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吓得颤抖的求她:“这位小姐,是找你的话,你就下去吧?我不敢得罪这些大人物啊。”
她闭了闭眼睛下车,包围着出租车的特种兵却和从前的追捕兵力不同,齐刷刷的给她让出一条小道,毕恭毕敬的护着她上了另一辆车。
军用越野车子,少见的张扬和霸道气势。林微腹诽:同为军人,我男人就有品位多了,他的军车,内涵丰富,但外表却极其低调,那才是最有品位的男人。
如今已身陷囹圄,她反而轻松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审慎的坐上车子,身子却突然便被旁边伸来的大手搂紧,细腰被他握得生痛,如此熟悉的男人气味,她悬着的心顿时放松,本来握好要反抗的拳头登时就收软,她“嗵”的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小拳头向他捶了捶,安心又兴奋的嚷:“你混蛋,居然吓我,吓死我了。”
眼前这张清冷,但帅气的脸,是她的爱人,在昨夜中了一枪,在她的忧心忡忡中,来接她回家。
他出奇的安静,不似从前一样表现得比她更相信对方。但她来不及计较,小手捶累了,才轻轻的依到他的怀里,手指摸向他昨夜被子弹擦过的手臂:“你还好吗?还疼不疼?”
“疼。”他淡淡的应,她抬起脸来,他仍旧摆出一副冷漠神色,这让她很不满意。
派了这么大军队来捉她,刚开始差点给他吓死了。现在居然还给她摆臭脸。
她瞄一眼他的手臂,军衣上面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想来伤口被人照顾得很好,哼,骆静宜当然会把他照顾好。
一想到这里,重遇上他的好心情顿时就不美丽了。她噘着嘴儿:“快哄我!”
聂皓天冷冷的望着她,不明白她的演技为什么能这么好。昨晚才开枪射伤了他,今天却能对他做出这般的娇嗔状。
要么是演技太好,要么就是心理太强大……醒来后,他看旧档案,不明白自己好好的形势,为什么却拖延了这么久,还没把大事定下。
他今晨与蓝部长联系,蓝部长竟表示,把对付张部长的计划押后,再重新谋筹,这竟然是他聂皓天的主意。
两军对垒,速战速决,快一步便能掌握先机,但他却在过去的几个月,白白浪费了很多的机会,似是受人所制,难道竟是因为林微的搅局?
聂皓天,你到底有多爱她?才容许一个杀了外公,还差点把他谋杀的女人,一直呵在手心里?
如果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背叛我?
他的心突然就刺刺的痛,这种痛熟悉而又清楚,像是从前的他,曾经无数次面对她的背叛,记忆太过疼痛,因此今日才来得如此剧烈。
“林微……”他握她的手更紧,眼里迸出怒焰,眸子深处隐藏着的怒兽便要扑腾而出,她被他吼得一个颤,本能的从他的怀里钻起来,额头向上顶,碰到他的下巴,她明媚的笑容还来不及收敛,撞上他沉郁的眸子。
那般的痛苦,不快乐的眼神,让她没来由的怜惜,指尖抚上他的唇瓣,如从前无数次一般,踮起身子,轻轻的吻他的唇。
她不知道如何去开解他,如何去缓冲他眼里突然浮起的痛楚。她只想要好好的护着他,让他快乐。
她红着脸眼神瞟了瞟车前座的张锐,提醒他:“不要在这儿,皓天。”
他眼里的火焰渐渐清淡,她却长久的晕红不退,心动轻咬唇瓣的动作让男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她一直喜欢他对自己痴迷的样子,那样的深情魅惑,她咬得唇瓣微紫,伸手揽他的颈,把他拉得再与自己紧贴,细柔娇气的声儿呵在男人耳边:“不准坏。”
俏皮、性感、芳香的女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心间竟全无一丝外公被她杀害的仇恨和哀伤。他如此轻易便被她俘获,她的温柔,不用使任何花招,便是制服他的武器。
深爱着他的那个曾经的自己无悔的把她护着,而今日他即使没有了任何关于爱的记忆,他还是舍不得离开她的香气。
他,完全不知道要拿这个杀人凶手怎么办!
车行至猎狼在军区的秘密基地,聂皓天自行上了直升机。林微看他脸色,知晓他心事沉重,但却不似从前一般,细细与她诉说。
她追着下车,但却被张锐拦了下来:“首长命令,林微留在基地,等待进一步指令。”
“皓天,皓天……”她要追上去,张锐冷漠的神色:“首长此行凶险,请你不要让他陷入混乱。”
“有多凶险?比得上我和他一起历的所有危难吗?”她讶异,聂皓天一直矢志保护她,但越是困难时期,越是想把她留在身边。
这次他坐直升机回京城,争分夺秒,难道是决定性的时刻到了?
那么,这就是极其凶险的一役,她怎么能让他一人度过?
她的心中有了主意,人便很听话的上车,陪着张锐回到基地。
纪彩云在黑暗中哭泣,短短几天,变故迗生,她的身边已经变了天。爱着他的男人,转眼移情别恋,与张京丽偷情被她活捉,事后竟无半分悔恨之意。
她以为,自己已经开始了解这个男人,而他也终于爱上了自己。但其实一切,都是假的么?是她一直误会,沉溺在这个虚假的梦境中不能自拔,以至于忽略了他的改变么?
她抚着自己的肚子,腹中骨肉调皮,总在午夜时随便放肆的在她的肚子里踢腿,伸手打筋斗。陆晓曾经和她一起,摸着她因孩子转动而隆起一小块的肚子,惊喜的道:“哗,我儿子会功夫哎。”
那时的他,眼里的宠爱的渴求如此的明显。他怎么可能不爱她,不爱这个孩子呢?
可是,如果爱,他为什么又会把她关在地牢里呢?
陆晓,你到底在做什么?
地下室的暗角,陆晓踏下最后一级阶梯,阴鸷的脸色似一只猎鹰,透着让人恐惧的杀机。
才转角,张京丽双手抱拳从暗处转出来,她眉眼阴凉,全无半分温柔模样:“陆晓,你是来救你的相好的?”
“张京丽,我说过,纪彩云的肚子里,是我的孩子。我再狼心狗肺,也不会置我孩子的性命安危而不顾。”
“聂皓天都可以对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你那孩子都还下地,严格来说,还不算是生命,你那么着急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