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她的爱缠足够热烈、痴迷还有点不管不顾的任性。但一样的动作,一样的剧烈反应,他却总能在他认为应该刹车的时候紧急制停。分毫不错,精确到极致。
他流氓的占尽了可占的便宜,却又完美的让战事终止于微厘之间。
他的定力确实惊人,有胆色有智谋,还有脑力,怪不得会成为组织里闻风丧胆的军中煞星。
也许他一直不沉沦,只是因为,他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的相信这个女人。
不相信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郝清沐,就是他日夜思念的林微。
聂皓天的家,自从郝清沐来了,便多了很多访客。继早晨的纪彩云之后,项子翼也找了上门。
太子爷据说是要来捉拿前一阵子绑架他的真凶的。
项子翼看了一眼递上来的茶没有伸手去接,只对着郝清沐玩味的笑道:“我是来捉贼的,并不是来做客的。郝小姐。”
“我们家一向太平,没留意有什么贼啊。”郝清沐装糊涂,瞄见前厅里一个警卫正在给聂皓天打电话。
项子翼:“你先后绑架我两次是真,即使有聂皓天包庇着,你也不能搞特殊待遇。”
“项先生,这些事儿,你和我说没用啊,和我家司令说才有意义嘛。”她向后躲,在项子翼后面站得笔直的军装警察却已走近,一人分握着她一只手,正气凛然的说:“郝清沐,你涉嫌绑架项子翼先生,现正式提出批捕。”
“喂,你们没问题吧?在聂司令的家里捉人?”郝清沐叫着,人却被两个威猛警察带着往外走。
才走出几步,一帮警卫兵站在门边堵着,梁大生礼数周全,对着项子翼敬了个礼:“我们首长说了,项先生大驾光临,要我们好好招呼着,他马上就回来。”
梁大生向着后面摆了摆手,项子翼带来的几个警察便被警卫兵撩到一边去了。郝清沐拍了拍被警察抓皱了的衣袖子,对着项子翼叹气道:“警民合作是我的义务,但是聂司令不肯啊,我也没法子的呵。”
她说完,还得意洋洋的吹着口哨要上楼,梁大生额头虚汗密密的出,心中叫苦:你这女人是故意的吧?眼前这个可是太子爷啊,虽然表面上无职无权,但是有谁又敢不给他面子?现在老大为了你把这事情揽下,你就不能学着低调点?
项子翼脸色不明,扯出僵硬的笑容,瞪了梁大生一眼:“我今天总算见识了狗仗人势。”
“其实他们这不算狗仗人势吧。”郝清沐半曲着腰扒住二楼的栏杆,巧笑嫣然:“他们毕竟是兵,有枪有炮有军权,要拦个人抓个贼,都是有牌有证的。只是有些人,平民百姓一个,却胆敢下军令、谋实职,这才像仗了人势的狗吧!”
这不就是暗讽项子翼一介商人,却因为老子的关系,而把这天下当成自己家的,整天儿的狐假虎威、越俎代庖?
空空的厅中长长的静默,梁大生离项子翼最近,清楚的看着项子翼的脸色由红转黑又转白,再转成恼羞成怒的冷意:“郝清沐……”
“太子爷,忠言逆语,苦口良药啊。”她慢吞吞的转身:“要想成大事,手上还是握点儿实质的东西的好。”
梁大生反应过来,立马装得很忙碌的嚷嚷,盖住郝清沐的嗓音:“群姐,上茶啊,贵客在,你们还不上茶?”
又对着项子翼真诚陪笑:“项爷,你是贵宾,这茶也就不能随便打发啊。看,茶来了!”
“哼……”项子翼一双眼眸黑得深沉,茶也没喝,出了前厅,转过回廊便离开了。
候着他离开,梁大生望着二楼的郝清沐冒冷汗,忍不住就出言教训:“老大对你这么好,处处护着你。你三番四次绑架的人是项子翼,随便哪一项罪名定了,都得治死罪,老大现在为你把这事顶着,也顶得很吃力。你不感恩不帮忙也就算了,但为什么还要找麻烦?”
“我为什么要找麻烦?难道我想坐牢啊。”郝清沐斜斜的藐着嘴走开,把梁大生气得头痛。
“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连累老大丢官的啊。他本来要晋升了,这几天就是正式听证公示,唉……”
梁大生心中觉凄凉:老大这次的升职,看来得好事多磨了。
郝清沐坐在二楼凉台上喝着咖啡,看上去十分悠闲。聂皓天的私宅比一般的军中重地,守卫还要严密。
从凉台上望出去,守卫们很像是很闲散,毫无秩序的逛来逛去,甚至只是两个坐下来喝喝茶、八八卦,红枫树上落叶飘飞,落出墙外把家门前的小路的惹得秋色浓烈。
但这般闲适的风光背后,是墙上隐蔽的监控器。聂皓天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些看上去随意的守护布置,实则却把一切都掌控。
她甚至不能轻易上网或打私密电话,因为她明白,即使是最私密的私人帐号,只要她一登录,像必然会被人一览无遗,更别说最易被监控的电话了。
她叹气摇头。给聂皓天拔了个电话:“我说亲爱的,你都不回家吃饭的吗?”
“在忙。”他的声音有点儿疲惫,听到她的电话却似很兴奋:“想我了?”
“嗯,想死了,你再不回来我就得想你想到死了。”
“嗯。”电话这边也能听到他轻笑的声音:“我快回来了,凉台风大,你不要坐太久。”
“啪”,她气呼呼的挂了电话。看吧看吧,千里之外,也晓得她现在的位置是在凉台。她的猜想没错,自己果然是瓮中之鳖。
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应该想个什么法子逃出去呢?
实在想不到项子翼这么不争气,来捉她,却只抓了抓她的手臂,便被梁大生吓跑了。说什么太子爷,离了项老爷子,他就只是聂皓天的一个傀儡而已。
她想了想,又拔了个电话给项子翼,开门见山的就提要求:“项总,小女子怎么说也绑架了你两次,还有一次差点要了你的视网膜,这么丢脸的事,你居然就忍下了这口气?”
项子翼愣了一愣,似乎是惊奇于她会主动给他打电话,静了一会儿才冷冷的道:“你是聂皓天的心肝宝贝儿,我能和他抢人?”
“你不是太子爷嘛。你老子不就是他的顶头再顶头上司嘛,你居然还怕他?”
他冷冷的哼,语气里多有不快:“我不像聂皓天这般嚣张,我得理也饶人。你也别顾着挑拨离间,有事儿直说吧。”
“哟,项总真是冰雪聪明。”她轻笑着:“聂皓天的心肝宝贝儿都不知道去到地狱的哪一层了。但他非得说我是她,我也没法子。但与其在这儿被他软禁,还时不时被他揩揩油,这种日子,还不如被太子爷你捉住,伏法也伏得爽爽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