还想要杀了她,现在却关心体贴得像个忠实的家仆。
骆静宜微笑体恤:“微微姐,你疼不疼,不疼的话,受伤的腿还是要活动一下的呵,不然肌肉萎缩、关节僵硬,以后站都站不起来,变成一个废人,那样子也就不漂亮了嘛。”
林微冷声道:“我变成一个废人,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
“怎么会?那样子,天哥哥会很伤心的。”她更用力的在林微的伤腿上按了两下:“我们都舍不得让天哥哥伤心的,对不对?”
“我可是,希望他伤心而死的。”
“微微姐,天哥哥对你这么好,你不能忘恩负义。”
“我忘恩负义,他也只对我好,你能怎么的?”
聂皓天在旁边安静的翻书,病房里两个女人的暗斗,聪明如他,却像完全感觉不到,脸上竟若有若无的漫起轻松笑意。
林微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指着骆静宜:“我要喝水。”
“好的,微微姐你稍等。”
骆静宜起身去倒水,林微睥着她:“不要下毒哈,不然我会先毒死你。”
“微微姐,你开什么玩笑嘛!”骆静宜撒娇似的转过身,把水递到林微的前面作鬼脸。
林微心中愤怒,装可爱?哼,让你装!仰头大大一口水喝进去,冲着骆静宜的脸就开喷。
“啊!”骆静宜跳了起来,用手大力的拔开自己脸上刚刚被喷的开水,气得想骂人。
林微冷盯着她,一副“你骂啊,骂就有你好看”的表情。
两个女人就这么互盯着,沙发上聂皓天慢悠悠的把手上的书压紧:“微微,别调皮。”
“人家又不是调皮,水烫嘛!”林微在床上轻摇了摇身子,眼神委屈的瞧着他,还用齿尖咬了咬唇瓣。
聂皓天的心,简直被她这撒娇又无助的表情给搔醉了,从沙发上站起,坐到床边,伸手便把她搂进怀里,如此温柔,带着疼惜的吻:“微微……”
他真想要她,作为男人的冲动,近段日子来第一次如此强烈猛烈,甚至已使他失去理智。
骆静宜气急败坏的看着这一幕,在他的颈间调皮的仰起脸,鄙视的看着骆静宜,嘴里比出口型:“撒娇?装可怜?和我斗?我的技术甩你十万八千里好不好?”
骆静宜在走廊开水房内气得咬牙切齿:林微这个死女人,居然阴狠成这样。不但用口水喷她,还装可怜惹得聂皓天无限怜惜。
还故意在她的面前吸引聂皓天。
林微和聂皓天互相交缠的画面,在骆静宜的脑海中经久不退。好不容易才平息怒火,装得从容的回到病房。
林微住的是医院的单人房,病房外有一个小隔间,聂皓天在小隔间里站着,瞧着门口,似乎在等待她的回来。
骆静宜狂喜奔向他,委屈得很:“天哥哥,微微姐她故意用开水喷我的,那水温我试过了,一点儿都不烫的。”
“嗯,那,又如何?”他微挑眉,她讶然,转而又浅笑:“没事啊。她心里不舒服嘛,自然得找人发泄一下。微微姐她心地善良,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真懂事。”
“嗯,天哥哥救过我,我一定会懂事的。”她善解人意的点头:“虽然我以前我救过天哥哥,但你不必放在心上的。微微姐,爱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好了,我捱得住。”
“才一杯开水而已。”他拍拍她的肩膊,给她无限的勇气和希望。
骆静宜再次进到病房,床上的林微在精神奕奕的看书,瞧见她后面的聂皓天,林微嘟着嘴冷冷地:“迫不及待的找女人了?我还没死呢。”
聂皓天“嚏”的笑出声来,大踏步上前搂紧她,用力的揉她的发,她这吃醋的小样儿,怎么能可爱成这样?
他示意骆静宜出去,自己抱着林微在床上休息。病床窄小,她一张被子被他扯了一半,气呼呼的瞪着他。他无奈的叹气:“我一直都没睡好,你看我这脸瘦得像只猴子了。”
她细细的端详着他,确实是瘦了很多,瘦削的脸上那双眼睛也薄带倦容,但是那张脸依然不改他的帅气,轮廓更加分明,更为深遂的眼睛似幽蓝深海,平静却又有隐约波光。
她定定的凝视着他,情不自禁的以手去抚他的脸。这张脸,这么多年来,不管环境如何艰难凶险,都在绝境中给她勇气和信心,陪着她渡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即使他对小臻犯下弥天大错,她仍然无法单纯的恨他。
林微的指尖被聂皓天以舌尖轻轻的舔,被咬在他齿间的手指微痛,她才记得抽出手来,恼怒的瞪着他。
他立马闭上眼睛装睡,唇边笑意却掩藏不住。
她没有漏掉他的得意:“聂皓天,你别装得深情款款的。骆静宜害我,你居然还信任她,故意要她照顾我。其实你也想借她的手杀了我吧?这样,你就可以和她抱着迎接下一个春天了。”
“胡说八道。”他翻转身子,把她紧压在怀里。怀里的女人娇软,却又在不安份的拱来拱去,拱得他情动。
从前睡沙发,他想着她,睡不安稳。却不想,抱着她睡床上,他更加睡不安稳。
一门心思的就是想要她,怎么压抑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