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了看她，一边画画，一边用日语问了句：“你不开心？”
顾如晓看着他，用流利的日语回答，只是嘟囔着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要回家了，以后我就见不到你了。”
少年停下手中的画笔，笑了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你家在哪，以后我有空可以去找你玩呀。”
少年以为顾如晓听见这样的话会喜笑颜开，只是这一次，女孩托着下巴，眨巴了大眼睛，缓缓开了口：“我家很远的。”
少年挑了挑眉，好像尽量在往远方思量：“哦？那让我猜猜，是在名古屋？还是大阪？还是北九州？”
“都不是。”顾如晓摇了摇头，“我家在中国。”
少年有些楞，但只是几秒，就很快反应过来，他低着头笑了笑。
顾如晓对他这样的表现不由得有些生气，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用日语生气地吼道：“我都要走了你还笑得出来，我不要理你了。”说着，正要起身离开。
但此时，少年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用中国话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中国人。”
听见少年口中纯熟的国语，顾如晓一阵惊喜，她抱住少年的肩膀，激动地问道：“你是中国人？你真的是中国人？可是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呢？我一直以为你是日本人哎……”
少年又拿起了手中的画笔，一边低头笑一边开口：“你一直跟我说日语，我以为你是日本当地的女孩，所以一直用日语和你交流啊。”
这时候的顾如晓一扫要离别的忧伤，心情大好地坐了下来：“我这不是以为你是日本人吗？那你来日本干嘛？画画？”
“我是跟着爸妈来日本度假的，没什么事情做的时候，我就会来海边画画。再过几天，我也要回中国了。我在中国A市，你呢？”
顾如晓听到少年是来自A市，惊奇地睁大了眼：“哎我也是A市人诶，好巧，那以后我就可以常常看见你了哈哈哈……”
顾如晓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但是少年接下来的话好似泼了她一盆冷水：“A市也不小啊，哪能说见就见呢？……”看着身边的女孩好像有些气馁的模样，他顿了顿，又开口：“不过毕竟都是一个市内，偶尔见见也还是可以的。”
顾如晓听了少年的话，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没错……”然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要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少年倒是没有拘谨，用画笔在自己正在画的画上写下一串数字，然后将画郑重地送给了顾如晓：“这幅画送给你，上边还有我的QQ号。你要是愿意，可以加我。”
“好啊好啊。”彼时的顾如晓，得了少年的画还有QQ，高兴得手舞足蹈：“那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顾如晓。顾城的顾，是那个诗人顾城的顾哦，然后是如果的如，春晓的晓。”
“聂清枫，聂耳的聂，清楚的清，枫树的枫。”少年回道。
就这样，他们第一次在相处了好多天的海边用自己的母语交流，说说笑笑，直到太阳落山了才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