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从楼下收费停车的小哥的话里明白：“这里的人啊，来来去去的太多了。”就被从后面冲进来的妹子撞的崴了脚，留下一个灰白的背影……内心开始呼喊：求一个隔壁老王的小赵医生啊啊啊啊啊！！！
今天又是一个阵雨的天气，白瑞只好这样安慰自己。离端午还有一个多礼拜，春天的外套还没有洗，冬天的毛衣还在家里占领一席之地，更别说那个洗衣机漏水的进水管，这个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空气湿度，宝宝心里苦，可是宝宝不说………
早上四点半，爬起来把阳台的窗户关掉的时候觉得闷热的不像话，可是不关窗辛苦洗的衣服又要废了。还有美队的小裙子，国王的T恤，冬兵的连衣裙，一口气都洗了，想着要夏天了，不穿裙子穿裤子好热呀。
“对了，今天没有点香，”左右都起来了，直接从床上翻扑过去开灯，再把床位的文件柜打开，找线香。“额………沉香没有了，檀香可以不？………我都忘了。”感觉被自己蠢到了，白瑞两边都看了一下，把铜制的小葫芦底座放到了靠阳台的左边桌角上，想了想，又往里面推了推。
点燃。
关灯。
线香顶部忽闪忽闪，烟的轨迹直线而上，慢慢消散。
打开了电风扇，香燃了一半，风速调成了最低。
早上六点半，白瑞又再闹钟响起之前醒了，热醒的。
窗外的雨还是很大，灰蒙蒙的。想着不是周一那样爱国教育就好，先去单位打个转，万一不值班呢？先泡一杯红豆薏米好了，一勺糖，一勺半红豆薏米粉，半马克杯水热开水，搅拌，放到餐厅的桌上，然后跑进浴室洗漱洗澡。
别人有洗澡敷面膜的习惯，白瑞很庆幸自己没有，速战速决的洗漱结束从浴室出来，给马克杯倒半杯凉水，回房间做基础护理。
喷水，拍到吸收，选衣服，面霜，穿了丐帮花臂T恤，防晒乳，橙色短裤，想了想，把前面的下摆塞了一部分进裤腰里，又扯出来一点。用湿纸巾搽手，妆前隔离，跑去厨房把冰箱里头天做的蛋糕拿出来。
如果说白瑞能有什么和白扯上关系的，大概就是白了吧。洗了手又跑回房间看着新到的粉底，想哭。明明下单是明亮色，店主给发了，可是拿到手居然还没有之前买的肤色色号白，上脸之后简直是被打了一样，只能当修容用，天知道30毫升的修容粉底要用多久。虽然新来的小美女老说白瑞用某些牌子的粉底，但是不是白瑞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国产没有合适白瑞的肤色的粉底，她又懒得卖两个色号回来调色，谁知道万一早上出勤呢？白瑞就见光死了，这还是隔壁区的少侠见到她后给她的评价，三分钟碳化，不过几天就好了，只是泛红的像生病了。
不过白瑞不明白为什么档案室的同事每次都说她装嫩，裸妆很装嫩吗？冷黄皮怎么会装嫩呢？直到后来一年年会的时候白瑞听话的做了一次主持，档案室的妹子再也不说她装嫩了，妹子们平时在档案室没机会展示魅力，结果晚会合影用力过猛，让白瑞彻底成了值班人士，脱离了现场办公的出勤。
当别人画着平眉粗眉的时候，白瑞是剑眉，别人画着柳叶细眉的时候，画着的还是剑眉，好像自从大学毕业之后，白瑞就把以前最喜欢的上扬的细长剑眉给忘了，留成了剑眉，不再是柔情的眉眼。为这，在对面办公桌的陈言栋都说她发呆的时候会吓哭他。明明就是细长了一点的杏眼，每次看到喜欢的美瞳也都只是看看，小眼睛戴不进去，心塞不已。
等扑上小伙伴推荐的泰国版防水防晒的定妆粉就差不多结束了。刚拿到的时候，白瑞就怀疑小伙伴是把她当小“白”鼠了，长的和痱子粉一样的不到巴掌大的蓝色瓶子，倒出来就算水蓝色的粉末，略微的薄荷味，果然被当成小白鼠了，小伙伴是暖黄皮…………不过挺好用的，稍微用眉粉扫了眉形，眉笔画了眉尾就好，毕竟眉毛太深了还真的不习惯。没有画眼线，就是眉笔带过下眼尾一点点，草莓粉的珠光腮红在眼周轻轻带过。一点点蜂蜜润唇膏，把胭脂红色的口红和人鱼姬唇蜜放进便携化妆袋，防晒喷雾上脸，手脚露出来的地方都来一遍，也放进便携化妆袋，今天戴了眼镜就不刷睫毛膏了。把化妆袋放进黑色亮皮双肩背包里，拿上手机，雨伞，充电线，插头也装好，到餐厅吃早饭。
七点十五分，洗手，拿了刀切蛋糕，喝一杯红豆薏米水，“要喝完了吗？下次买根豆粉好了。”估摸着还能泡一杯水果茶带去喝，白瑞叼着一块蛋糕进厨房，在冰箱上面的储物柜拿了果茶干和透明的玻璃运动茶杯，五分之一杯的果茶干，九分满的热开水，盖好，放进背包里，有点烫手。再切一块蛋糕，有微信短信进来了，陈言栋？
“小基友，出门了吗？我这边水涨到电梯口了，地库都下不去了，哭泣哭泣”“你走！我不信！生气生气”“请你一星期午饭，随你点，求赏一口就成、哭泣哭泣”“把全城天气预警发我”“猴！图片”“艹！不去了，宝宝要睡觉！”“别呀！别呀！两星期午饭！！还有下午茶！！！哭泣哭泣”“你这是多讨厌外勤出勤啊！哭笑不得哭笑不得哭笑不得”“宝宝的车都进水了，不能二次打火！哭泣哭泣”“你还有电驴！嫌弃嫌弃”“电驴和别都在地下车库，眼泪………求不抛弃不放弃，给你买罗大盾的电影票，带零食饮料的那种”“尼玛，你家妹子又抛弃你了吗？不可能！罗大盾那个胸器撩人的荷尔蒙都不要？还是说嫌弃九旬老人当街殴打富二代？要不，那她要看什么电影？”“幽冥大人”“谁？”“幽冥大人，惊吓惊吓”“幽冥大人？不会是那个吧？”“就是你想的那个”“………你咋不带妹子去看wow算了，还有她男神………”“哭泣哭泣，她说她男神都认不出来的就不看了”“…………幽冥大人才看不出来吧”“不管不管，反正这周末和我去看罗大盾！”“地址发我，我先回去看一眼出勤率，在考虑去不去帮你。”“小伙伴，爱你爱你么么哒~”
白瑞翻了个白眼，把最后一小口蛋糕放进嘴里，把其他没动的蛋糕封存放回冰箱。听到“你们美你能说的都对”的铃声，陈言栋发来的地址让白瑞莫名的抽了一下眉头，然后关掉屏幕。用纸巾按掉唇上的食物残渣，拿出胭脂红的口红上唇色，点上人鱼姬的唇蜜，收起。喝完的马克杯在厨房清洗，搁到消毒柜里，如果可以，白瑞希望能在厨房放一个洗碗机，真的不喜欢洗东西。
七点四十五分，把手机放进裤子左边口袋，检查包里钱包的零钱数量，背起背包，拿上钥匙，反锁家门下楼准备拿车。
由于一夜的暴雨，办公室里的小伙伴都是淋着来的，小猫三两只，白瑞看了一眼出勤记录，电脑展示出勤率不到百分之五，历史新低。李局给了电话，“今天你就回去休息吧，今天连交通局都忙了去了。”“可是李局，陈言栋要我顶他一个班，求安慰。”“行行行，大家都休息，值班都不轮到你们办公室。”“我都淋的和隔壁区的拉练一样了。”“怎么？后勤又给你们打折扣了？”“别别别，李局，你给后勤也来点福利，全局翻倍多好啊！”“你啊，走走走，回家玩泥巴去，明天等后勤处电话。”“得令，李粑粑再见！”“嘿！白瑞你…………”趁李局要收拾她之前把电话挂了。然后速度跑到陈言栋打的地址去，去去就回的主意想的挺好。等到了地方…………
来接待的据说是人事部的人事专员，从一个证券交易所的门口，领到一个大楼与大楼的间隙小道，从大楼侧门走楼梯上楼去。“那个，这里上班都是这样走吗？”“是呀，这边是近道，”白瑞感觉最近缺乏锻炼了，“我们每天八点二十分打卡，大家为了不用等电梯，都走这边的消防通道了。”还给白瑞一个微笑。“你身材也不错啊。”白瑞回了她一个苦笑。
等到了五楼，白瑞被领到一间办公室门口的走廊而不是办公室里，“办公室被隔壁市场部借去开晨会了，你稍微等一下。”然后接待的妹子绝尘而去…………妹子，你好歹给我个板凳啊！！！
1分钟，掏出手机在走廊里看着。
4分钟，看了办公室一眼。
6分钟，开启新游戏签个到。
10分钟，登录社交网络账号吐槽。
12分钟，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个西装革履的人喷涌而出，妈蛋，白瑞捂住了口鼻，这二手烟有没有人管了！！！！
“白瑞？”那堆西装革履里有人喊道，“你是白瑞！！”白瑞眯着眼睛看过去，“我是霍德华，还记得吗？”那个笑容满面的人有点模糊。
那年夏天，池塘的泥腥味，刺眼的白光，让人作呕的外卖套餐…………“白瑞，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霍晰，你的班长。”
“白瑞，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的。”笑起来露着八颗牙，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来，牵动了一个酒窝，而眉眼有些熟悉。
“霍德华？我记得我只认识一个姓霍的，叫霍晰………”白瑞有些茫然。“我是霍晰的表弟，我们在我表哥的告别仪式上见过的。”兄台，第一次见面就谈追悼会真的好吗！！！
“……抱歉，我、我看到你去了，”霍德华现在就站在白瑞一步之外，“我以为我可以……可以终于不用通过霍晰来认识你了，可是你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抱歉，我来只是约了人。”白瑞压住喉头的不适，“我需要去下洗手间，请问在哪里？”“右边左拐………”白瑞匆匆跑过去。
站在在马桶边呕出了白色的胃溶物，感叹早饭的牛奶白喝了。按下按钮冲走呕吐物，还有被呛出的泪水，楼下停车收费的小哥说的话又响了起来，“这里的人啊，来来去去的太多了。”是啊，太多了，让白瑞有些后悔出门了。
“………我的办公桌前我还是说了算的………”好吧，这么执着的铃声也只有白瑞自己的手机了，“喂，你好？”“白瑞吗？我是田冉，对不起啊，刚才我忘记交代小何带你到我这间办公室了，她把你带到业务组的公用办公室了。”“……她不是说是借的办公室吗？”“借的？白瑞你在什么地方呢？”“我……我在洗手间，刚才那个办公室的右边左拐那个洗手间。”白瑞洗了手，把手机换到另一边，“额，还是你过来找我吧，我也不知道你的办公室在哪里。”“好。你等我一下。”
挂了电话以后，白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里漫起的红色还没散去，霍晰，明明就在那里，可是白瑞知道，刚才站在自己面前是霍德华。“补个妆吧，”一个灰色的身影站在隔壁的洗手池位置洗着手，“这里可不是你这种小虾米该来的。”白瑞看着镜子里的影子，那人也通过镜子看着她，“谢谢。”“不客气。”然后貌似很潇洒的走了。
等白瑞推开洗手间的门出来，看到霍德华和一个穿着红色高跟鞋，白色套装的短发妹子说话。“白瑞……”霍德华看到白瑞走了过来，“抱歉，我不知道是田冉约的你，这是我名片，回头给我电话，我去忙了。”霍德华就这么走了，留下两个妹子一脸懵逼。
“那个、我是田冉，是我约的你。”田冉很快就出声打破尴尬。“我是白瑞。”两人握了手，田冉带了个白金的戒指，中指。
坐在沙发上，白瑞会不自觉的看向田冉的身后，明明什么也看不到。
“我听霍经理说你们是朋友，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田冉起身到身后的墙上摸了一把，不知道是摸到了什么地方，拉出一个把手，带出了一个档案柜，取了一本文件一样的东西递给白瑞。“这是公司一年来的离职率，里面大部分人都是最近得到保险赔付的人，”田冉看了白瑞一眼，“如果不是保险公司找上门来，公司都不知道这些员工在离职之前有去保险公司做理赔。”“然后？”白瑞又看了一眼田冉，视线回到田冉递给她的文件。“请告诉我他们离职的原因。”
“田小姐，”白瑞放下文件，“我不知道那位霍经理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今天也和你一样都是第一次见面。我不知道你是什么途径找到我的，也希望你能正确理解我来这里的理由。”白瑞觉得自己一早起床洗澡化妆真的是智障，人家约你来都是套路，还有没有真诚了。“我也没想到，你就是我找的约见人，而且我的确是在招募新员工，”田冉再想说什么的时候白瑞突然站起来，“抱歉，我只是替同事来看看是什么情况而已，有事，你还是直接联系陈言栋吧，我会转交你的资料给他，告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