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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琼花房(中)

(这首歌的原唱是胡碧乔,虽然我没听过他唱的版本。0.0)

“如果要的是我的命呢?”

叶琼仙一字一顿地问道。一刹那间,她好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还是那个老太太,但是气势却变得无比凌厉,就像是一个君临天下的女皇。

高秋水毫不畏惧地看着她的眼睛,突然直直地跪伏了下去:“如果是那样的话,二奶奶,请恕孙女不孝。”

叶琼仙沉默着,高秋水也沉默着。

虽然知道这话说出来很过分,但是一来两个人关系微妙复杂,二来高秋水并不愿意瞒着老太太。

叶风月其实早就和她说过,叶琼仙已经命不久矣,如果所料无误,那么钥匙起出来的时候,就是叶琼仙身故之时。

虽然这并非高秋水所愿,但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叶琼仙的笑声中气十足,全然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起来,跪着干什么?!”叶琼仙拉着高秋水把她拽起来。

高秋水又惊又疑:“二奶奶,您……”

“我也不想吓唬你,但是你这孩子啊,外表看起来太柔弱,我怕你镇不住场面。”

叶琼仙看到了高秋水的疑惑眼神,但是却没有给她解惑的意思,只是自己一个人絮叨着。

“我没多长时间了,在走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做。”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风月她,是不是和你说了些事,比如我,还有你会付出什么之类的?”

“姑姑她,说过。不过只是说是很严重的代价,但是因为……”高秋水含混了一下:“所以并没有细说。”

高秋水含混了什么,叶琼仙和她都心知肚明,无非是在自己这个快死的老太太面前,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我死之后,这圣女的位置风月也不会坐太久,等到你在这里呆久一点,你就会是新任的圣女。”

“您说真的?!”高秋水虽然隐隐约约猜到了这件事一定和她有关,但是她确实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的:“可是您知道的,我有任务在身,是绝不可能留在这里的。”

————

“我不同意。”叶风月的房间里,程利的愤怒多过惊讶。“我绝对不会让秋水留在这里的。”

“和你说实话吧,这事你同意与否都是没有用的,因为你们上面的人,已经同意了。”叶风月也懒得拐弯抹角:“你们出来做的这个任务呢,说起来我也多少知道一点,所以你也不用和我在这装模作样,这个任务,有没有她都无所谓。”

程利看着叶风月和叶兰息的眼神冷冷的,像是夹着刀子,看那样子倒是恨不得把这两个女人千刀万剐。

“你这么看着我们也没有用,有本事找你们上头人去。”叶风月装着没看见,但是叶兰息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直接就出声嘲讽道:“我告诉你,想从我们村子里拿走我们的圣物,本来就是有条件的,要不然你们刚来几天就能从我们这拿东西走?这些条件你们来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个专人来谈这件事,就这个条件还是他们花费了很长时间磨下来的。”

程利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才有继续说道:“那我还能陪着她么?”

“族中圣女的感情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决定的,我们无权干涉。”叶风月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要高秋水没意见,她们是都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了解,不过没关系,你知道事的始末也就这两天了。我要休息了,兰息,你带着程公子去他住处吧。”

“是。”叶兰息微微点点头,带着程利就走了出来。

两个人彼此都不说话,低着头走出一大段路之后,叶兰息突然开口:“其实,这件事对你们没有害处,上一次来做任务的那些人,祠堂里有卷宗记载着,死的人不在少数,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

“那你呢?秋水继承了圣女的位置,你怎么办?”

“我自然有我的作用,这一次你们若是能打通通道,我们村子里就要有人到你们那里作为质子,而正好我……”

叶兰息的声音突然小了起来,程利刚想问她,抬头一看,就看到迎面走来的高秋水。

“秋水,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陪着婆婆么?”

“婆婆睡下了,我一个人出来走走。”高秋水说道,想了想又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我正要带他去住处,既然你来了,我也就不麻烦我自己了。”叶兰息识趣地走开:“他就住在花海西边的碧云阁。”

高秋水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叶兰息自行离去,高秋水和程利四目相对,相视无言。

程利说道:“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了,看起来不用我再帮你熟悉一下了。”

“嗯,二奶奶把花海的一部分权限开放给我了。”高秋水想了一下:“陪我走走吧。”

“好。”

————

“你真的要留在这?”走了一会儿,程利突然开口说道。

高秋水也不避讳:“是啊,你知道啦。”

“刚刚才知道,但是我不希望你留在这。”

高秋水停下来,看着夜色下还依旧绽放着的花朵,心头微动。

“利利,如果我一定得留在这,你会常来看我吗?”

“我会!”高秋水话还没说完,程利就回答道,他话说的很急,就好像是在表白心意。

高秋水的眼睛看过来,瞳孔中蕴藏着盈盈水光,楚楚动人。

被他这么一看,程利也有些发慌,解释道:“我……我不是……你知道的……”

“我还没说什么呢。”高秋水被他逗得一笑:“你怎么这么害羞啊,以前追我的时候你不是不这样吗?”

“可是以前你是从来没有和我这么说过话。”

“是啊,以前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东西。”高秋水把头转回来,看向前面。不知道看些什么:“就算是后来我加入这个计划,和外界彻底断绝关系,也没想到,我最后面对的不是生死的危机,而是这样一个困局。”

“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带你走。”

“然后呢?”高秋水问:“你是能带我去哪?”

“我们可以回去,我可以带你从空间隧道闯出去,咱们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换个身份……”程利的声音渐渐低了,因为高秋水并没有听他说话。

“我们逃不了的,更何况,我不会走。”高秋水的眼中泛起异样的光:“你知道么,这是我高家欠叶家的,当年家里人强行把二爷爷带回去,导致他与二奶奶分开了这么多年,如今二奶奶要死了,他们都不能见上一面。”

“可是这又不是你的错……”

“那都不重要,我是高家的血脉,所以高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这件事,我还是会和他们说。”

“嗯,该和他们说一声。”高秋水点点头:“走吧,我带你去碧云阁。”

————

碧云阁很僻静,但是程利却总是睡不着,想了想,还是起身写了张纸条,送了出去。

村外芦苇荡,李燕诗靠在兰剑的肩上,享受着美好的夜空景色。

“燕诗,利利送消息来了。”

“怎么这时候送来了,不是说今天晚上就送两次吗?”

“有紧急情况,你看。”

李燕诗接过纸条:“什么?秋水要留在那里?凭什么?”

“不知道,咱们先回去回报。”

“那这里呢?不留个人么?”李燕诗疑惑道。

“不用,明天晚上利利会再送消息出来,咱们不用在这守着。”

“那好吧。”李燕诗点点头,拿着纸条起身走进了芦苇荡。

兰剑跟在她后面,随手引来旁边的水流,冲掉了两个人残留下的痕迹。

————

“事情就是这样了。”

张翔的卧室里,兰剑把纸条交给张翔,然后淡淡说道。

“其实,这件事我之前就有点猜想。因为咱们这一次来的人太多了,光是咱们情报人员就来了三个。可是你也知道,咱们的用处在这里并不如在战场上大;而且同属性的,你,洛洛,秋水,你们三个人未免太多,所以秋水会被留在那里也在我意料之中。”

“咱们不做一点什么吗?”兰剑说道:“或许咱们能……”

“咱们什么都做不了,这事情如果咱们都不知道,就代表这是上面的决定,可是咱们自己家的老人咱们自己清楚,说句不好听的他们个顶个执拗,所以咱们没有别的选择。”张翔说道:“而且这件事既然秋水本人也没意见,咱们就别管了,正好徐姝要留下来调控基站,我还担心留下她一个人不安全,这样一来,他们两个还能有个照应。”

“好吧,现在萧凉不在,你说了算。”兰剑对张翔说的话没有什么异议,起身往外面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来问道:“公子,咱们要不要启动情报网?”

“我已经通知下去了,咱们的人会处理好这些事,然后他们会和你接触。对了,咱们开启通道之后,这些情报人员驻守在通道里传递消息,你着手负责一下这些事情。”

“明白。”

兰剑出门之后,卧室里面就再度沉寂了下来,略显昏黄的灯光打在张翔的脸上,更显得他心事重重。

“公子,您找我有事?”一个黑影无声地出现在房间里,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就算是张翔,也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张翔对这些事情一点都不在意,他从桌子上摸起一份文件递过去:“把这个交给处长,启动咱们的秘密通道,务必要做隐秘,别让别人发现。通知咱们的人,把力量集中在空间通道那边,许云生身边的人留几个就好。还有,以后你和我单线联系,蓝鲸和洛神你不要去接触。”

“属下明白。”那黑影接过张翔递过去的袋子,恭敬地说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嗯,去吧。”

黑影无声无息地离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希望这些,还能有点用处。”

空寂的屋子里,张翔轻不可闻的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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