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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音希声

学府内提供给学员修炼场所很多,并且提供各种器材。学员加紧时间练习所学的内容,希望在年内能够完成成绩要求。学府教学宽松,设施齐全,保障到位。在学习上完全靠学员的自觉,越有追求的学员,动力越大。对于未成年的学员,能够做到独立自主,追逐梦想,压力还是不小。学府充分考虑到,特设文化教育课,疏导学员。

“嗨,齐行!你在这里呀!”齐行停下动作,扭头看去。原来是同班同学王越,二人关系不错。

“哦,王越,有什么事情么?”齐行问道。

“今天是文化教育课,你忘了吗?”王越回道。

齐行皱了皱眉头,文化教育课不是齐行喜欢的课程。无外乎,文化教育课已经成为贵族子弟展现才艺的舞台。齐行自认文化低微,和贵族子弟交流起来,实在困难。文化教育课学员可以自由选择学习,学府没有硬性规定。

“王越,我发现你非常喜欢文化课啊!”齐行说道。

“对于一位绅士来说,文化教育课我一节没落。”王越自豪道。

“我是一个粗人,我就不去了。”齐行拉开架势,继续练习。

“学府不是鼓励德美兼修吗?走走,陪我上课去。”王越拉着齐行走向课堂。

文化教育课的课堂能够容下上千人,各个年龄组的学员都在一起上课。毕竟是副课,学府有意把资源向主课(七大职业课)倾斜。

齐行和王越坐在一起。教课的老师是一名中年人,至于教课老师的名字,齐行忘了。齐行开学至今,文化教育课,没有上全一节,大多和周公聊天去了。

“这节课我们探讨音律。人们在表达感情和心情时,多用音律。音律是美妙的……”老师一开口,齐行的睡意就要袭来。

“谈起音律,有人会说自己五音不全。五音,宫商角徵羽,辅以旋律,这就是一段美妙的音律。当心情低落时,高歌或者弹奏,抒发情感,是排解内心烦闷的手段之一……”

“情感万千,五音无法表全,七音就出现了,音色的增加,有助于我们表达心中的情感。甚至人们创出十二音,表达自己的情感……”

听到专业的知识,齐行更加没有兴趣了,这些知识对于七大职业人员来说,齐行自认为没有一点用处,真是心情郁闷,不如打打拳来的好一些。抒发情感,音律不是唯一的手段,这是齐行心中的想法。

齐行这段时间修炼频繁,身体也有些疲惫,一闭眼,下巴有节奏的点了起来。

王越看着齐行,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齐行,齐行一愣,扭头对着王越尴尬的一笑。打起精神,挺直腰板,听老师讲课。

“莫老师可是有名的音律大家,在音律上的修为可是大师级的人物。”王越微笑的道。

王越出身也算是名门,父亲王重是帝都小有名气的文豪。可惜家道中落,在帝都讨不到好差事。十几年前,帝国委任王越父亲到西南任职,协助当地的文化教育事业。这一去,王越一家再也没有回到过帝都。王越父亲来到西南几年后,王越在西南出生了。

“皇帝重武不爱文,小越呀,这次菲克领主学府的招生,是我们一家重回帝都的捷径。”王越清晰的记得父亲临别时嘱咐的话语。

王越遗传父亲的优秀基因,对于文化教育课,王越甚是喜欢。当然,王越不忘父亲的嘱托,主课也一节不落下。

莫老师把自己所学的所会的讲给学员听,甚至亲自弹奏,齐行听得云里雾里,在耳渲目染下齐行似乎有些明白音律的妙处了。就像现在,齐行如坐针毡,内心却沉浸在音律中,对于美好的东西,没有人讨厌。

课上老师会把一些时间留给学员展示才艺,这也是文化课不同的特点,也是老师验收自己所教的内容学员吸收了几成。

一个个学员在台上或歌声或弹奏,把所学的音律充分的表达。一个女学员抱着一把古琴走到台上,长长的琴身盖住了她的容颜。她放好古琴,站在台上,没有坐下,也许是高台有些影响弹奏。她手抚琴弦,悦耳的琴声随着琴弦的律动在学堂里回荡,动人的乐章在女孩的指尖跳脱而出。这是多么美妙的音乐,一时间所有学员包括莫老师都沉浸在美妙的乐章中。

一首音乐弹奏完毕,女孩站起身来,说道:“我是精英班的季美乐,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哗!”满堂的喝彩声,季美乐琴弹奏的美,人更美,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学员无不吝啬鼓掌。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季家在帝都是大家族,却不知季家子弟怎么来偏远的菲克领主学府求学。

莫老师也鼓起掌来,笑道:“好厉害的小姑娘,不愧季家子弟。刚才季同学弹奏了一首天雷八音。说起天雷八音,在音乐史上可是开创了先河,是不可多得的好乐曲。”

“莫大师谬赞了,美乐弹得还不够好。”季美乐谦虚道。

季美乐在大家艳羡的目光中走回座位。

“季家很出名吗?”齐行看着王越无知的问道。

“说起音律,不得不谈季家。季家以一曲广陵散闻名遐迩,在文学艺术、七大职业圈中都是很有名气的。不过,广陵散听说失传了,也不知道真假。”王越介绍道。

“哦?在七大职业圈,季家也这么有名气?”齐行诧异。

“你没看见莫大师对季美乐态度很恭敬吗?”王越神秘兮兮地说道,“别看季家子弟柔弱无力,季家的音律可是不同于其他音律,传言说季家可以用音律战斗,杀人于无形。”

齐行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传闻,内心对音律隐隐好奇起来。关于传闻中的杀人音律,齐行很想一听。

这时,又一名女学员上台前,她怀中抱了一把琵琶,在椅子上坐好身子,专注的拨起琴弦。铿锵有力的华章在女孩手指和琴弦间噼啵跃出,时而急促,时而舒缓,突又疾风骤雨袭来,在高潮时又戛然而止。犹如千军万马在沙场疾驰,厮杀声,金铁交击之声,在战事不断推进中,转瞬间樯橹灰飞烟灭,一切归于沉寂。琴声渐渐低闻,时断时续,不断加快的节奏,似乎蕴酿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齐行认真的听着琴声,季美乐的天雷八音改观了齐行对音律的态度。齐行闭上眼睛,聆听着台上另一位女学员的琴声,身子随着音律轻微的摇摆。

“这是怎么回事?”齐行发现自己有些不受控制,

齐行置身于琴声中,仿佛自己真的就在战事爆发的中心点。齐行听着琴声,心里活动不断的变化着。齐行睁开眼睛,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王越似乎化身为将军,向自己冲杀过来,学堂内的学员也化身为战士,互相厮杀。

不大一会,齐行浑身浴血,喘不上气来,齐行扭头看着身后,成片的战士已经倒下,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人。琴声不断,喊杀声从四周传来,周围迷雾重重,怪影幢幢,齐行拔出佩刀,横刀将要自刎。

这是非常怪异的想法,齐行自刎的长刀,停了下来,丹田中的气息游走于全身,清凉了齐行内心的冲动。

女孩的手指依然在琴弦上跳动,华章达到顶峰,风暴终于来了,犹如大珠小珠落入玉盘,又仿佛看到雨滴清脆的撞击地面。

清醒过来的齐行发现学员都沉浸在琴声中,王越也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齐行感到耳边的琴声有些嘈杂,心里生出厌恶之感,仿佛有数支手掌在揉搓着他的心脏。好在这些声音不是冲他而来,似乎集中飘向课堂一角。

齐行运行丹田中的修炼出来的一丝气,进行周天循环,心里的燥焖好过一点,口中默念生气吐纳术,气在经脉中顺利的运行。齐行反而对口诀有了一些其他的领悟。那撩拨心弦的琴声,似乎从耳边消失了。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始且善成。这音律中蕴含着别样的道呀!”齐行心中明悟,一吐一纳,吸收着生机之气。精神也随之兴奋起来。

“咚!咚!咚!”莫老师手中拿着小鼓,轻击鼓面,附合琴声的铿镪顿挫。在学员耳中听来,仿佛刚刚激烈的交战,突然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学员睁开眼睛,原来女孩已经弹奏完毕。

学员爆发了热烈的掌声,莫老师手鼓乐章,伴着旋律说道:“后起之秀,后起之秀!如果没看错,这位同学可是蔡家子弟。”

女孩怀抱琵琶,微微颔首,“小女正是蔡鹰长女蔡雯。”

蔡雯站起身来,走到台前,说道:“大家好,我叫蔡雯,目前在精英班,大家同是学府学员,以后在音律上可以多多交流。”

蔡雯目光灼灼地看着季美乐,她的话似乎有意向季美乐说的。

季美乐冷哼一声,清晰的传到学员们的耳中。她心中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莫老师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嘿嘿一笑,“真是美妙的一堂课,学员们在音律上的领悟力和创造力非常出色!”

蔡雯抱着琴准备下去,齐行鬼使神差的站起身来,把身边的王越吓了一跳。

“这小子想干什么?”王越疑惑齐行的举动。

“莫老师能否为学生解惑,这世界上最美的音律是什么,当然蔡同学是音律大家出身,不妨也表达一下观点。”齐行提问道。

莫老师收起手鼓,说道:“最美的音律使人愉悦,忘却烦恼。”

蔡雯看着齐行,微笑道:“最美的音律在我看来,为我起舞。”

“我不认同。”齐行大胆地说道:“我认为最美的音律是大音希声,它是无声无形的,没有人能够察觉。”

季美乐听后,有意看了齐行一眼。

莫闻眯缝着眼睛,脑海里勾起了回忆。他背着双手,在台上踱了两步,面色异样,似笑非笑道:“有意思!有意思!这位同学的见解与众不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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