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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药浴

夕阳西下,夜幕笼罩着寂静的夜空,在蛮荒外,一个又一个的部落围绕着它分布,它们有大有小,大的方圆数百里,雄霸一方;小的只有方圆十几丈,弱小不堪。甚至在晚上都不敢点灯,深怕引起凶兽的注意,给部落带来灾难。

但是,袁村却丝毫不惧,今晚,袁村灯火通明,整个部落的人都围在部落中心,像是有着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而且,一声又一声的哀嚎此起彼伏,如杀猪一般,响彻整个村子,其中隐约透出的凄厉与惊惧,?并夹杂着少许的忧伤,令人诧异。这声音究竟是何引发的?

“啊!好烫,好烫!”

“不!,我要被煮熟了,救我!”

“阿爸,阿公,不要啊,俺不要呆在里面!”

只见袁村中心的空地上挤满了人,且都围在一起,双眼一直盯着中央,不曾离开视线片刻。

而在空地中心,五个巨大的木桶整齐摆放在那里,并冒着白烟。

木桶边,几个面容枯槁的老人一直盯着桶中的东西,神色严峻,目光专注,像是在防止意外发生。

木桶中,殷红的液体在翻滚,不时冒着大大小小的气泡,并有热气蒸腾而出,像是一桶桶滚烫鲜血。

而在红色液体中,几个圆溜溜的东西在上下沉浮,仔细一看,那分明是几个小小的脑袋,出自一些朝气蓬勃的少年。

那些少年们的身躯浸泡在红色液体中,只有头部能勉强探出,用以呼吸。此外,每当少年们想要起身时,总会有一只只粗壮的大手以蛮横的姿态将之压入桶中,防止他们逃离。

少年们苦不堪言,因为,这不是普通的液体,是凶兽精血与诸多天地精粹的混合物,能量虽磅礴,但很狂暴。

他们浑身浸泡在液体中,时刻都会有能量透过皮肤,进入他们体内,而后开始肆虐。并且,在能量注入体内的过程中,也会刺激他们的皮肤,这种感觉很痛苦,犹如针扎,犹如火烧,令人难以忍受。故此,少年们才会发出惊天的哀嚎,想起身逃离,但总以失败告终。

“臭小子,给我安分点,不然要你好看。”

“就是,这可是好东西,别浪费喽。”一旁,几个成年壮汉看少年们总是起身,不耐烦训斥道。

但是,几个少年可不干了,忍着药液带来的痛苦,顶嘴道:“说的轻巧,要不你们也来试试?哎哟,痛死我了。”

“臭小子,还敢顶嘴,这可是大造化,当年我们可没有这般待遇。你们是运气好,阿公可把咱村子十几年的积累用在你们身上了,还不知足?”村长袁龙见到,不由得大发脾气。

这帮臭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出言不逊,敢顶撞大人们,若不是今天是大日子,他非要将他们从桶子里提出来,而后抽几个大耳刮子。

说着,他撸起袖子就要动手,但此时阿公却伸手阻止了。

“好了,阿龙,住手吧,孩子们都小,不懂事,别动不动就要动手。”

“唉,孩子,阿公知道泡在里面很难受,但这都是为了你们好啊!咱们生在蛮荒中,时时刻刻都有生命之虞,要想保全自己,守护村子,就要有强大的实力。”

“阿公老了,你们的父辈们总有一天也会离开,将来守护部落的重任就要落在你们身上,你们要争口气,争取成为蛮荒里强大的战士,这样,我们这帮老东西的努力才没白费。”

阿公语重心长,希望这帮孩子们能理解父辈们的用心,努力修炼,将来能超越前人,将袁村带往新的高度。

大人们沉默不语,阿公的话也是他们的心声,望子成龙,谁不想自家孩子能出人头地,但基础决定高度,袁村实力弱小,底子薄,不似那些大族,孩子打小就不缺精血宝药等修炼资源,在袁村,这些东西极度匮乏,每一份,都是他们这些大人用命拼来的,异常珍稀。

别看阿公炼制药液时投入了很多山宝精粹,甚至还动用了灵参,算是非常奢侈了。但那也仅是对于袁村极其周边地区,可在一些世家大族里,比这更珍贵的数不胜数,他们的孩子自小就有凶兽祖血淬体,灵药筑基,这是袁村无法比的。

就拿姬宇来说,像先前那些药材,都是他府上的花草盆栽,不是灵药级别的都没法进府门。而像那头返祖的猛犸,如果不曾成功继承祖先血脉,连成为他府上座骑的资格都没有。正如姬族皇主的拉车龙兽,血统比那猛犸高出数个级别,整个蛮荒都没有几头,但这在姬族,只是拉车而已,都算不上座骑。这便是大族的底蕴,不是袁村这种小部落可想象的。

故此,袁村人在修炼的条件上,是远不如其他大型部落的,只能靠后天的努力,才能缩小这差距。而且,这些都要看机遇,让他们碰上些山宝灵药,猎到些血统不低的凶兽。

而今,袁村靠着十数年的积累,得到了不少资源。尤其是昨天的丰收,是袁村数十年不曾有过的大场面,令他们有了不小的收获。凭借这些加上以往的积累,他们勉强可以进行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洗礼,为孩子们筑基,淬体,好让他们今后的路能好走些。大人们要求不高,只希望他们超越自己,将来能带领袁村在这莽莽蛮荒中生存下去,安居乐业,才是他们所期望的。

他们很惭愧,不能给孩子们一个良好的环境,充足的资源,只能严格要求孩子们,以后天的努力来弥补先天的不足。故此,大人们总是摆出一副严厉的样子,动不动就是一个巴掌拍过去。

听完阿公的话,孩子们也都沉默了,停止了吵闹,即使是疼痛强烈,他们也极力的忍着,但不时会自他们口中发出“嘶嘶”声。

阿公看着孩子们的转变,欣慰的笑了笑。孩子们虽淘气,可碰到大事情,他们还是很知分寸的,会收敛一点。

大人们见状,也都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木桶中吸着冷气的孩子,眼中不时闪过不忍。孩子还小,何时受过这等痛苦。但是,要想能人所不能,便要承人所不能承,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三个时辰便过去了,此时已是深夜,村里人依旧守在木桶旁,等待着这次洗礼的结束。

因为,按正常程序,洗礼是要进行数次,直到药液充分被利用。孩子们身子骨弱,是无法一次将药性吸收完的,需要数次进行洗礼,让功效发挥到极致,才算完成。

这次只是第一次洗礼,无需太久,三个时辰足以。等到孩子们适应了药液并将体内的药力炼化了,才会进行下一次,知道最后一次将药力吸收干净,这次洗礼才算完成。

而三个时辰已过,第一次洗礼也算完了,该让孩子们回去了。

“好了,这次洗礼就到这里,将孩子们领回去吧。”

听到阿公开口,大人们都凑上前去,伸手将自家孩子从桶中来了出来,带回了家。临走时,有几个人还小声道:

“这是咋回事?俺家的娃根烤乳猪似的,可把俺吓了一跳。”

“就是,俺也吓了一跳,娃儿们咋全身火红的?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

几个大人正窃窃私语,他们怀里抱着自家的小孩,正熟睡着,且全身通红,像是煮熟的大虾,显得很不正常,这让他们担心起来。

而一旁,村长袁龙也凑上来,肩上扛着二狗子,同样是全身通红,像着了火一样。

“俺看很正常,你要是在开水里煮了三个时辰,肯定也像这样红。”村长说道,一脸的轻松,丝毫不着急。

“嗯,有道理。不过,咱娃会不会熟了吧。”

“不会,俺看了一下,俺家的娃呼气跟牛似的,再正常不过了,不用担心。”

“哦,那咱还是赶紧回家吧,俺看娃儿们睡得正香,估摸着是累了。”

“好,咱各回给家,让娃儿们好好睡上一觉。”

而后,大人们抱着小孩,各自回家了。但他们的谈话,却被一旁的姬宇听到了。

姬宇嘴角一阵抽搐,这都什么人啊,你家的娃能在开水里煮上三个时辰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睡觉?太牛逼了!姬宇也是无奈了,一群人谈天论地,结果一个懂的都没有。

这可不是煮的通红,事实上,这些药液温度不高,只是因为其中能量太庞大,且都是烈性的,这才会让孩子们有被煮熟了感觉。

而且,正因为如此,孩子们体内充满了药力,能量太多,导致体表的通红。这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洗礼的副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色会慢慢消退,孩子们会回复正常。

“阿爸,俺这是在哪啊。”二狗子回到家,眼睛细迷着,嘴里小声嘟囔道,像是喝醉了酒,犯了迷糊。

“傻小子,俺们这是在家呢。”村长袁龙回答道。

“哦,回家了,真好。”

“儿子,今天干得不错,竟然撑了下来,有你老子当年风范。”袁龙想到二狗子洗礼时的表现,不由得夸赞道。因为,在场的所有孩子中,只有二狗子不曾吭一声,默默地待在桶子里。比起其他孩子,二狗子强了不少,这让袁龙很自豪,觉得自家儿子定能有出息,继承他老爹的位子,成为部落里最强的战士。

但是,二狗子却没有回应,此刻,他已然沉睡。三个时辰的煎熬,对谁都是不小的负担,能撑下来,已是意志惊人了,但之后肯定是要休息的。

村长知道这一点,于是,他只是看了儿子一眼,露出欣慰的笑容,而后便离开了。

只是,无人知晓,二狗子和其他孩子们身体正呈现着某种异象。他们的身体正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在黑暗中闪烁着,将肌体衬得晶莹,宛如红玉一般。

而在他们体内,血液奔涌不息,汩汩流动,心脏也有力的跳动着,比平常快了数倍。

他们,正在经历着某种蜕变,会给他们带来难以想象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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