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无风走到测试灵碑前,先吸收一点御印空间中的雷火气,然后才把手按在感应石上,一股气流从感应石冲出,钻进身体中,气流带有窥视属性,但没有恶意。
窥视气流在丹田循环一圈,然后回归感应石,碑上显示数据:雷,等级无。
周无风丹田只有御劲真气,是凡间属性,修真等级自然是零。
“怎么会是等级无?从来没出现过!”在场弟子有人惊呼。
“因为从来没有凡人来测试。”有人不以为然。
“凡人怎么能测出属性?”
就在周无风要离开的时候,感应石中有一阵超高频波动袭击识海,高频波在识海中来来回回震荡,同时,碑上显现水波一般的圈纹。
这是灵魂测试,用于测试天才弟子,当灵魂属性与身体属性相符,就是最有潜力者,碑纹显示黑白红橙黄绿青蓝紫多彩光芒,最后定位于白光。
“白光是代表没有吧?他就是一个凡人。”
“凡人根本不显示。”
“你们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难道是真的?”
“管他呢,反正他实力没有了。”
“对的,就选他做对手。”
“滚开!周无风是我的。”一个彪形大汉扒开人群,瞪眼狠狠地扫视人群,看有哪个敢跟他抢。
齐云派的比试是自己选对手,或者一对组合约定好,比试过程流于形式,只要把胜负名单报上去就好。
不管是不是形式,输了总归脸面上不好看,特别是一输再输,那就丢死人了,这个彪形大汉就是一输再输者。
彪形大汉境界不高,只有练气五层,但练气七层都不愿意跟他交手,而他速度有总是追不上练气七层,所以从来都是输家。
周无风刚来,还不熟悉规则,他不逮周无风逮谁?
“我叫申图厚,练气五层,接招。”抓出一把鬼头刀,毫无征兆地先向周围划了两刀,周围人哄散,有些人矮身躲避,只有周无风鹤立鸡群。
如愿划定场子,申图厚得意地笑了。
他还是怕人抢先,赶紧上前一步,一刀劈下。
这一刀看似利落,却没使多大力气,因为周无风实力境界全无,点到即止。
周围修士都在看周无风反应,若周无风果真好欺负,接下来就排队挑战周无风。
就在鬼头刀要砍上周无风肩头,申图厚已经收力准备说“承让”的时候,沧浪剑格住鬼头刀。
这一战,对周无风而言,是至关重要的,是定位之战,不管是输是赢,必须显出本事。
“好小子,你的力气大,我正好显伸手。”
申图厚跳起来,劲气充盈,飞身一刀劈下,刀光都有一米长,这是实打实的功夫,碰上去就要被劈开。
周无风不敢再用剑去挡,也是举剑相杀,剑气三尺长。
“铿!”刀剑相碰。
沧浪剑不敌,并非周无风不敌,他手都麻了,没握住沧浪剑被磕飞。
“咦?不是听说你手中有灵器,难道你没有炼化?”申图厚收刀,看着掉落一边的沧浪剑。
“要炼化?我在凡间随便拿一把剑就能杀敌。”周无风捡起沧浪剑,他不炼化它,是因为他已经获得了剑的灵性,灵器一说早就成了历史。
“真是暴殄天物!”旁观者很痛心。
“他要炼化灵器,也得有这个实力才行!”
突然,申图厚大吼一声:“呔,你们这帮法修,只以为灵器就比法器好,却不知对我们体修而言,这种已经定型的灵器根本一文不值,我们生来只有一件武器,必须是亲手锻造,跟着我们一起成长。”
周无风决定去锻造一件自己的武器,首先他把沧浪剑拿到商铺去寄卖,然后才去了炼器山谷。
炼器山谷是一个地火裂缝,里面热气蒸腾,对火属性修士很有好处,他们也最容易成为炼器师。
炼器山谷的管事是中年人,精精瘦瘦的,像是被热气榨干了水分,面上还有油腻腻的成分,按据说修士都有清洁术,这人不施展,显得有古怪。
“新人吗?叫我罗管事,先说说你自己。”罗管事说话,有打铁的声音。
“罗管事好,我叫周无风,我是来认真学习炼器的。”
“炼器谷都是做体力活的,以同辈称。炼器谷要考校炼器者的意志,三年锻造是基础,通过基础训练,方可成为炼器谷的学徒。”
“明白。”
“你对炼器学习有什么要求?我安排你到最适合的地方。”罗管事很严肃,很郑重。
“我想使用锻造炉。”周无风拿出一张纸,上面画了一辆自行车,简易的,各种零件图都有。
罗管事接过图纸,对图纸画法感兴趣,对自行车的功能,无视。
“设计很精巧,你去红师兄那里帮忙,他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没人使用炉膛的时候,你可以使用,但不能干扰红师兄做事。”
“是。”周无风接过批条,告退。
每一个锻造室都挂名属于谁,就像一个个小作坊,敞开门,能看到修士正在打铁。
红师兄长着一头火红的头发,据说红头发是后天变异,传言是炼化了异火的缘故。红师兄本名姓刘,因为红头发,逐渐被人称为红师兄,修真界以代号为尊称。
“图纸是你画的?从图纸看,你不适合炼器,你该去学习阵法,或者机关傀儡,这两样在齐云派都没有大师坐镇,你去功法阁复制一份神炼术,把这张图纸锻造完成,我许你出师。”红师兄把图纸还给他。
在齐云派,功法阁一楼可以随便进出,二楼要筑基后才能上去,但是新人有一次上去的机会,红师兄说的神炼术在二楼,当他复印功法后,才得知这是一份残卷。
神炼术不只是残缺,而是非常残缺,根本就无法修炼,但是,被红师兄指点的弟子,都要尝试修炼神炼术,至今没有人能入门,这是功法阁的管事透露的。
在周无风走后,罗管事来到红师兄的炼器室。
“红师兄,掌门有安排,说他的灵根有些异常,要旁敲一下。”
“有必要吗?我们都知道他不是那个人。”红师兄点了一把火,炉膛内燃烧,他从不在公开场合用传说的异火炼器。
“掌门只想了解一下,没做其它要求。”
“我观他画图,解构思想已经深入骨髓,炼器一途,他没资格走下去。”红师兄将矿物丢进火炉中。
“我也有同感……如今,我们炼器谷的弟子越来越少了。”
“认真炼器的人,活不长久,活得长久的人,看不上炼器的道行,整个修仙界都是如此。”红师兄又丢了一块矿物进火炉。
“唉!话我已经交代……不过,跟我们炼器谷没什么关系,你看那小子用不用得上,不要弄死了就行。”
红师兄点点头,探手将熔化的矿物摄拿到火炉上空,按路程,周无风应该要返回来了。
周无风在功法阁外见到一个人,大半身隐在树后,对他有敌视,但他并没有见过这人。
回到炼器山谷,他发现红师兄正在打铁,便走过去观看。
法器毛坯被铸造出来后,要用灵力锻打材料,一个一个的灵力炮落在上面,刚刚凝固的铁剑,逐渐变瘦小,这是什么道理?周无风不知道,只觉得新奇。
将要成剑的时候,红师兄手指在空中划动,灵力轨迹在空中映现,构成一个回路阵法,在他手指的引导下,落到铁剑上,闪亮耀眼光芒,灵力轨迹融入剑身。
暗红的剑被丢进灵泉水中,兹兹作响,水汽弥漫,当剑逐渐冷却,红师兄抽出剑,灌注灵力,用剑身击打水汽,黯淡色泽逐渐磨光。
红师兄突然把剑丢向周无风。
他慌忙伸手去接,要捉那剑柄,身手不算灵活,险些没接住。
他以为是红师兄要他评点宝剑,于是郑重举剑,体内御劲真气催动,与手中宝剑相合,宝剑闪出一阵光芒,不受控制增长到三丈,但剑气极其凝缩。
“这是一把好剑。”
然而,红师兄面无表情。
他心中一滞,这里是修真界,不能以凡间的眼光打量修仙界的法宝,于是闭上双眼,调动御印一丝灵性,然后猛然睁开眼睛,用剑客的目光直视前方,模拟剑客一往无前的气势,顺势挥剑:“天上地下,唯有一剑。”
一剑出,风云动,炉膛中的火焰都受到威胁似的闪灭,但他这一剑,没有砍下去,被一只手挡住剑锋,剑势一往无前受阻,当即反噬,御劲力在体内反复回弹。
他压着一口鲜血,软倒在地。
这时候,红师兄说话了:“没眼色,出手也要看地方。”
他抬头,又点头。
“看清楚炼器过程了?这是最低端的一种,没有一步多余,掌握它,就可以当修真界的铁匠。”
他又抬头。
“不论你有多少意图,不论你有多少组合,都要落在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中,我们称之为炼器的,是要制造超越凡俗的法宝,炼器在于孕育你的思想,而不是精巧的器具装配。”
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但他的本意,并非炼制法宝,因为他打造任何机械产品,在性能上都不可能吸引修士,唯有造福凡人最有意义。
“神炼术呢?”
他拿出玉简。
“神炼术讲究用心神炼形,对灵力要求不高……你要学习打铁,到隔壁去看,你的图纸用凡物打造就好。”
周无风就在炼器山谷住下来,红师兄并不常常来炼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