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划江而治
“世民，你哥哥建成当太子，你可有异议？”御花园内李渊向坐在下首的李世民问道。
李世民面对着他这位皇帝父亲，丝毫不敢造次：“启禀父皇，皇兄虽战功逊于儿臣，但重在文治，更何况皇兄自幼聪慧机警，处事果决。他当太子，众愿所归。儿臣自知不如皇兄，所以皇兄当太子，儿臣并无异议。”
“哈哈哈哈哈，世民如此明事理，父皇甚是欣慰啊。外朝那帮老臣说什么建成当太子，秦王肯定要反对。看看，世民你真是让那帮子老臣汗颜啊。父皇明日上朝就去收拾收拾这诽谤之风。”李渊高兴的笑着说。他原本十分担心面前这个手握重兵的秦王不服这一决定，如今听到李世民亲口回答，十分开心。如今天下虽然基本上已经安定，但是内有各路反王残余势力尚未清除，外有突厥契丹各国势力蠢蠢欲动。很多地方都不能离开面前这个儿子。太子李建成虽然在文臣之中拥护者无数，也十分善于处理朝政。但是他手中兵力与秦王李世民相比，实在不够看。更不用说李世民手下汇聚着李靖，徐茂功之类的军事奇才、秦琼尉迟恭程咬金之类的军中骁勇。可以说，此刻的李世民要是想当皇帝，演一出谋反的大戏，他李渊也未能必兜得住。还好，现在还有一段时间去准备准备。
“父皇，大哥当太子我并无异议。但是元吉向来与儿臣不睦。更是视我军中尉迟敬德程咬金两人为仇雠。我们三人虽然是一母所生，但是自小元吉就与皇兄感情好，儿臣害怕将来······更何况前些日子······”李世民皱着眉说出了这么一番让李渊头疼的话。因为就在前几天，李元吉请李世民赴宴，虽然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但是结果嘛，李世民一回家就“吐血三升”。虽然李家对外称秦王不胜酒力，李渊还出口把李元吉说了一通，怪他乱给李世民灌酒。但是究竟给灌了什么酒才能灌到吐血这种程度，大家心知肚明。当时要不是李世民拖着病体骑着快马赶到了军中，李世民那帮子手下能把李元吉给活吃了。
至于李元吉这个人，他本人就有问题。小时候是被惯坏了，因为毕竟他是李渊和正室窦氏的小儿子，所以从小犯错就没人管。等到长大，和李渊感情最重的女人---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的母亲死了，死在行军途中。李渊愧疚之下对这个小儿子李元吉就更加纵容，很多地方做错了也是说几句就草草了事。
李元吉本身武艺平平，还纵情声色犬马，但就偏偏觉得自己武功盖世，身边人也附和着。军中长兵器首推马槊，而军中马槊使得最好的就是尉迟恭了。有次和李世民一起出兵，他就跑过去找人尉迟敬德比武。结果三十几个回合过去了，尉迟恭就是不出手。虽然没出手，但是他李元吉就连人家的盔甲都没碰到。然后李世民就说弟弟你算了，他还有个绝技没用呐，要是用了你早死了。这丫一听拍着马就又冲上去了，吵着说非要见识见识。结果，呵呵，被一招撂倒。正当李元吉世界崩塌之际，李世民后面的程咬金好死不死的补了一刀：“就这烂技术，别说尉迟恭这个煞星。随便从我军中挑一个出来，砍他就和切菜似得。”结果嘛，李渊桌上弹劾尉迟恭和程咬金的奏折就没断过。你说，这要是让李建成当了皇帝，李世民和手下一票人迟早被弄死，李世民当然不可能答应了。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为父知道你为国奔波，劳苦功高。但治国不是打天下，不能全凭武力，何况立长不立贤是古来的规矩，父皇····”李渊心叹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啊，确实不能让两个儿子在将来打起来啊。
“儿臣不介意皇兄当皇帝，但是麾下的人，如果不能·····恐怕将来若是皇兄相逼之下，儿臣未必压得住。”李世民咬咬牙说道：“儿臣愿与皇兄划江而治，一南一北，永为兄弟。将来皇兄若以亲人对我，我必不负他。他若与元吉仇视我，我也好有自保之力，避居一隅，不至于兄弟倪墙，骨肉相残啊。”刚刚说完，李世民就一身冷汗，今天确实有些心急了，不知道李渊会怎么看，万一李渊察觉他的动机，不相信他，那可就······
“世民所言有道理啊，朕···”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秦王这么做，会分裂国土，将来肯定也无法避免两地大战，受苦的是百姓啊。而且秦王麾下兵精将广，将来就是秦王没有开战之意，可是手下有多少人愿意去当那从龙功臣呢？”阶下突然走出一个人，当着李世民的面对李渊说道，似乎毫不介意李世民会怎么想。这显然是太子李建成那边的人。
“啊，世民啊，父皇累了，你先回去，此事以后再说吧。”惊觉的李渊突然扶着额头对着李世民说道。
“是。父皇好好珍重身体，多多休息，儿臣这就回去了。”李世民扶剑转身离去，走时还友好地冲着说话的人一笑。
“你们也退下吧。”李渊说道。阶下的一群人随即转身告退。
“世民啊，不要怪父皇，立贤为王虽能得一时繁荣，但是必定给后代起个争斗得理由。王位之争自古就是乱国之祸端啊。”望着远去的那道伟岸骁勇的背影，李渊自言自语道：“何况建成也很得氏族拥护，未必不能成为一代明君。放心吧，为了你母亲，我也不会让你们兄弟相残····”李渊轻轻握着手中一块玉珏，重重的叹口气，老眼之中流出两道浊泪。仿佛回到当年的郎情妾意。转眼间又是物是人非，空守一片寂寞。
世间何事，最能伤怀？不过英雄迟暮，美人不复。
一边顺阶而下的李世民咬牙切齿，右手勒紧宝剑，直勒的右手生疼：“好一个魏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