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已经能很清晰地判断双方实力悬殊,这人身上有种神秘的气质,虽然没有显山露水,但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她现在绝对惹不起,这次只是侥幸,若来日真在北境遇到他,恐怕自己真的会身首异处。
捡起地上的瓷瓶,疑惑地单手打开瓶塞,将信将疑地放在鼻尖嗅了嗅,里面加入了很多名贵的药材,大部分的药材她还是能说出名字,有几味药气味有些陌生,想来应该是这里独有品种,对伤筋断骨应该有所帮助。
这瓶药,虽好,大概也是类似于打发沿路乞丐的玩意吧。
待马车走远,驾车的中年男人,这才用极低的声音问道:“公子,您这次真的打算放过她妈?”
马车中的人沉沉默了一阵,平静地说:“北境中突然出现这样的人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不过北境从未有人活着走出,多让她活几日也无妨。”
“公子,老奴实在费解。”中年男人将马车的速度放慢了下来,微微偏头,疑惑地问道,“你一向行动谨慎,从来不曾有丝毫留情,怎么偏就这次,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发起了善心……”
车内的人沉默了一阵,倏尔反问:“管伯,她刚才一人挑战十余名男子的模样你可觉得有几分熟悉?”
管伯想了一阵,轻轻一拍脑袋,有些惭愧地笑笑:“看我都老糊涂了,公子你从未与母亲以外的女子相处过,老奴实在说不出到底像谁。”
“我。”男子的声音沉沉响起。
即便知道双方实力悬殊,但是在死亡之下还是不屈反抗……
风动车帘,将其柔柔掀起一角,露出外面的皑皑白雪,眼前变得飘渺起来,记忆里那个单枪匹马一往无前的少年,孤身一人杀进敌营,却发现原本商定好的救援队伍迟迟不来,他被万人部队重重包围,举目间尽是绝望,进退都为死,背水一战死里逃生后,他再未踏入战场半步。
曾经的少年传奇从此终止。
随着天色渐暗,地上的尸首与血迹愈发变得阴森起来,她一向对尸体和血腥味没有多大的感觉。
她在天黑前找到了这群人的营地将就了一晚,附近找到了这群人之前存起来的干树枝和火石生起了火,杀了人还动用人家的物资这种事干得出来的也没谁了。
不过对于恶人,她一向没有任何同情与犹豫。
寒冷的天气总是给人带来以极端,要么就是闭上了双眼后再也醒不过来,要不就是被冻得难以入睡。
她在粗糙的树根之上辗转反侧,这样的东西虽隔绝了一部分的寒冷,但是却硌得她的后背生疼,再加上平日里受府中人欺负给身体落下了伤痕,疼得小脸几乎扭曲起来。
最终,她还是敌不过疲惫,晕沉沉地处于半梦半醒状态才得以得到精神上的环节。
子时
隐约感觉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大大小小的惊呼声,她皱了皱眉,倏然间睁开双眼,警惕地看向周围,眼里除了锐利看不出任何的疲惫,大概是与她平日里养成的习惯有关,凡周围有风吹草动不管再疲倦也会马上打足精神应对,因为她的世界里,稍有不慎就是要命的危机,怠慢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