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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石林

半个时辰过去了,待走到一处山岗的时候,我不由觉得有些灰心,正在此时,我却瞧见山岗下方的山谷内有一片古怪的石林,石林里面寸草不生。

越是古怪,就越是危险,这是短短不到两天时间,我总结的深刻教训。

许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想,正当我抬脚要离开这里,一头通臂猿仿佛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的跳进了石林。

“有血迹,这猴子受伤了”

见有东西进入,我便留下来想看看到底会不会有奇怪的事,可是没想到,这通臂猿进入之后便仿佛走进了迷宫,不单自己迷失在了里面,不一会的功夫我的视线里也消失了它的影子。

“难…难道被吞了?”

“再等等看”

过了一会,却还是不见通臂猿出现的影子,不过,在通臂猿进入不久,石林里不知从哪跑出来一头双眼通红的黑狼,黑狼嚎叫了一声,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山岗的另一侧。

好奇心驱使下,我发现一刻钟的里零星跑出来的凶兽包括黑狼在内总共有三头,却没有通臂猿的影子。

难不成这石林通往别处?

半个时辰过去了,石林内出来进去的凶兽越来越多,我让我发现了一个怪异的事情,进去的皆是身上带伤,出来的却都完好无损,而且莫名的兴奋。

石林光秃,当最初那头通臂猿伤势痊愈的重新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心头滋生“这石林可以治愈伤患,凶兽受伤只要不死,都可以痊愈”

丛林内气候潮湿,毒瘴密布,经这么一耽搁,腿上的毒斑已经扩散到膝盖上方,略微活动一下,左腿已经不似以前那么灵活。

进还是不进,已经容不得我考虑了。

石林乍看平静如水,可在进来以后,我发现自己已然迷失了方向,仿佛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不远处的山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尊林立的顽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在石林弥漫,连天空的也仿佛被罩上了一层红晕。

“那些进来的凶兽都去了那里,怎么一头也看不到”

我四处打量,却不见其他生灵的踪迹,整片石林仿佛只剩下看我一个人。

当务之急是找到解毒的秘密,我心下一横,放下多余的念想,开始向石林深处摸索。

越是向前,石林内的血腥味越是浓厚,天空也尽数染上了一层血色,呼吸之间,心里的血液也随之躁动,那是一股子着嗜血的冲动。

只有当手触及冰凉的巨石仿佛才能压制这股躁动,在仔细一看这石林内的黑色巨石的形状,我心里不禁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只是不敢肯定。

继续走了数百米,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已经掺杂了如血的红色雾气,心里的躁动更加强烈,如果不是手扶着巨石恐怕早已迷失了神志。

不过若是我先前的猜想是对的,想来能治疗我身上毒素的地方已然不远了。

果然,又深入了数十米,一抹宛如凝脂的巴掌大血红身影在雾气中飘然而过。

我咬了口舌尖,心里一喜,抬脚就追了上去。

红影狡脱如兔,灵动似鹰,我左腿出了毛病,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尾随着没有跟丢。

待红影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喘如死狗,再看那抹红影,正在一方蒸腾着血气的血潭上方,宛如虚幻灵动的血色蝴蝶自顾自的舞动。

“就是这里”我心下暗道。

随后脚步不停,猛的一头扎进了血潭。

不过此时,我看向红影的目光,已然多出一抹不受控制的贪婪。

血潭里的血水,自带着股奇异的腥甜味道,躺在温热的血潭内,只见一道道血气爬满了全身,顺着毛孔涌进体内,原本躁动的心神血气,也已经彻底沦陷,对生的渴望已经让我陷入了迷失。

清醒前的最后一刻,我一把抓住了半空舞动的红影,同时,明显感觉到身上尚未结疤的伤口在逐渐愈合,左腿处的毒素正在麻痒中一点点被逼除。

……

尾随着两头壮如水牛的黑狼,我准备在夜晚之前浑水摸鱼一些吃食,丛林里虽然有野果之类的东西,可是在看到一只只斑斓怪虫以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头黑狼结伴而行,亲眼见到了它们是如何生撕的敌人。

现在想起那个场景都觉得兴奋,没错,就是兴奋。

在从石林出来以后,我就发现自己已经变了,已经变的嗜血好杀。

不过却是在意料之中,进入血潭之前我便清楚为什么石林可以帮助我还有那些凶兽治疗伤患,为什么这片丛林内的凶兽都如我现在这般,这不过是受到治疗后付出的代价。

蛮族古籍记载过,在蛮族的祖地莽荒大陆,生存着许多现今南疆不曾存活的古老兽种,这这些兽种不单强大,而且有些奇异的天赋能力,其中有一种叫做吞天蝠,吞天蝠不同于普通的蝠类,生来便是黑夜的主宰,以血为生,还可化身雷云,劫掠四方生机。

传说吞天蝠成年以后,便可不死不灭,身上的鲜血虽然带有煞气但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在其庞大的体内也会诞生成名为血精的东西。

而石林的其实是一片吞天蝠死后形成的墓地,那些黑色的顽石则是吞天蝠特有的黑骨,血潭则是吞天蝠死后尚未溃散的气血形成,而那一抹最后被我抓在手中的血影多半就是吞天蝠的血精。

只是不知道如今去了哪里,传说血精有很多奇妙的作用,但当我在丛林外清醒之时,却没有在身上发现它的存在,莫非也融进了身体?

至于为什么试炼之地会出现吞天蝠的尸骨,依然没有想出缘由,只能暂时归结与试炼之地本身的奇异。

如今我的身体内仿佛已经被吞天蝠的气血能量灌满,接连性情也变得嗜血,可惜,除却恢复自愈能力今非昔比,身体却没能获得更多的变化。

“算了,能活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奢求更多反倒是贪得无厌了”

打从洛城开始,乞丐大叔便一直为我灌输一种活命第一的思想,甚至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来形容,到了南疆虽然有所变化,但这种思想依然左右着我的判断和做事方式。

第十天,试炼世界内下起了一场大雨,将整个世界都笼罩了一层阴郁与寒冷,披上了一张昨天夜里猎杀的狼皮,我时不时挥手摸去淋在脸上的雨水,闷头在古树间穿行。

走得久了,却发觉今天的原始丛林透着奇怪。

寻常的时候,行走在原始丛林之中,时时刻刻都是风声鹤唳的紧张感,说不定哪里就会冒出一头或者一群凶兽,可是今天的丛林里出奇的安静,连鸟兽的鸣叫都少得可怜,大雨可以冲淡血腥味,却难掩凶兽对猎食的欲望。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间有些犹豫,站在不知时辰几何的暴雨中踌躇不前。

雨下个不停,天空之上的闷雷声轰隆作响,仿佛能斩裂天地的闪电划过如墨的黑云。

“哗啦啦…!”

“啪、啪…”

脚踩着泥泞的土地啪啪作响,被雨水打湿的狼皮也越发的沉重,最终,我还是决定停下来休息。

我蹲坐在一棵大树下,将自己包裹在狼皮的温热中,伴着风雨声,不知怎么的眼皮越来越沉。

神情不自觉陷入恍惚,朦胧的雨水间仿佛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是出现的是另一个稚嫩的孩童时的我。

只听他道:

“你太累了,需要休息,对,就这样……”

“你忘记了你究竟是谁吗?咯咯,你不是我?”

“你怎么不说话?”

“自己一个活着,你不决定无趣吗?你可知道这是哪里?”

镜中的我让我看不清面貌,他在对我说什么。

我在启蛮的试炼,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想喊出声,却发现没有一丝的力气。

过了许久,镜中的人物未变,只是已经长大,化成了我现在的模样。

只听他又说:

“我终归走上了这条路么?原来,我还是我”

“你知道他们在哪么?算了,你怎么可能知道”

他们,他们是谁?我忽然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被放了出来,可是我依然喊不出声响,那个我看了我一眼,转眼间也消失了。

镜中的我再次变幻,可惜,只显露一个朦胧的影像,便化作了一团水雾。

猛然的冷意将水镜冲散,我仿佛置身于一团团游魂中央。

“去吧,去寻找属于你的图腾”

“堕入试炼的人啊,去吧,你快到了”

“祖神的殿堂为何未将我接引,他还在么?”

“与其沉溺于过去,不如守护祖神的荣耀,少年去吧”

“在哪?对了,那是在正南的方向”

“……”

冷意消失了,我终于从奇怪的幻境中脱离,睁开眼时,天空的阴云已经散去,只有化不开的浓雾弥漫在丛林内部,我不明白刚刚经历的究竟是不是真实,就好像一场奇怪的梦,可是又那样的清晰。

走吧,既然寻找不到答案。

我的心里这样宽慰着自己。

经过那场大雨后的第二天,丛林内的迷雾依旧很大,我只能靠着朦胧的日光来辨别方向,行程也越来越慢。

丛林内的鸟兽也仿佛真的消失了一样,不见踪影。

“怎么感觉这么冷”

拨开草丛,我依然向着南方谨慎的摸索着,没由来的一股子冷意袭来,让我打了个颤栗。

这种冷意不同于正常气候的寒冷,而是透着一股子阴森,仿佛能感染灵魂。

我眉头一紧,不由得想起暴雨中发生的事情。

“难道我在靠近一片古蛮族的墓地”

阴邪鬼怪之说在世间盛行,这试炼之地本就奇异,难保前日里遇到的就是蛮族堕陨的亡魂。

不过他们并未伤害于我,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

壮着胆子我继续向前赶路,走的久了逐渐发现树木已经变的稀疏。

“咔嚓!”

我低头一看,此时我的一只脚正在踩在一节骨骸之上,而且是一颗属于人类的骷髅,头骨仿佛历经了漫长的岁月,风化的不成样子,一脚便被我踩了个稀碎。

我赶忙抬起脚,再抬眼一看,前面的泥土中散落的骸骨遍地皆是。

“我,这是……到了哪里?”

破碎散落的骨骸比比皆是,还有零星的兵甲散落,大雾中的丛林,由内而外的透着股诡异冰凉的阴森,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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