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慕容浅的脚步顿了顿――此情此景,很是熟悉,十三年前,仿佛也是这般。
那一年,慕容浅只不过五岁而已,天天缠着爹爹教她武功,爹爹好不容易答应了,让她在外面扎马步,她在外面一蹲就是两个小时,这时,貌似有一个小少年好像也是从树上跳下来,围着她转了几圈,同样的,慕容浅没有理他,继续辛苦的蹲着,目视正前方,神色异常坚定。
他也感到尴尬与无趣,拽了拽慕容浅的头发。
“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浅没有回答他。
他就接着说:“你的姿势不对,这个应该这样,那个应该那样。”
还用不大的手掰着她的小胳膊与细手腕。
小小的慕容浅恼怒了:“你有完没完?”
站起身来,愤怒的盯着他,那时的他脾气倒是很好。
“想学武功是吗?我教你。”他认真的看着她,第一次有想帮助一个人的想法。
“不用,走开。”可惜,慕容浅一点都不领情,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他。
“我就不走。”这时候的他,有点死皮赖脸。
“那我走可以了吧!别跟着我。”
“哎……我有那么讨人厌吗?”他不自信的摸了摸自己明亮的脸庞。
后来慕容浅偷偷听到他和父亲说话,其中他有问到她的情况,从他们的谈话中她知道了他就是兰若国的太子,陛下唯一的儿子。
可是父亲是谁?他怎么可能告诉别人关于她的事,何况那人还是太子,将来的皇帝,他可不愿她卷入后宫纷争。
所以就连夜把慕容浅送走,为了防止身份暴露,慕容浅不能在将军府久待。
……
而此时,往事随风早已飘散,却不禁涌上心头。
摇了摇头,慕容浅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时间不早了,既然父亲没有回来,她就下次再来看父亲。
身后的澹台离,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也陷入了自我的沉思。
自从十三年前见到那个小丫头后,他也曾多方查询,始终杳无音信,于是,有时间就来这里,初遇的地方,怀念一下那个倔强桀骜不驯的丫头,并期待着哪一天会不会再相见?虽然,他也知道不太可能。
那一年,他本来是偷偷跑出皇宫,想来见见钦慕已久的大将军,的确,少年往往是佩服英雄的,更何况是那时自由受到限制的澹台离,更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一种渴望。而如今,当上了帝王,成了万乘之尊,受人敬仰。一路上的艰辛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世人皆知他得皇位易,可有谁知道守皇位难,做一个好皇帝更难,为此,他付出了常人无法体会到的努力。
偌大的皇宫,却没有一点温情所在,高处不胜寒,就是这个道理,外人怕他敬他,除了,她。
父皇驾崩后,没有弟兄和他争夺帝位,他一个人守着皇城,漫漫长夜,他也曾感到寂寞空虚到思考人生的意义。
他是皇帝,肩上扛着祖上留下的天下,有着保护兰若国的责任,日日夜夜想着的是兰若国的未来,可是,他自己呢?又该如何安排?
人生如梦,几时欢乐几时休?
慕容浅走后不久,慕容毅就回来了,他深知家里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在等着他。
他来到大厅的时候,澹台离已经等候多时了。
“皇上,事情已经办好了。”
慕容毅对待澹台离有着明显的恭敬,也许是澹台离上位这几年的励精图治,赢得了这位老将军的忠心吧!
但是据香兰查到的他,冷静睿智,手段狠辣,近些年凭借强势威压震慑朝野,动作之凌厉使贪腐官员如坐针毡。
“嗯,有什么特殊情况?”
澹台离在臣子面前还是保持一副正直威严的形象,浑身上下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薄唇微抿,勾勒出一道邪魅的弧度,让人由心底发出敬畏,是的,这样的话,事情会好办很多。
“他们一行似乎并无异常。”父亲想了想对上官无依等人的观察,慢慢说道。
“还是多留一个心眼为好,找个时间召他们进宫。还有,刚才有一个年轻公子在这里舞剑,你去查查。”
说到这里澹台离又想起刚才那久违的熟悉感,似曾相识,尤其是那目空一切无畏无惧的眼神,和小丫头那么相似,不知道小丫头长大后与他相比谁胜谁输,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澹台离心中暗想。
“是,微臣知道了。”慕容毅见澹台离久久不说话,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柔和,又变得坚定,再变得深邃。
“你可以下去了。”
澹台离在臣子面前从未如此失态过,心事被别人揣测是君王大忌,脸上微微露出不悦的神色。
“是,微臣告退。”慕容毅将军历经两朝,又怎会不知窥探圣意会引起君主的忌讳,有时候是需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慕容浅离开将军府,看着熟悉的街道、人群,正要感慨一下物是人非时,突然,视野中出现了几个不和谐的因素,这几个人行为诡异,看他们的步伐,像是高手,奇怪,烨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会武功的人?
回到客栈,慕容浅正准备上二楼休息。
“慕容浅,你有没有看到依儿?”谢朗逸很是着急。
“没有啊!出什么事了?”
“这几天本来就是危险时期,她还非要出去买东西,前脚出门,后脚就没影了。”
“先别担心,应该没什么事的。”虽然这个说法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
“哥哥,有个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一个小女孩跑进客栈飞快说完就跑了,硬塞给了谢朗逸一个纸条。
慕容浅也凑过去看看,只见上面写着,“不想这个女的出事,叫梅熙然过来,以命换命。”
“朗逸,梅熙然是谁?”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可是慕容浅想不起来了。
“你不知道?”谢朗逸一副简直不可相信的眼神让慕容浅困惑不已。
“呃,我应该知道吗?”
“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梅熙然就是大师兄,现在关键是要等师兄回来再商量对策。”
“你们什么身份?”慕容浅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道。
“有点复杂,不过我想不久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