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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刘炳辉的怒火

只见百十米外的前方,足有四五十个人在路中间乱哄哄地围成一团,有站着的,有蹲着的,有人挤进去,也有人挤出来,时进时出,显得很忙乱,有议论的声音,有劝解的声音,有怒骂的声音,有嚎啕痛哭的声音,不一而足。

车子刚刚停下,还没有熄火,刘炳辉急忙打开车门,第一个跳下车向人群中走去,后面跟着张玲、薛其中,叶小帅和刘忆南手牵着手也紧紧地跟在后面,王东明关好车门也紧步跟上。

走到人群后面,刘炳辉为了盖住纷乱的糟杂声,不得不提高声音问道:“老乡,出了什么事?”

刘炳辉的粗犷而雄浑,厚重而洪亮,具有极强的穿透力,突然有个陌生的声音在人身后或头顶上炸响,令在场的所有人浑身一震,连人群中间悲恸哀切的哭嚎声和声嘶力竭的呼叫声,所有的声音都在刹那间噶然而止。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看向刘炳辉,又扫扫刘炳辉后面的一些人,又扫扫停在路边的车子。

一个年龄与刘炳辉相近的六十多岁模样的老农民,穿着破旧蓝灰色棉袄,白色的棉絮都有一些翻露在外面,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绒线编织的猴头帽子,顶上的那个黑色的绒球已经快要掉落了,只剩一根线连着。他盯着刘炳辉看了一阵子问道:“你是谁?”

“我是从省城来的,路过这里,看到这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看过来能不能帮……”刘炳辉还没有说完,就一个声音传过来:

“你们过路的,管什么闲事?走走走。”随着声音走过来一个身穿黄色军大衣,头戴三块瓦军帽,大约三十来往岁的男子。

刘炳辉圆眼一睁问道:“你是谁?什么职务?”

这个本来是威风凛凛而来的三块瓦,往刘炳辉面前一站,顿时气势泄了一半,其个头只到刘炳辉的胸脯,又被刘炳辉威严十足的语气一压,整个人像受了什么控制了一般,张着嘴竟然没有说出话来。

旁边的老农民接口回答道:“他是我们公社的民兵营营长叫邓望懋。”

刘炳辉说道:“到底什么事?先救人要紧。”

老农民苦着脸说:“唉,人怕是没救了。”

刘炳辉立即甩开他们,自顾自地用力分开围着的人群,向人群中间走,张玲、叶小帅也立刻紧紧跟进。

只见地上躺着一对男女,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身子蜷缩着,腿和手都在不停抽搐,两个人的歪着头相对望着,满是痛苦和爱怜,嘴里都不停地呕吐着黄绿色的污秽物,面色潮红,两个人都处于惊厥状态。

叶小帅一看就走到两个人的身边,分别为两个人号了号脉。立起身说道:“赶快,哪家有葫芦瓜蒂和小红豆?”

没有任何人搭理他,一个看着最多不过十岁的小孩子的话,谁也没有把它当回事。依然是议论的议论,劝解的劝解,围观的围观,哭的依然哭,嚎的依然嚎,嘶喊的依然在嘶喊。

刘炳辉看此架势,不由自主地发出只有在战场上发出的吼叫式的命令:“听他的!快救人!”

刘炳辉的吼声再次震停了所有的声音,很多人好像终于苏醒了一般纷纷说道:“对,救人,只要有希望。”

一个问道:“我家有葫芦瓜蒂,怎么弄?”

一个说:“我家有小红豆。”

叶小帅说:“现在来不及熬了,就用大火煮吧,把瓜蒂切碎和红豆一起煮,煮开了熬一会就把汤喂他们喝。”叶小帅说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妈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就分头往家里跑。

叶小帅又问道:“这里有没有医疗室啊?”

一个年轻妇女回答:“有,只是路比较远,我们已经把人去找大队的医生,可是医生也病在床上起不来。唉,没办法。”

叶小帅说道:“那就麻烦派人再跑一趟,我开个方子去抓点中药,可以吧?”

刚才问刘炳辉的老农民立即接口说:“可以!可以!谢谢小妹妹了。啧啧,这么小的年纪就会治病救人,真是不得了。”

薛其中一听赶紧跑到车上拿来纸和笔,递给叶小帅。接过纸和笔,叶小帅就在纸上开始书写起来:“大黄9克、后补6克、木香6克、元明粉15克、甘草6克,共一副,水煮两次,合在一起,分两次服用,每三、四小时一次,绿豆15克、甘草30克,共五福,加水煎熬,每两个钟头喝一碗。”

叶小帅写好后,一边递给刘炳辉,一边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主要是麻黄中毒,一吐一泄就会好一些的,主要是后期休养调理好就可以。”

刘炳辉接过看了看,就对那位老农民说:“你们这里谁是生产队长?赶快安排人去抓药,另外,天气这么冷,人不能老是躺着这里,赶快抬回屋里去。”

老农民说:“是这个理啊!我原来是生产队长,现在不是。”

刘炳辉追问:“谁是?在这里吗?”

老农民说:“不在,到公社去了。”

那个年轻妇女走过来说道:“我是这里的妇联主任,民兵连长,我负责派人去。”伸手就准备接药方子。

刘炳辉看向老农民询问道:“可以吗?”刘炳辉对老农民有着莫名的信任。

老农民回答:“可以!她是我女儿,也是党员。”

年轻妇女从刘炳辉手里接过方子,就喊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对他说道:“青松,你还去跑一趟,把药抓回来。”

叫做青松的小伙子点点头:“好的,姐。”

年轻妇女又招呼着几个人将地上的男女抓手抓脚地抬起来,往路边的一栋三开间的茅草屋里走进去。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再说过话的三块瓦邓望懋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年轻妇女一眼。

刘炳辉看着现在只能等着瓜蒂汤了,就与老农民闲聊起来:“老哥,这是什么地方啊?”

老农民回答道:“我们这里叫黄子岭,现在叫黄岭大队黄岭生产队。”

“这里是哪个公社?”刘炳辉又问。

老农民回答道:“过去叫邓家大塘,现在叫大塘公社。”

刘炳辉问道:“老哥,你能告诉我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两个年轻人为什么会一起中毒啊?”

老农民抬头看了邓望懋一眼,就低下头好一会没有吱声,随后又摇摇头说:“不晓得。”

好在张玲和薛其中都没有闲着,各自利用自身的优势与当地的妇女和年轻的小伙子们热络地闲聊,就在这闲聊中获知了一鳞半爪的情况。张玲向刘炳辉招招手,刘炳辉就向张玲那边走去,张玲和薛其中分别就他们各自得到的一些情况,不加修饰的全部告诉了刘炳辉,听得刘炳辉满脸怒色,两眼喷火。

刘炳辉按住自己的愤怒,满脸又恢复到平常神态走回老农民身边问道:“请问老哥是不是党员?”

老农民一楞又赶紧回答道:“是。”

一直跟在刘炳辉身边的王东明说道:“老乡,既然是党员,就应该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情况就跟我们首长说说。”

“首长!”老农民和邓望懋同时发出惊呼声。

邓望懋立马反应过来,一面大声说:“什么首长?就是首长也要注意组织原则,李长根,你别老了糊涂,你是党员,别忘记了组织原则和组织纪律。”一面身子往外退。

刘炳辉发现了邓望懋的意图,就高声说道:“邓营长,你不要走,等会我有话问你。”又对薛其中说:“小薛,外面冷,请邓营长到车上坐会。”

薛其中一边回答:“是,首长。”一边快步走到邓望懋的身边。邓望懋本来想退出人群后拔腿就跑的,但是刘炳辉的一声吼,竟然让他的脚移不动了,就站在那里。薛其中挽住邓望懋的手臂笑着说:“邓营长,我们到车上坐坐。”

李长根看着很老态,实际年龄也只有五十七岁,比刘炳辉还小八九岁呢,解放前曾经是支前队队长,为渡江战役做出过贡献,还带过大红花,被授予支前模范。解放后第一个组织互助组成为组长,后又是全县第一个组织初级合作社,又被授予省生产突击手、劳动模范等光荣称号,是一九四五年的老党员了。

一个女儿叫李梦莲,高中毕业就参军了,后因为得了肝病被提前退伍,现在是大队妇联主任和民兵连长、团支部书记,也是党员。

儿子叫李青松,初中没有毕业就零星地参加了当地的文化大运动,现在在家务农,但头脑及其灵活,总是鼓捣机械设计什么的,到县城的工厂收集不少废弃的零件部件,正在装配平整水田的机械耖呢。

刘炳辉眼睛紧盯着李长根等着他开口说话,可是李长根拿着一根柴梗子在地上胡乱地划着,既没有什么文字,也没有什么图案,就是一些或横或竖、或半弧或半圆的线条,胡乱地纵横交错在一起。

刘炳辉看着李长根的内心斗争竟然如此激烈,也就没有再催逼他,只是轻轻地说着:“老同志,你我都是党员,我比你的党龄要长,是一九二八年的……”

刘炳辉还没有说完,李长根就立即转过头来说:“二八年的?那是大老首长哦。好,我说。”

中毒的是一对兄妹,男的叫孙思进,女的叫孙思敏,父母已经因病过世三年了,就两兄妹相依为命。时间长了,在一起生活的两个人自然生情,又都是二十来往岁的大男大女,发生一些事自然是难免的。所以他们俩就向大队申请结婚,那时我是生产队队长,就签批同意转报大队批准。

有谁知道就是刚才那个民兵营长邓望懋看上了孙思敏,指使大队长叶震中拒绝同意他们的申请,说什么兄妹是不准结婚的,而他们实际上并不是同姓兄妹,孙思敏的是随母亲再嫁过来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此后,邓望懋就隔三差五地前来孙家纠缠,有时是以其他蹲点干部交换蹲点的名义在这里住几天,弄得孙家兄妹俩不得安生,他们两个没有办法就找到我,怎么办?我只得出面阻止邓望懋,可结果我的生产队队长就被撤了。

现在的生产队队长几乎就唯邓望懋的话是从,邓望懋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时不时地威胁他们兄妹俩,说他们俩**,要按流氓罪抓捕他们,这不今天上午竟然动了枪。孙家兄妹实在没有办法抵抗,就双双选择吞毒草自尽。

刘炳辉听着听着,脸色越发难看,勃然大怒道:“这还了得,这还是我们的干部吗?我们还是为人民服务吗?要这样的干部存在,我们还要流血牺牲干革命求解放干什么?这事我管定了。”

叶小帅也是小拳头握得紧紧的,连刘忆南也是小牙紧咬地说:“真是坏蛋!”

叶小帅搂着刘忆南的肩膀说道:“我们兄弟俩长大了,就专打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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